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冲元正跟着那主簿理论之时,一架马车却是从远处直奔县衙方向驶来。
当马车来到县衙门口后,一个稍显年轻之人,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此人正是鄠县县令李诏。
李诏一听其姓李,就知道他是李氏宗亲了,不过他身份稍偏远了些,与李冲元一样,同为县男之爵位。
李诏今年正好二十八岁,被派遣至鄠县为县令,也算是近水楼台吧。
毕竟,在赤县或畿县为官,升迁也快,同样也方便。
谁让他是李氏宗亲呢。
一名守卫赶紧小跑着过去,小心的说道:“李县令回来了,崔主簿正与着李县男在里面争论什么,李县令你快赶紧去瞧瞧吧。”
李诏闻言,皱着眉头有些不解。
那守卫说的李县男,着实让他想不起来是谁。
长安城被封为县男的可不止一个两个,而是有着好几人。
李氏宗亲的子嗣这么多,能到鄠县的李县男,除了他之外,目前是没有一个的。
随即,李诏看向那守卫问道:“他们在争论什么?”
“回县令,好像是李县男要买李庄那片荒地,崔主簿说卖三贯一亩,李县男不悦,这才与崔主簿闹了起来。”
随着那守卫的话一说,李诏这才想起李庄归于谁家的。
“原来是他啊,他怎么到李庄来了?”李诏先想到了李冲寂,最后才想到了李冲元。
心中若有所思的李诏,向着身边的一个随从示意了一下后,抬腿往着县衙里面行去。
而此时,县衙三堂门口处,李冲元正与那崔主簿继续掰扯着。
虽说,目前并没有什么好结果,可李冲元却是很愿意跟眼前这个小小的主簿理论。
越是理论,李冲元就越是来劲。
此刻,李冲元正指着那崔主簿骂道:“你个龟儿子的,一个小小的主簿,也敢中饱私囊,你能卖三贯钱,那说明你以前没少贪没,我告诉你,明天我就去御史台去告你一状。”
李冲元抓住的就是他这个主簿之职。
身为一县之主簿,管着的可是有着不少的事情。
司仓,税收什么的,他这个主簿全都管着。
虽说县令也有着其职权,但县令一般也不怎么去管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而是由着主簿一手统管。
当然,司法一类的事情,一般都是由着县尉去处置,毕竟,鄠县可是有着两个县尉的。
此时,那崔主簿被李冲元指着鼻子骂的哑了言,气的想骂回去,却是瞧着李诏走了进来。
李诏的到来,他崔主簿却是不敢再多言了。
一个小小的正九品上的主簿,要是在李诏这个正六品上的县令面前骂李冲元,估计他的这个主簿也该做到头了。
李冲元与李诏都是李氏宗亲子嗣,如此时他要是再敢骂李冲元,指不定李诏会给他定上一个对李氏宗亲不敬的罪名来。
就李诏这个县令,完全可以上书至吏部,不到一两天就能革了他这个主簿的职。
李诏走近还一无所知的李冲元,正欲拍李冲元的肩膀,但大肚却是站出来拦住了。
“你想干嘛!”大肚可不识得眼前的李诏。
身为李冲元的保镖,只要在李冲元受到外人攻击之时,他必然是会站出来的。
李冲元闻声后回头,看到的却是一张笑脸。
再仔细一瞧,李冲元这才发现,原来那笑脸正是本家人,立刻拱手行礼道:“堂兄最近可好?”
大肚见李冲元称呼眼前之人为堂兄,也知道此人是自家小郎君的亲人,赶紧闪身于一边去了。
李诏也没生气大肚拦着他,往前走了几步,拍了拍李冲元的肩膀说道:“你个小家伙,怎么跑到我这县衙来了?”
李冲元虽与李诏并不是很熟很熟,但曾经也是说过话,跟在自己大哥的跟前与李诏打过几次交道的。
“唉,堂兄,你是不知道,我本想把牛首山附近的那些荒地买下来,可你这县衙的主簿却是百般阻拦,还开价三贯,他这是看我年龄小,又是欺我李家无人,敢这般对我獅子大开口,我正与他理论呢。”李冲元笑着说道。
“崔主簿,怎么回事啊?”李诏虽不怎么管事,但见本家同宗被自己的下属给欺了,自然是要过问的。
崔主簿欠了欠身,谨慎的拱手言道:“回李县令,李县男他这是胡搅蛮缠,那荒地本就是卖三贯钱的,他一来就说我中饱私囊,这着实让下官有些惶恐啊。”
李诏闻言后,也不再多问,向着那崔主簿说道:“你先去忙吧,我与李县男叙叙话。”
那崔主簿见李诏都如此说了,只得退回他的三堂。
而此时,李诏向着李冲元示意了一下后,往着明堂后走去,随后,到了县衙后面的院子当中。
“冲元啊,你也莫要闹,那崔主簿并非我的人,而是房相的人,你如此闹,他必然会上禀到房相那,到时候,连我都不好保你啊。”到了后院后,李诏请了李冲元坐下,又是上了一些茶水,他这才开口说道。
“房相!哼,等我哪天有能力了,我非得把他弄到崖州去不可,要不是他,我父亲怎么会死在宜州!”李冲元一听那崔主簿是房相的人,心中更是恨色一起了。
没父亲庇佑的孩子是可怜的。
不止是李冲元。
李家的四兄弟一女儿,基本都是如此。
太子皇子欺他家也就罢了,其他的一些人也都不给他家一些好脸色。
李诏一听之下,赶忙阻止道:“冲元,你这话当着我说说就算了,可别再乱说了,房相是谁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可是当今圣上的近臣,圣上对他多有倚重,你这口无遮拦的毛病,何时能改一改。”
“唉,我这不是瞧着在你的面前才说的嘛。不过,堂兄,那崔主簿说的荒地之事,你可知情?”李冲元打着哈哈,又转话说起荒地来。
李冲元本就是冲着荒地来的,要不是那崔主簿横加阻拦,说不定地契早就到手中了,也不至于让他在这里多费口舌。
“荒地?你要买荒地做何用?李庄不都是你大哥的吗?难道你对那荒地有兴趣?”李诏不解。
那片荒地,他李诏还真不知道作价几何,但对李冲元买荒地之事却是好奇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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