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东兴大厦。
夜幕下四层会议室灯火通明。
室内虽已清理干净,但还是弥漫着一丝淡淡的血腥,安廷山呆呆的盯着一个地方黯然神伤,凌晨那一幕血腥的惨状历历在目。
当事态控制后安廷山从地下室一步未停的跑进四楼会议室,虽说早有心理准备,但还是被室内血腥恐怖的场面给惊呆了,随后赶过来的王景生、王东兴在会议室门前也是呆立当场震惊不已!
室内墙面上到处都是血迹斑斑~从门口到南面窗口之间横七竖八的躺着二十几具尸体,血淋淋的断臂残肢随处可见,而牛占奎则仰面倒在门口与沙发之间,身下一片血迹!王东兴和安廷山的视线在牛占奎的尸体上停下来,几乎同时失声痛呼“黑子!”然后又是几乎同时疾步向前,他们看到血泊中牛占奎的面部因肌肉扭曲而变得极为狰狞,而且是两眼圆睁死不瞑目......!!
会议室里死一般沉寂了良久,安廷山面色凄凉的喃喃低语着打破沉默“黑子是为我而死,是为我而死啊!”
接着是王东兴充满沧桑的一声长叹“唉~~~”
跟着室内再次陷入死寂!
不知道过了多久,“咚咚~”的敲门声响起,独自坐在一边的王景生抬腕看了看表“进来!”
门一开,进来一名黑体恤黑长裤脸色冷漠的魁梧汉子,他扫了众人一眼“老大让你们过去!”
那黑衣汉子冷冰冰撂下一句转身就走,根本没有等待回答的意思,王东兴侧脸瞅了王景生一眼,然后起身恨声道“老安~走!”
安廷山一脸的悲戚,木讷的起身跟在王东兴的身后走向门外,剩下王景生撇了撇嘴,摸了摸耳朵嘀咕了句“谁知道青城这帮人这么狡诈,这事能全怪我吗?”然后也起身跟了出去......。
城西西郊,这一片在九十年代初基本是木器厂、混泥土加工厂等加工制造厂区,离市区较远且污染较重以至居民极少,到了晚上几乎是黑漆漆一片,只有各厂区门口昏黄的白炽灯泡星星点点的散落在茫茫夜色之中,晚十点之后根本是人迹罕见没人敢来,就连看门的狼狗趴在窝里都懒得叫上一声,但在中片偏西的一处预制件厂房内却是另一番景象。
偌大的钢架厂房内亮如白昼,所有的窗户都被黑布遮挡的严丝合缝,没有一丝光线会透出去,也没有一丝光线能透进来,厂房里密密麻麻的站着一批杀气腾腾的黑衣汉子,足足有三百号人,乍一看就像是到了秦始皇的兵马俑葬坑,一列列一排排整齐划一,几百号人却是鸦雀无声,只有几十台大型落地风扇嗡嗡的转着,那些汉子像是整装待发,亦或是在等待着什么......。
正对着厂房入口有一间貌似办公室的房间,此时坐在房间主位的赫然是闻名省城黑道的大佬傅天胜!
“自大加一点就是臭!”傅天胜语气平缓的根本不像是在训话,倒像是在聊天叙旧“我怎么说来着~~”傅天胜撵着指间的雪茄微微一顿“自家兄弟要相互信任,不能妄加猜测~我不是说让你一定要多多听取东兴和老安的建议嘛?怎么还把东兴给革职监禁了呢?!”
“大哥~我,我~~”
王景生微低着脑袋,遮掩着一脸的不情愿。
“行了~不要解释,错就是错,事实证明你那个什么瓮中捉鳖的计划是有缺陷的!”傅天胜看了眼王东兴“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东兴在青城待了十几年,可以说对这儿是知根知底,老安出谋划策鞍前马后,跟着东兴配合的也是极为默契,你怎么就......”
“唉~~”
说到这儿傅天胜叹了口气“你啊~作为将才可圈可点游刃有余,但作为独当一面的帅才还是欠点火候啊~”
感慨完,傅天胜喝了口茶,然后起身在屋里踱了两步“今晚的计划取消,让兄弟们养精蓄锐!”
傅天胜的语气平缓至极,听不出一点的情绪变化。
与此同时,韩国至台湾水路某货轮前甲板。
星稀无月的夜色中海天一色几乎融为一体,偌大的百吨货轮在汪洋之中显得似一叶小舟,两名脸色黑中透黄的汉子并肩站在船头,嘴边的烟头闪刷着猩红。
其中一名汉子右脸颊自眉骨至耳下斜挂着一条刺目的刀疤,暗红色的刀疤在嘴边烟头那点猩红的光亮下若隐若现,极为狰狞。
“大哥~这一趟能回来多少人?”
刀疤脸身旁的矮个汉子在沉默许久后忍不住开了口。
刀疤脸沉吟着猛吸了几口烟,然后将手中的烟蒂弹向夜色“那边枪械管制极严,对方几乎是片刀一类,这趟活难度倒是不大”干涩沙哑的声音微微一顿“但这么大的动静,撤离却是个问题!”
旁边的汉子嘴唇动了动没放声。
刀疤脸微微侧身“阮尚兄弟俩的事弄清楚了没有?”
“应该问题不大”
矮个汉子组织了一下语言继续道“里面传出话,他哥俩的确是在偷渡回来的时候被海警查到的,因为涉嫌私带枪支又有案底,羁押期不让探望也是正常”
“确认了吗?”
“嗯~确认了,号里确实有人看到他们哥俩被关进隔离区”矮个汉子又想到了什么,继续道“金警官打听到,三天后律师就可以进去见他们”
见刀疤脸没放声,矮个汉子又试探着问道“大哥,为了保险起见,是不是再拖一天,等律师和他们见面问明情况,我们再动手?”
刀疤脸阴郁的眼神扫向眼矮个汉子“这次活是配合那边行动,在时间上一点不能差,不然一分钱也拿不到~怎么拖?!”
“可是……”
矮个汉子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刀疤脸直接打断“好了~再过几小时就到岸了,快去准备吧~”刀疤脸说着话转身走向船舱“记住,按照计划,明晚上船前要伪造一些痕迹,决不能让人查出我们是从济州岛过来的,这也是拿到全款的条件之一!”
两小时后,刀疤脸一行二十余人在刚刚能看到陆地的时候下船上了一艘民用渔船,然后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第二天半夜时分,台湾新竹某偏僻码头,一艘民用渔船驶离码头,航向福建东部......凌晨天蒙蒙亮,福建最东部平潭岛的轮廓在晨雾中渐渐清晰......。
【在阅读模式下不能自动加载下一页,请<退出阅读模式>后点击下一页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