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耀气急败坏地追击了两天两夜,狂奔一千多里地,始终没有看到名扬一行人的踪影。【】
眼看天色又要晚了,袁耀还要继续追,手下劝阻道:“公子,不要再追了。前方是徐州境内,天色也不早了,进去了对我们不利。”
袁耀说:“不抓住金名扬,我誓不为人。追!”
淮南军继续前进,一直追到淮河边,无法渡河才停了下来。此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袁耀问道:“到哪里了?”
“公子,这里是徐州下邳郡,这里是淮水,那么我们距淮陵县就不远了。”
“他娘的,让那小子跑了。撤吧。”
他话音刚落,突然三面火光四起,仿佛有数千人马,把袁耀包围在中间。袁耀只有背后没有敌人,但背后是他无法渡过的淮水。
对面的火把非常耀眼,袁耀看不清包围他的部队是什么样子的。但对面传来的声音,他却很熟悉。
“袁公子,不好好在寿春享福,跑到这荒郊野岭干什么?”这声音正是他千里迢迢前来追赶的名扬的声音。
“金名扬,给老子出来,我们单挑!”
“公子,你比夏侯惇如何?”
“说这个干什么?”
“你爹那么宠爱你,若是死在这里就太不值得了,公子还是回去吧。”
袁耀哪里放得下这个面子,他喊道:“我回去,就带大军打过来。破坏两家关系,是你金名扬负得了的责任吗?”
名扬听着,心中大怒,也吼道:“你身为公子,不务正业,明明要娶我家主公之女,却招花惹草,还为了争风吃醋擅动刀兵,到底谁来负责?”
“有本事你就杀了我。你一个家奴,我看吕布会不会为了你跟我家动兵。”
跟在名扬身边的,是驻扎在这附近的屯田将军张彪。名扬派人向他发出警报,说有淮南军入侵,请他派兵支援。张彪立即带了一千多人赶来。名扬设下埋伏,等着袁耀前来。
张彪见袁耀有心挑衅,怕名扬一时冲动真的杀了袁公子,他拉住名扬说:“金将军,冷静啊,咱们还是放袁公子过去吧。”
名扬既没有受袁耀的挑衅,也没有受张彪的影响,他冷笑一声,说:“袁公子,应该冷静的是你呀,为了一个风尘女子,置家国于不顾。那样的女子,你要多少,在下送你多少,你没有必要跟在下抢啊。”
“我跟你抢?你也配?她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
“哈哈,她是你的?那你回去看看她还是不是你的。”
“你什么意思?”
“这怕你的人已经在徐州了。”
袁耀大喝一声,策动战马,抽出腰刀向名扬冲来。
名扬微微一笑。张彪摇摇头,说:“这个公子真是自找苦吃。”他望着名扬:“金将军,总不能真打吧?”
“为什么不打?他在淮南是公子,在徐州他什么也不是。他一面迷恋风尘女子,一面向吕小姐求亲,简直是畜生,不打他就是给主公丢人。”
张彪苦笑道:“那只有打喽?”
“弟兄们,不用留情面,打!把袁公子留给我。”
一声唿哨,三面人马齐出,立刻就将淮南军淹没。紫电纵身一跃,就杀到了袁耀的身前,袁耀哪里预料得到名扬的马如此之快,手忙脚乱地挥刀砍向名扬,被名扬一把拿住手腕。名扬用力一捏,袁耀即痛叫着松了手,刀掉落在地。
名扬抓着袁耀的手腕一拽,袁耀就被名扬拉下了马,重重摔在地上。名扬大喝一声:“袁耀人头在此,谁不停手!”
淮南军本来吃了大亏,一交上手就伤亡惨重,骤然间听见公子被杀,全部住了手,被徐州军制住。所有人往名扬这里看,见袁耀趴在马下,还有命在,刚刚只是名扬在咋呼。不过这种情况,离死只是名扬一念之间的距离。
名扬对袁耀说:“公子快回去看看你的清姑娘。这里发生的事情你最好不要说,说出来丢的是你爹的人。”
袁耀不说话,爬起来,翻身上马,头也不回地跑了。名扬示意将所有淮南士兵都放了,让他们随着袁耀回寿春去。
张彪来到名扬身边,说:“他回去会不说吗?折损这么多人马。”
名扬笑道:“后面就得麻烦张兄了,淮南军恐怕得来报复。”
“啊?”张彪立刻露出一副苦相,“金将军,我这里本来是最平静的,这淮南军要是来了,我那里只有六千人如何对付得了?”
“放心,我也在此助阵。”名扬说,“主公那里我来交待,若有责罚与张兄没有干系,若有功劳,咱们平分。”
张彪一拱手,立刻带兵回营,去安排防务。名扬也在淮陵附近扎下营寨,派人分别传令黄达、李异带兵前来会合。
名扬扎下营盘后,立刻写了条陈,命令任永管制这五百骑兵,他提刀上马,准备亲自前往徐州向吕布报告。
临走前,名扬在马上俯下身子拥抱了一下送行的鸢尾。他说:“我很快就能回来,好好保护自己。”
鸢尾点点头,名扬呼喝一声,紫电便冲出大营,向北飞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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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扬夜以继日地赶路,很快就到达徐州。
他先去见陈宫,向陈宫说明了情况。他略去了自己与清姑娘之间的事情,但着重讲述了袁耀如何荒谬,竟为了风尘女子带兵追杀。
“其他都可以商量,唯有公子的人品在下不能认同。”名扬将联姻失败的原因全都推在袁公子的放浪妄为上,而不是自己有负期望。
陈宫说:“你包围伏击袁耀的时候,就没有想过淮南军会起兵报复?”
“我一时气愤,没有想到。”
陈宫笑了一笑,放下名扬写的条陈,说:“金将军此次本来可以做得更好的。”
“请大人赐教。”
“公子喜欢一个风尘女子,与迎娶小姐并没有冲突。男人有三妻四妾很正常,重点应该是两家要成功结盟。为了一个风尘女子而废了两家情谊,这才是因小失大。”
名扬说:“我可不这么认为,如果我们连自家小姐的幸福都可以用来交易,对方也必会看轻我们,这样委曲换来的同盟,不会长久。在下认为主公会明白在下的苦心。”
陈宫说:“那就到主公面前再说。”
结果出乎陈宫的预料,吕布在听完两个人的意见后,说:“像这种畜生,我怎么能把女儿嫁给他。”
陈宫说:“主公,我们不仅没有和袁术结盟,还反目成仇,危害极大呀。”
吕布说:“我要是连女儿的幸福都不能保证,还要这份家业干什么?”他说得斩钉截铁,说得陈宫目瞪口呆,名扬好生佩服。
吕布果然如名扬所料,是一个儿女情长的人,注定他只能去做英雄,不能做霸主。
陈宫知道再劝下去也是没有用的,他便不再劝说,而是换了一个话题,开始谋划御敌的计策。
“袁术估计会派兵前来报复,我们一方面要抵挡他的进攻,另一方面我们可以趁机夺回广陵郡。”
看来陈宫也做了几手准备。他马上就向吕布提供了几种方案,吕布稍作思考,就下达命令:“传令张辽率领本部人马待命,淮南军一旦进犯,立刻进攻广陵。名扬你率本部人马在下邳边境与淮南军周旋,我亲率部队坐镇下邳。”
“属下遵命。”名扬看了看陈宫,又问道,“主公,与淮南军交战,应掌握何种分寸?”
吕布说:“能赢他就往死里打。”
离开议事厅,陈宫对名扬说:“金将军,主公是武将出身,打仗争胜是必然的,但将军你要知道什么是大局,大局就是我们一定要和淮南共同抵御曹操,才能生存下去。希望将军在战场上还是留点后路。”
名扬笑道:“我只知道我的大局是听从主公的命令,主公要我往死里打,我就打得他们片甲不留。”
陈宫摇摇头,径直走了。
名扬也想离开,打算尽快赶回淮陵前线,却听见身后有人呼唤他。
名扬回头,见是侍从叫自己。“将军,严夫人想见你。”
名扬来到后院东厢,见到了严夫人,貂蝉也在一旁服侍严夫人。
名扬坐在门外,等候严夫人的提问。
“金将军,见过袁家大公子了吗?”
“见过了。”
“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人长得挺好的。”名扬想起随身带着袁耀的素描,就掏出来展开,给两位夫人看。严夫人关注的是袁耀的长相,而貂蝉却对这种画法非常好奇。她看完画,又去看名扬,眼睛里闪着光芒。名扬却低下头去。
“长得不错,不知道是不是一个绣花枕头。”严夫人上上下下看了好几遍画像。
名扬说:“他不仅是个绣花枕头,还是个不可托付终生之人。”名扬把在寿春的经历讲述了一遍,当然还是得隐去他与清姑娘那段故事。
严夫人非常生气,说:“这种人还敢来提亲?我若将给主公听,主公必发兵打他去。”
名扬说:“如今淮南兵马将要进犯,主公已经做了部署,在下也得奔赴前线去了。”
貂蝉轻抚严夫人的后背,轻声说:“姐姐不要生气,主公肯定已有计较。”
她又对名扬说:“金将军,你去吧。”
名扬刚刚要起身,貂蝉又说了一句:“此去前线,多多保重。”
名扬一愣,向二位夫人行礼,说道:“多谢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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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耀灰头土脑回到寿春,也不去向父亲回报,直接去了清姑娘那里。
自从名扬走后,清姑娘不吃不喝,已经颓废多日。她只靠着窗口望着天空,眼神里毫无生机。
袁耀发疯一样的冲了进来,看见清姑娘坐在那里,他把刀往地上一扔,吼道:“他娘的,他竟敢骗我。”
他上前抓住清姑娘的胳膊,摇晃着她说:“你跟我说,你是我的人,你不会离开我。”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清姑娘喃喃地念出这首诗,看也不看袁耀一眼。袁耀大怒,一掌把清姑娘打倒在地,她的脸颊立刻肿了起来。
袁耀的随从跑了上来,气喘吁吁地对袁耀说:“公子,主公在找你呢。快回去吧。”
袁耀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清姑娘,捡起刀,赶回刺史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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