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寨内都是延平老人,诸事都由萧思远等人打理得有条不紊,现下又是钱粮充足,凡事自不必朵儿去操心。朵儿乐得在后院与秦飞耳鬓厮磨,闲暇时与坠儿墨儿习练鬼谷十三剑。
现在主仆几人对于第一式碧空剑都是十分熟稔,第二式玄阴圈却还是未得要领,即便秦飞用剑在三人面前缓慢演示,三人还是未能做到收发由心,运转自如。
秦飞安慰三人道:“这鬼谷十三剑神鬼莫测,只这一式碧空剑,武林中能从容接下的剑客已是不多,鬼谷子真乃是千古奇人。”
坠儿问道:“公子,若是从前你未见过鬼谷十三剑,你能接下这一招碧空剑么?”秦飞想了想答道:“若是乍见此招,肯定用轻身功法闪避,再看后面剑招。如果是偷袭的话,除非是气机能达到五丈之外的人,方能闪避。”
“那萧大叔能避得开么?”墨儿调皮地问道。
秦飞哈哈一笑:“避是避得开,只是定会手忙脚乱,因他要防你碧空剑后面的连招,但若你只是来回这一招,就不大灵光啦。”
说得三人都是掩嘴而笑。
转眼回到山上已过一个多月,山上开始多了些绿色,青草树木都开始抽出新鲜嫩芽,冰雪虽未融化,但已明显感受到春天的气息。
这日,寨兵传来谷月琴的书信,除了问候之外,还有一条惊人的消息,太阿工布剑现身东京汴梁城。持剑之人夜闯皇宫大内,连伤殿前司十余位高手,从容遁去。因太阿剑剑身赤红,犹如火蛇,所以被宫内侍卫认出,现在整个东京汴梁城两司三衙已全部出动,搜寻入宫行刺之人。
太阿工布剑在上古名剑中排行第三,为春秋第一铸剑大师欧冶子和干将联手所铸,曾为始皇帝嬴政的佩剑,后来传到秦二世胡亥手中,再其后就不知所踪。
直至大剑魔徒弟、辽国前国师火德真君出世,持太阿工布剑横扫大江南北、漠北塞外,太阿剑才又现身,但后来辽圣宗与火德真君双双暴毙而亡,此剑又不知所踪。如今竟出现在东京汴梁,真可谓是石破天惊。
武林中神兵利刃、武学秘籍比那金银财宝更惹人眼红心热。
秦飞看罢书信,也是大为吃惊,“这太阿工布剑比谷姐姐手中的鱼肠剑排名尚自高出一位,想来武林中觊觎神兵利刃的不在少数,都会纷纷赶赴开封府。那火德真君离奇暴毙,死后太阿剑不翼而飞,现在神兵现身,想必大小剑魔也不会坐视不理,看来开封府将要掀起滔天巨浪。”
“那我们要不要去开封府瞧瞧,正好也去看看谷姐姐。”朵儿问道。
坠儿墨儿也都眼巴巴看着秦飞,秦飞心知几人在山寨呆得乏味,都想出去走走,不忍拂了她们心意,便道:“去看看谷姐姐也好,武宗之事毕竟令人放心不下,再说到时候汴梁城汇聚天下高手,也好开开眼界。”
坠儿墨儿见秦飞允了去汴梁城,高兴得跳了起来,拍手欢呼,朵儿也自笑吟吟得偿心愿。
秦飞说道:“既是准备去看谷姐姐,那就早些去打点行装吧。”坠儿墨儿随即兴冲冲去做准备。秦飞对朵儿道:“妹子,你说我们带些什么礼物给谷姐姐才好?她是什么也不缺,这倒是让人为难了。”
朵儿一听也自发愁,半晌说道:“谷姐姐却是什么没见过?便是你给她金山银山,她也不会稀罕,见我们去看她,她就会很高兴了。”秦飞一想也是,只得作罢。
转天和山寨头领说要去京城看望谷月琴,萧思远等人都觉得理该早去拜会,要不是谷月琴几番送来大批钱粮,山寨也不会有如今这般兴旺。
又说到太阿工布剑现身东京汴梁城,众人都觉得此事不那么简单,辽圣宗和火德真君暴毙而亡,本身就透着蹊跷,太阿剑此后也下落不明。现今对方竟敢手持太阿剑夜闯皇宫,还连杀数名殿前司护卫,显然是不惧暴露形迹,此事绝非江湖仇杀,很可能牵涉多国争斗,只是现在还看不清楚内里详情。
萧思远要选派山寨得力头领跟随一起去东京汴梁城,被秦飞止住,“萧大叔,我们此番主要是去看望谷姐姐,至于太阿剑一事,如若撞上自是要详查,就只怕那行凶贼人早就逃之夭夭了,去的人多谷姐姐难免操心接待,反倒不美。”
见秦飞如此说,萧思远只能作罢,依旧是秦飞、朵儿主仆四人下山。萧思远命人备了山寨最好马匹,又亲自操持给众人备了许多路上应用之物。
次日一早,秦飞四人四骑下山赶奔东京汴梁城。下得山来,朵儿主仆都是心花怒放,笑逐颜开,便似飞出笼的鸟儿一般心满意足。
几人一路往南,路上走走停停。春天使得小草和林木都变得滋润,脚下泥土也散发出涩涩芬芳。遇到山林秀美、野果如星的景致,几人就下马缓缓牵行,遇到溪涧清澈、泉水淙淙的山间,几人就扎下帐篷,流连数日才走。
坠儿道:“便这般永远走不到东京汴梁城才好,日日能看美景。”墨儿道:“就是到了东京,也有许多景致,这天下那么大,一辈子也看不完。”
秦飞与朵儿相视而笑,也自觉得这般惬意时光是越长越好。
这日几人到了邢州地面,看看天色将晚,便在离城二十余里的一个小镇歇脚。小镇不大,因是离城不远,所以倒也十分热闹,几人顺着镇上街道,来到一处名叫“祥兴”的客栈。
店主一看四人,俊男美女,衣饰华贵,便知不是普通人家子弟,急忙上前招呼。四人将坐骑交与门口小厮,迈步进了店堂,要了两间上房,店主亲自领着几人向后院走去。
还未走到天井当院,就听身后镇子上一阵急促马蹄声,由远而近驰来,不一会,有十数骑自客栈门口闪过,马上皆是健硕汉子,面上颇有风尘之色。
四人回身看众骑驰过,未以为意,只听店主说道:“今儿个已经是第三拨了,这许多人都赶去城里,看来郭二爷有得受了。”
坠儿好奇问道:“看这些人都身带利器,莫不是江湖中人?”店主说道:“谁说不是呢!都是去城中参加明日天罗门郭二爷的寿筵的。”
墨儿赞道:“这郭二爷定是交游甚广,才有这么多江湖中人去给他祝寿。”
“交游甚广那是肯定的,不过这些人虽去郭府,是不是祝寿倒是难说得很。”店主摇头道。
“这是为何?在别人寿筵的时候上门,不是祝寿难道是寻仇?”
“别人寿筵,客人上门自是祝寿。但这郭二爷可不是一般人。都说他是辽人暗桩,现在辽国正和女真开战自顾不暇,是以往日对他诸多隐忍的江湖侠士当是不会放过他。”店主悄声地说道。
几人这才明白原来其中还有这般隐情。
“照你这么说,本地大宋的官儿怎地不去拿他?明知道他是辽人暗桩,竟然不闻不问,不怕百姓去东京两司三衙告发吗?”
“怎地不想拿他?只是他天罗门门下众多,再有就是虽传言他是辽人暗桩,却未拿着实据,官家也不好动手。”
说着,店主领几人到了里院二楼,躬身道:“几位到了,您几位先歇着,若有所需,知会一声就可。”
秦飞点点头,店主转身下楼离去。
朵儿说道:“秦哥哥,明日我们也去这寿筵瞧瞧,果真是辽人走狗,也好暗地帮手整治他的人。”坠儿和墨儿正愁寻不到事,闻言都是连声道好。
秦飞看三人跃跃欲试的模样,笑道:“反正也不着急赶路,明日便去寿筵走一遭也无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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