当所有人目光落在剩下之人身上时,那对中年凝气期夫妇不由浑身颤抖,他们修为最低,被这么多人筑基修士直视,让他们胆战心惊,那紫衫青年却被驼背老者挡在身后,脸色虽然难堪,却没有承受到压力,李言则是表现出脸色苍白之色。
那对中年夫妇心神颤抖中,男修将女修悄悄拉向身后一些,他虽然面无血色,但还是勉强开口“晚……晚辈‘松月派’张……张鹏,这是拙荆,也是晚辈师妹,昨日来坊市替师傅购药,今日便是返回过宗门的,可……可之前因拙荆身体不适,所以一直是待在侧房休息的,但……但真的未离开房间的,请前辈开恩,放我二人回去,师傅他老人家……还还等此药疗伤呢,就是诸位前辈检查晚辈二人的储物袋也是可以的。”说罢,那男修急急忙忙从储物袋中拿出二个青色瓷瓶,又解下了身上的储物袋,在他示意下,那妇人也是神色慌乱的解下腰中储物袋,只是脸上却带上了红晕,显然储物袋中有妇人常用之物,不想被别人知晓。
他二人也是无奈,他们过来之时全凭灵器飞行,也因此耽误了时间,昨日购得所需药品后,思索这般回去却是时间急了,咬牙后便决定今日一早用了传送阵,谁知竟卷入这趟混水之中,当真祸不单行。其实之前若真是检查储物袋可放行,他夫妇也是可以的,反正他们储物袋中的东西想来别人也看不上眼,只是夫妇二人一人有木灵根,一人有水灵根,却是在嫌疑之内了,所以也不敢张嘴了。
宫道人闻言,却没有接过二人的储物袋,只是一招手,二个青色瓷瓶飞到了他的手中,他打开瓶塞神识稍微一探,便又把二只青色瓷瓶盖好,手一挥青色瓷瓶又飞了回去。
他脸色却是缓和了许多“你二人将宗门令牌拿出,让我一观。”中年夫妇二人听了后,心中忐忑,见别人也没有拿出令牌,不知宫道人是何意思,但瞧得宫道人脸色缓和,心中稍松,连忙从储物袋中拿出二枚雕刻似松树的小巧令牌。
宫道人这次只是神识一扫,便点了点头“是松月派的令牌无疑了,闽松子是你们师尊?”
中年夫妇二人一听宫道人这般说话,竟似与他师傅相识,不由心中惊喜,那男修连忙说道“正是在下师傅,原来前辈认识他老人家。”
“哦,他受伤了?”宫道人淡淡问道。
“启禀前辈,家师在四年前与几位友人探寻一处秘洞时,受了伤,近几年一直在调养,此番便是到了最后关头,因此需要一些丹药辅助,所以才差我二人才前来坊市采购丹药。”那男修回答道,只是说到后来神色有些黯然,想到自己一个不入流宗门,本来弟子只有二十几人,师傅这一受伤,几年下来门派只剩下不到十人了。
宫道人却不管男修所想,他听了后再次点了点头,其实他是知道那闽松子受伤之事的,四年前就是他与闽松子和另外几人外出寻宝的,那闽松子的修为已到了筑基后期,很是不弱,此刻只是他故意问之罢了。不过那闽松子也当真了得,在那次寻宝中最后几人遇到了一只三级初期白玉蜘蛛,他们虽然最后得到了一些东西,却是死了二人,闽松子却生生抗了下来,就连宫道人自己也受了不轻的伤,但他可是二流宗门的掌门,又有金丹师尊,伤势自是早就好了,那闽松子早年间却只是一散修,自己多年前才创立的门派,却是无依无靠,只凭自身了。
“好吧,你二人也可以走了,我与令师尊还是相识的,他的功法我也知晓,此事与你二人无关。”宫道人缓缓说道,那中年夫妇二人一听,不由喜出望外,连连恭身称谢,随即面带喜色的也站了一边,与李言等人拉开了距离,此番对于他们虽然有惊吓,但一会却也是省了不少灵石了,这对于其宗门来说,可是一笔不小支出。
见这一会就有不少人撇清了是非,那紫衫青年顿时脸上有些焦急,他可是不能久留的,急忙开口“我主仆二人虽然身居侧房,可……”只是不待他说完,那驼背老者却是一拉他衣袖,一道苍老声音传出“少爷,我们并无证据当时是否离开了侧房,一切且凭那位金丹大修回来调查吧。”他心中虽急,却也是无奈,知道光凭自己主仆二人能证明给谁听,这般急走,反而让人生疑了。
紫衫青年听后,目光却看了看院门之外,更有焦急之色,一时也是知道找不出理由离开了,最后只得悻悻低下了头,只是口中不断低语“早知便在大厅了,早知……”
清玄观众修士见状,则是看他的目光多了一份警惕,尤其是那驼背老者一直是一幅漠然的表情,让别人不知他到底是何想法。
“呵呵,我二人也是来后便到了侧房,同样没有证据是否离开过。”就在众人还在看向那主仆二人时,一个阴阴的声音响起,正是那二名黑袍人中的一人,他们竟然也是直接承认了,丝毫没有去辩解的意思,也似根本不怕那位金丹大修回来调查似的,倒也干脆。
李言听了后,脸上上露出不安神情,更是有些胆怯模样的说道“我……我也无法证明没有离开侧房……”
李言这一开口,最终所有人便分成了二个区域,虽也有人将目光盯向了李言,只是扫了一眼后,最终还是将重点放在了紫衫青年和黑袍人那里了,毕竟一位令人看不透修为的驼背老者和二名筑基修士才是让人注意,罗三胖和秦成义更是目光中透着冷意,他们虽暂时无碍,却仍是嫌疑最大之人。
当宫道人目光掠过李言身上时,他记得此人在玉简中记录应是“血叶宗”弟子,血叶上人他是知道此人的,却是未曾谋面,所以自是不能放李言随意离去。
“此子修为倒也不差,虽然在威压下也是有些害怕,但总体已算不错。”宫道人在心中给了李言一个评价。
事已至此,宫道人转头向孔南太说道“你带着林道友、岳掌门他们前去传送阵吧,灵石一概由宗门支出了。”说罢,他又向血手飞镰儒生等人说道“众位道友,在下就不耽误诸位了,请!”
血手飞镰儒生等人站在李言他们五人的对面,中间似有一道隔阂。见状也是纷纷向宫道人拱了拱手,然后便跟着孔南太向院外走去,只是他们在走出的时候,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了李言等人,有的目光中同情,如那对中年夫妇;有的则是冷漠,一如血手飞镰儒生、桂六刚等;有的竟有兴奋之意,大有幸灾乐祸的样子,如岳掌门的那一男一女徒弟,之前还是一幅诚惶诚恐,心惊胆颤的模样,此刻却是看向李言等人时,目光中透露着兴奋之色。
李言见此情景,心道“修仙者冷漠无情者有,落井下石者也皆有之,似那对中年夫妇可能一直生活在修士底层,倒没失了同情之心。看来随着修为的增长,很多修仙者会斩断更多的东西,越来越薄情寡义了。”
宫道人却是不再看血手飞镰儒生等人,抬头看了看天,此时已到傍晚时分,七月的傍晚,星空早现,已与夕日相映,即便是在夏日中,这院中却显得阴冷。
他看向身后的秦成义和罗三胖二人“罗师弟,你一会去挑选几个机灵点的弟子出来,刘师弟此处在师尊回来之前便是由你看守了,任何东西都不可移动,以免失了线索,如果到时再出了纰漏,一切由你自行向师尊解释吧。”
罗三胖听了宫道人此话,不由脸上肥肉抖了几抖,他也不傻,知道这是师兄在甩锅了,刘师兄的身份很是不同,虽然他也是有曾祖余荫,却是如何能与师尊有着血脉关系的刘师兄相比,现在刘师兄出了事,师尊回来还不知道会如何发落他们几个,在这守着凶杀现场,往小了说只是看守这里,凶手人也杀了,那有再回头的道理。可是真到了最后,若无法找出凶手,需要有人承受师尊怒火发泄时,他相信宫道人随便找个线索丢失的理由,再加上白天自己第一个出现在案发现场之事,这锅无论如何也是甩不掉了。可他知道归知道,却哪里敢反驳,只得应了一声,苦着脸去挑选人手了,不过他也非善良之辈,心中已打算好了,就去挑选平时几个早就看不顺眼的弟子,锅,他也会甩。
宫道人见罗三胖已去挑选人手,又转脸对着秦成义说道“秦师弟,你便去安排这些道友的居住之地吧,我与其他几位师弟、师妹还有事情需要商谈。”
秦成义听了后连忙应是,他知道自己入门迟,修为低,这些跑腿的活自是要勤快些的,而且这可比罗师兄的境况要好了许多。
他正欲迈步,忽的又顿住了脚步,抬头看向宫道人,这次却是改用了传音“掌门师兄,他们几人居住之所是否要安排弟子把守?”
宫道人正招呼几位师弟师妹相商,头也不回的传音说道“现在宗门所有大阵都已开启,不允许进出,他们,能走出几道阵法?我会让巡逻之人多留意他们那里的。”
秦成义心中一松,想到“也是,估计他们若是胡乱走出,走不了多远便是会直接落入阵法攻击之中了。”
李言他们则是一直静静的看着这边道士们的安排,都没有出声。秦成义这时走了过来后,对他们几人微微一笑“各位道友,今日变故都是大家不想的,只能委屈各位道友在这里屈尊一宿了,请各位道友随我来。”说罢,已是转身向院外走去。
李言、紫衫青年二人互望了一眼,而那二名黑袍斗篷修士根本不看他们,首先便已跟上了秦成义。
于是李言三人则也随后跟上,只是几人之间依旧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出了庭院后,李言则看见那罗三胖正带着几名凝气弟子迎面过来,罗三胖无奈的对秦成义挥挥手,与他们擦肩而过,还目光不善的在李言等人身上狠狠瞪了一眼,这才面带凶色的安排看守此地事宜去了。
秦成义带着李言一行五人并没有走的太远,只是顺着这排房舍向里又走了百十米,便在一处庭院门口停了下来,他伸手直接推开了院门,然后回头对众人说道“我观中弟子虽多,但已不如以前鼎盛时期,所以空闲的屋舍还是有不少的,这些屋舍有不少已被改成了接待客人所用,此处庭院便是一处了,不过虽然有一个大阵法笼罩整个院落,平时没客人时,却也是不开启的,毕竟阵法运转时刻是需要灵石的。”
说话间,他已带着他言等人进了庭院,这庭院中有着四棵参天古树,后面有一排六间房舍,随着夜幕的降临,房内亦有白芒亮起,秦成义则是一指后面房舍“因为这里改成了接待客人使用,所以每个房间里也单独布置了一个小型防护阵法,启动阵法的灵石已安置好,只需要各位自行启动便可,毕竟这种阵法也就是普通的防护禁制,启动法诀寻常,主要是起到隔音和预警作用。观内夜间也是有弟子巡逻的,这里只要出现任何动静,很快便会有人赶来,所以这阵法还是有一定作用的,当然如果各位道友不放心,自可在房间内自行再布置一套阵法防护。”
秦成义微微一笑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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