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民乱骤生

  名扬回到自己的住处,见鸢尾正在练拳。【】上次见鸢尾练拳还是他刚担任屯田将军的时候,没想到她在没人的时候都坚持练习。不过她底子太差,打出的拳显得软绵绵的,但看上去非常可爱。

  鸢尾见到名扬,脸上羞得通红,忙整理衣服,迎了上去。

  “不是还有晚宴吗?大哥你还专门跑回来一趟。”

  名扬说:“你必须回到七口井村和杼秋去传两道命令了。”

  鸢尾见名扬一脸严肃,使劲点点头,说:“奴婢遵命。”

  鸢尾带了两封文书骑马离开内城。名扬则赶往宴会庭,准备参加晚宴。

  宴会庭前,名扬遇到陈登。他正匆匆下楼梯,看见名扬时,他停下脚步,向名扬行礼。

  “金将军,多日不见了。”

  “我来这里有两天了,未曾见到大人,在宴会上也没有见到大人的身影。”

  “我被主公命令主持宴会的准备工作,我一直在后厨和后廊忙碌,根本无法出现在宴会上。”

  “大人你去忙吧,我不打扰你了。”

  陈登走了两步,回头叫住名扬:“将军留步。”

  名扬回头,问道:“什么事?”

  “将军喝过三杯酒后就离开宴会庭到我的房间去,在西客房,问一下就知道了。到了之后,在我的房间坐着,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离开。”

  名扬想了想,点点头。

  晚宴比午宴要轻松许多,晚宴上宾客可以来回走动,相互敬酒交流,如果放在现代,就好像公司的年会,把整个公司派驻各地的员工召唤回来,在总公司进行业务和感情交流。吕氏公司的员工都在这里,中间有汉王朝任命的官员,也有吕布任命的官员,经过陶谦、刘备、吕布三任刺史的统治,他们中大多数人早就忘记了王朝的存在,只记得自己的顶头上司。陶谦在时,他们效忠陶谦,刘备在时,他们效忠刘备,如今他们追随着吕布,未知忠诚与否。或许,当刺史再次换人时,他们马上就改弦更张。

  吕布的怀里躺着中午领舞的那个红衣女人,她像一只小猫,用脸蹭着吕布的胸膛,撒着娇不停敬酒。名扬看着这场景,不禁有些出神。

  “金将军,是不是很羡慕啊。”

  名扬吓了一跳,回头看说话的人,是高顺。他也看着吕布的方向,贱贱地笑了一下:“主公真是齐天之福,我们几辈子都修不来。不过徐州的好日子,可都是将军你打拼而来的。”

  名扬说:“主公如今的地位是高将军以及张将军等老将打下来的,我这种小辈怎敢说这样的大话。”

  高顺笑道:“将军过谦了。”说罢,他走到其他地方去了。

  名扬又和其他官员喝了几杯。他表面上说着笑着,心思却完全不在宴会上。他始终在琢磨陈登要他去他的房间干什么,而且他派鸢尾回去传令,估计明天凌晨就会有消息,不知道会不会受到影响。

  名扬四处看了一下,见没人再注意他,就悄悄离开了宴会庭。他没有注意到,他的身后,有人一直盯着他看。高顺一直在敬酒喝酒,但注意力从来没有从名扬身上转移,直到名扬离开,他才望着背影笑了一下,收回目光。

  名扬一直来到西客房,问了陈登的房间,他进去后就坐了下来,静静地等陈登出现。

  .

  夜色已深,但宴会正在**。吕布搂着女人,也来到官员之中,和大家一起饮酒。

  有一名士兵从庭外跑了进来,本来他看见吕布就想直接向他汇报,可他顿了一下,转而找到陈宫,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陈宫一惊,马上拨开挡在身前的几个人,来到吕布身边,向他耳语一番。

  吕布顿时暴怒,将手中酒杯使劲掷向地上,铜质的杯子也被摔得粉碎,吓得身边的女人花容失色,周围的官员向后躲闪。

  “拿我的画戟来,我要让那帮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知道谁是徐州之主。”

  全场一片寂静,大多数人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有知道的开始低声对旁边的人说,于是一传十十传百,全场都知道了。

  近些年来,先是有战乱影响了农业生产,粮食欠收,人口锐减,吕布还施行“禁止迁徙”的政策,害苦了百姓。后来稍微稳定了些,吕布又听从陈登的建议下令加征税收,百姓的生活没有因为军事上的胜利而改变多少。如今筑造下邳内城建设园林的工程里死了众多民工,积怨甚深。今晚有两百多乱民攻击内城,竟然攻破了城门,冲进来了。

  宴会庭内弥漫着慌乱的氛围,但主公都没有慌,谁也不敢提“离开”二字。毕竟这个时候胆怯,估计死得更快。

  陈宫上前劝阻吕布:“主公息怒,不必主公亲自出马。城中有一千精兵防卫,在这里的将军就有数十人,更别说上将军张辽、高顺、金名扬都在这里。张、高二位将军是徐州的柱石,不必为这种小事出手。就让金将军辛苦一趟吧。”

  “甚好。金名扬何在?”

  在场的人都四下寻找金名扬,没有看到他的影子。吕布喊了几声,也无人应答。吕布一怒未平,一怒又起,愤怒地吼道:“我们身处险境,他却不知所踪!”

  陈宫也未料到名扬竟然不在宴会庭,当务之急是平乱,名扬的事以后再说。他正要说话,高顺说:“不如还是让属下出战,手到擒来。”

  魏续和宋宪走到前列,自告奋勇:“何需上将军出马,我们带人去就行了。”

  陈宫挥挥手,示意他们赶快出发。

  吕布没有了喝酒的兴致,转身走向自己的座位。红衣女人跟在他身后。陈宫示意众官员也回位,等待结果。

  不到半个时辰,魏续和宋宪就回到宴会庭,向吕布汇报战果。

  “我们关闭了内城城门,守住路口,然后对敌人进行了收缩包围,最终全歼敌人。”

  胜利是意料中事,吕布也没有太多欢喜。他闭着眼睛,问他们:“没有留一个活口?”

  “没有。”魏续和宋宪相互看了一眼,宋宪回答道。

  “为什么不活捉一两个,好好问问是谁指使的?”

  全场鸦雀无声,吕布话中的意思任谁都能听明白,他认为这帮“乱民”并非自发而来,甚至不是“乱民”,有人怀不忠之心。

  魏续和宋宪本来还以为立了大功,洋洋自得,见主公恼怒至此,赶紧下跪,将头埋两臂之间,不敢抬头。

  陈宫说:“主公,此事属下会认真调查,找到原因,惩办相关人等。”

  “我知道了。”吕布不耐烦地打断陈宫,“你先点点这里的人数,看看谁不在这儿。”

  陈宫吩咐侍从下去逐一清点。侍从们回报:“只有陈登大人和金将军不在。”

  吕布说:“元龙在后廊,这我知道。你们去把他也叫到这里来。”身边的侍从赶紧到后廊去请陈登。

  “那么有谁知道金名扬去哪里了?”

  众人只道情况不妙,但谁知道他哪儿去了。难道上厕所掉坑里了?谁相信他是叛乱的指示者。

  陈登说:“我知道。”

  “他在哪儿?”

  “属下本有私事找金将军,于是请他到属下的房间里去等在下。在下没想到这么忙碌以至于未能去与金将军相会,更没想到今晚发生这样的大事。”

  吕布命人前去西客房找来名扬。名扬此时才知道城中发生变乱,他既不知道变乱何时开始,也不知道变乱何时平息。他来到吕布面前时,一脸茫然。他再看看陈登,更是疑惑丛生,心想:你叫我去你那里,结果你没出现,还遇到这种事情。

  此时的时辰已经是次日子时。但宴会庭凝重的气氛让在座的宾客不敢有睡意,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盯着名扬,想看看这位一路扶摇直上的将星、一夜暴富的首富如何度过这一关。

  “名扬,今日宴席,你为何半路离去?”

  名扬再次看看陈登,心想主公知道自己在陈登的房间,应该是陈登说的,反正也编出什么理由了,还是说真话吧。“属下和陈登大人相约在那里见面。”

  “所为何事?”

  “属下不知。”

  吕布看向陈登,问道:“元龙,你请金将军所为何事?”

  “我本想找金将军叙叙旧,听闻他因为军务明日一早就要离去,怕错过这一机会,就盘算着中途溜出去和他相见。这都是属下的错,请主公不要怪罪将军。”

  吕布又问名扬:“你可曾离开过房间?”

  “属下没有,属下一直房间里等候陈大人。客房都有侍从伺候,主公一问便知。”

  “元龙、名扬,你们想叙友情,本无可厚非,但突遭变故,身为重要的谋士和上将军竟然玩忽职守,就是不对。变乱起时,元龙尚在岗位,我不予追究。名扬你必须接受责罚。”

  名扬半跪于地,说:“属下愿领责罚。”

  吕布正要宣布责罚内容,又有士兵来到庭前,大声通传:“有紧急军务!”

  “呈上来!”

  书简呈到吕布面前,吕布展开一看,上面简单写到:“陆奇袭杼秋,望金将军速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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