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慕容城自己知道,由于长期的抢掠之战,有的坐镇老祖,跟敌域的巨寇们之间,彼此都有交情,巨寇们往往会选择没有交情之地开刀抢掠,如果坐镇老祖们之间有仇的话,甚至会贿买巨寇们,专门抢掠他的诸侯国度,借巨寇之刀,整有仇隙的族人……这也不罕见。
坐镇老祖们,最希望的,便是每一次都杀退巨寇,可是,慕容城却也知道,如果巨寇们抢不到盯上的财富,会不断入侵,试图达到抢掠的目的,甚至会纠集更多的巨寇,大肆入侵……一旦陷入这种僵局,轮到那个坐镇老祖,则他立刻就会倒霉,年底考核绝对无法通过……
所以说,每一次巨寇抢掠,坐镇老祖们,是既头疼,又为难,战战兢兢,得把握分寸,如果让巨寇们空手逃窜,不用几天,便会愤怒的重新杀入回来……次数多了,家族频繁出动强者帮助化解危机,也会斥责守护不力,坐镇无能的。得花费更多的财富,维持跟家族强者们的关系……
种种原因,倒是坐镇老祖们,很多时候,出现这种默许巨寇们抢一笔,然后介入惊退,最后再想办法做平账目,遮盖住的潜规则。
这会儿,慕容城就在盼着三个巨寇,去抢卧牛岭矿洞,或者回龙丹坊,这两处生意,都是银燕国开辟的,以他跟银燕国君的交情,完全可以把握住,只要不是损失太大,都可以事后遮掩住,不朝上禀报,当做无事发生。
那四个外姓供奉,有的任职数年,有的任职一两年,都知道巨寇抢掠的潜规则,因此不惊不慌,唯独秦霜,目光炯炯,像是盯着自己的猎物似的,凝望着钟壁上的三个红点。
“咦,好兆头,好兆头,那三个巨寇,看扑去的路线轨迹,这次想对卧牛岭矿洞开刀了。”
“要真的去那处矿洞,应该说是最好的结果。”
“对对对……”
四个外姓供奉,忽然有所发现,议论了起来。慕容城的脸上,也浮现一抹笑容,秦霜听慕容城说过巨寇抢掠的潜规则现象,不过他另有想法,也不说话,静静的旁观者。
“坏了,改变轨迹了,又开始穿梭迷惑了,看来嫌卧牛岭矿洞油水少……”
“这就说明,他们的目的,不是回龙丹坊,就是银燕商会。”
“如果光这三个巨寇,那既然不选矿洞,肯定目标就是回龙丹坊了,他们不敢来银燕城才对。”
“嗯,就是不知道,还有藏匿的巨寇没有,如果仅这三个巨寇,肯定回龙丹坊无疑了。”
秦霜他们在盯着那钟壁三个红点的同时,都释放神念,笼罩整个银燕国,时时刻刻,感应着时隐时现,三个巨寇的动静,秦霜就感应到,当三个巨寇,快要扑到卧牛岭矿洞时,忽然改变方向,穿梭起来,忽隐忽现,应该是不断撕裂空间导致的穿梭现象,如果这三个巨寇,不是新手第一次抢掠的话,肯定就是对那处矿洞不甘兴趣了。
“扑向回龙丹坊了……”
“嗯,老祖,该出发了吧,咱们得先赶到附近,不然稍一耽搁,丹坊被抢的损失就会大……”
这个时候,供奉们精神一振,都感应到,那三个巨寇,骤然饿鹰扑食般的朝回龙丹坊处,穿梭过去,不再穿梭,不再改变,目标可以确定了。
“出发吧!”慕容城大袖一挥,立刻站了起来,四个外姓供奉,瞥了一眼从一踏入殿堂,便一声不吭,默默静观的秦霜,都在心底哼了一声,他们对秦霜一来,就被封为总供奉,都心有不满,平时没有说什么,如今到了关键时刻,他们倒要看看,这个总供奉,有什么厉害之处,居然一来,地位就比他们高。
五尊主宰,一个穿梭,便出现在回龙丹坊所在的万丹城,这座城池,集中了银燕国的炼丹业,有大小很多丹坊,尤以回龙丹坊规模最大,因为它的背后,是银燕国君的背景,能炼制最高为八阶的丹药,每年都为银燕国赚取巨额的财富,而其他的丹坊,就无法炼制如此等级的丹药了,主要供应神王以下的本地神修,因此巨寇们要来抢夺,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回龙丹坊……
慕容城五人赶到时,护城大阵,已被摧毁了,城内已经传来一片惊呼声,三大巨寇,应该开始大肆抢掠了……
慕容城立刻在心底,默数时间,一息,两息,三息……按照经验,他数够十息,就要出手介入,惊退巨寇……因为他知道,回龙丹坊的丹药仓库,有无数强大禁制,阵纹守护,三个巨寇,必须先摧毁它们,才能一个库房一个库房的抢掠,而他这位坐镇老祖,需要做的,就是不能介入的太早,太早的话,三个巨寇一根毛没抢到,即便被惊走,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说不定很快就会卷土重来,介入的太迟,丹坊损失太大,银燕国君肯定会愤怒,不帮他遮掩,一旦报上去,此事在年底考核,就是他的一个坐镇污点,通不过……
他刚默数到五……秦霜一步,便踏了出去,这一步,浓缩了空间,刹那之间,他便踏入城内,出现在蓬蓬轰击声震天的回龙丹坊,后殿的一片庞大院落内,该院落修建着一座座牢固的丹药库房,布下了重重禁制,守护阵纹,他一踏入进来,就看到,一个丹药库房中,一个巨寇大袖飞舞,正在抢掠雨点般的众多丹药……另两个巨寇,联手猛轰另一座丹药库房的门户,轰得一层层阵纹,不断黯淡,破裂……
“这……”秦霜的突然行动,让慕容城猝不及防,四个外姓供奉,面色大变,如果直接出手,杀退或斩杀三个巨寇的话,他们早就在三大巨寇,空间穿梭,来回迷惑抢掠目标时,早就动手了,还用等到现在,小心翼翼的去跟三个巨寇斗心斗力吗?实在是地域巨寇很多,一旦银燕国敢斩杀巨寇的话,便会引来巨寇们的愤怒和报复,会酿成不可化解的祸端的,等于给慕容城这位坐镇老祖惹下大麻烦……
所以这惊退巨寇,得讲究时间,讲究方法,不能一味蛮干,四大外姓供奉,都在静等着慕容城老祖的出手命令,谁也没想到,一直默不作声的秦霜,居然突然,擅自行动起来。
一下都吃惊起来……
同时,四个供奉,也都在心底冷笑,老祖啊老祖,这就是你请来并器重的总供奉吗?第一次出手,就给你惹祸了,一旦惊走这三个巨寇,看着吧,他们肯定不甘心失败,说不定明天,说不定后天,就会再次卷土重来,甚至,说不定会纠集四个,五个,六个……更多的巨寇,参与抢掠银燕国的行动的……
“快,出手吧……”慕容城没想到主人,猝然出动,惊了一惊之后,一跺脚,立刻便命令道,主人虽强,但城内有三个巨寇,万一主人有个闪失,他的这条命,可是捆绑在主人身上,他可不想当葬品……
嗖……五个主宰,化作五道流光,朝城内便飞去,他们并没有催动空间力量,那样虽快,但会耽误三个巨寇,抢掠丹药,飞掠虽略慢一点,希望三个巨寇,分出一个或两个对付秦霜,剩下的一个或两个,就能趁势抢掠一批丹老,即便被五尊主宰一齐出现惊得逃窜,也不至于空手而走……
慕容城在及时出手的同时,还是希望,尽量做到两全其美。
在飞掠时,他在心底默数,第五息,第六息,第七息……当数到第七息时,五位一重境的主宰,猛地飞到回龙丹坊后殿大院……
“蓬!”一声巨大的破碎声浪,蓦地响起,他们恰好看到,秦霜一拳,把三个巨寇打得破碎,血肉横飞的惨景。
“……”四个外姓供奉,目瞪口呆。慕容城看的脸色一暗,坏了,这下惹麻烦了,这要传扬出去,敌域的巨寇们,岂能不愤怒,岂能不来报复?
三颗吓破胆的主宰神格,震破血舞,便要撕裂虚空,逃之夭夭,但秦霜一出手,哪会给他们机会?这三个巨寇,仅是刚刚踏入主宰秘境,或数月,或半年的入门境主宰,根本挡不住他一拳,要不是盯上了他们的本命神格,他一拳下去,三个巨寇,都得身死魂灭神格碎……
嗡!秦霜右手一扬,一股吸流涌现掌心,嗖的一声,便把两颗冲破血雾,欲要逃遁的本命神格,强行吸入掌心,摄入腹内洞天,镇压了起来,剩下的那枚主宰神格,差点吓得崩溃,轰的撞碎一片虚无,便要遁入其中……
“哪里走?”慕容城大吼一声,在他看来,既然出手,就得斩草除根,尽量遏制这次巨寇被斩杀消息,传扬出去的时间,他还以为主人秦霜,没有力量全部斩杀三个巨寇呢,立刻便要出手,帮忙斩断最后一个主宰神格的逃遁之路……
秦霜的左袖,及时一甩,一股庞大的力量暗流,蓦地便震得慕容城身形一晃,那挥舞起来的一拳,顿时被化解于无形,他就惊怒的看到,那颗主宰神格,骤然之间,消失在那片破裂的虚空深处,逃得不见了踪影。
其他四个供奉,无不愤怒,在他们看来,这个所谓的总供奉,竟敢出手,遏制坐镇老祖,出手斩杀巨寇,这一让那个巨寇逃窜,恐怕数日之内,就会惹来一场棘手的麻烦,这简直不可饶恕,最好的办法,是当机立断,斩草除根,然后下封口令,切断三个巨寇被斩杀消息外传的渠道,这样才能在一定的时间内,减少巨寇报复的可怕后果。
而秦霜一袖打断慕容城轰杀逃窜巨寇的行动,无疑是惹祸上身。
“秦小子,你想干什么……”
“好大的胆子……”
“私放巨寇,你该当何罪?”
四个外姓供奉怒不可遏,身形一晃,便包围住院中的秦霜,冲他喝叱起来。
“住口,诸位供奉,驱逐巨寇,已经成功,我们回去吧!”慕容城心中再怒,再怨,也不敢坐看四个供奉,得罪主人,只是大庭广众之下,他也不好做的太明显,便板着脸,大喝一声,一甩大袖,当先化作一道神光,腾空远去。
“哼,秦霜,你等着,回到老祖殿,再跟你算这笔账……”四个外姓供奉愣了一下,不明白为何坐镇老祖,如此偏向这个总供奉,明明他闯了大祸,惹了大麻烦,还不让他们斥骂问责他,难道是想回去之后,再跟秦霜清算吗?当下自以为心领神会,冷笑着抛下一句狠话,便化作一道道神光,跟着飞向远处的老祖殿。
秦霜淡淡一笑,身形冉冉升起,不疾不徐的赶了回去。
慕容城前脚落在老祖殿的院落中,四个供奉,便跟着落了下来,立刻叫嚣起来:“老祖,那个秦霜,纵寇逃窜,惹下大祸,此罪,不容赦,必须严惩……”他们说话间,对视一眼,都心领神会,想趁此机会,一举搬到秦霜,然后他们四个,看谁有能耐,坐到总供奉那张宝座上,此前老祖殿,没有这个职位,他们四个,平起平坐,但现在,既然有了总供奉这个头衔,四人都颇为眼红,都有心染指……
要想达到目的,就必须排挤走秦霜!
“够了,你们四个,都离开我的老祖殿吧,有什么麻烦,本座一力担着便是了!”哪知慕容城脸色一冷,冲他们四人,断然喝道,语气不容拒绝。
“啊……”
“老祖,我们对你,忠心辅佐,何错之有?为何驱逐我等?”
“对,老祖,您不能赏罚不明吧?明明那个总供奉秦霜,替您惹了大祸,凭什么要驱逐我们,而不是问罪秦霜?”
“这……老祖,您是不是气得……”
那四人一听,愕然之下,无不又气又怒,一股不平不甘之意,油然而生,说什么的都有,最后一个,甚至想说,慕容城是不是气糊涂了,只是慕容城是雇请他们的金主,他不敢当面明叱出来。毕竟宾主一场,虽然处于惊怒之下,该给的面子,还得给,该保持的礼数,还得保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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