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众人向店东问了天罗门郭二爷家的位置,又问了城内几处好玩的去处,假意说去城内玩耍,路过郭府时顺便看看热闹,店东不疑有他,详细说了郭家位置,几人将马匹寄在客栈,步行赶往邢州城。
入得城内,很快找到郭家宅邸,只见高大的门楼上两个鎏金大字“郭府”,其下是一朵绸缎扎就的大红花,红绸在两边门侧垂下,大门左右立柱悬挂贺寿楹联。两排红巾匝头,身着深色箭袖的弟子从门口台阶上一直排到大街,内院至门外铺满猩红地毡。
几人一看门口,贺寿的和看热闹的人把街面挤得密不透风,看来郭府贺寿,在邢州城是件大事。秦飞领着朵儿主仆慢慢随人流来到大门口,举步往里走,一个管家模样的人上前一揖问道:“几位打哪里来?”
秦飞抱拳还礼,“我等自河间府来,路过邢州,适逢郭二爷寿诞,自来仰慕天罗门郭二爷威名,是以前来致贺。”说着从袖中摸出一锭约二十两重的纹银,递与那个管家模样的人:“此为区区贺仪,还望收下。”
那人见秦飞剑眉星目,仪表不俗,又见身后三女衣饰华美、卓尔不凡,不敢怠慢,连忙往里相让:“各位,里边请、里边请!”说着在前带路,将四人带到二进院中,选了一张靠墙边的桌子,请四人坐下。
立刻有天罗门弟子上前奉上香茗,秦飞举目看了看院子,见这院子十分宽阔,想必平日是天罗门弟子演武场所。中间正屋台阶下铺开五张桌子,都已坐满客人,想来都是重要人物。另在秦飞这桌周围排列了不下五十桌,已是差不多坐满了人。
院中央有十余张桌坐的都是劲服打扮汉子,这些人与其它来客不同,俱都携带兵刃、脸色不善,也不言语,与周围其他衣饰鲜亮、窃窃私语的来客显得格格不入。
就见正屋阶下的桌旁站起一位老者,冲院中众人团团一揖,开口说道:“众位,老朽贱辰蒙四方英雄到贺,实是愧不敢当,先在此谢过了。”说罢又是团团一揖。
见他说话,院中众人都不再私语,目光全看向说话的老者、天罗门门长郭元正郭二爷。郭元正略停片刻又道:“在座诸位多为郭某多年至交,或是江湖上慕名而来的好汉,”他用眼扫了扫院中几桌,接着道:“也有绿林道相好的来讨债,不管你是哪方神圣,来到天罗门一亩三分地都不会薄待了,酒宴过后郭某自会一一了断。”
说罢,对旁边管家点点头,管家一挥手,侍立在院外的天罗门弟子鱼贯而入,流水般端上了各式菜肴,每桌都搬了数只酒瓮,这算是正式开席。
郭元正端起酒杯,冲院内宾客道:“众位盛情,老朽铭感肺腑,愿自干三杯以示答谢。”说罢,举杯欲饮,只见一道白光像箭一般飞向郭元正,郭元正伸左手中指一弹,“啪”的一声,来物飞向旁边院墙,原来是一只酒杯,酒杯虽是弹飞,杯中酒却洒了一桌。
守在院子四周的天罗门弟子一声暴喝,纷纷拽兵刃就要扑向院中那几张桌子,却听郭元正大喊一声“住手”,随即挥手命众弟子退回原位,对身旁管家说道:“将这桌酒菜换过。”管家答应一声,挥手命人撤了酒菜,立刻又换上一桌新的酒菜。
郭元正“嘿嘿”干笑了几声:“相好的未免太性急了,郭某在此也不会无端跑了,便是一刻也等不了了么?”
同桌一位长须老者站起身来,怒冲冲对院中劲服汉子道:“诸位远来是客,天罗门摆下酒席是尽地主之谊,若真有冤仇,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辰光,不妨宴后再做计较。”
中间桌旁一汉站起身来,对长须老者喝道:“姓杨的,你何时也成了辽人的鹰犬,否则怎会替那姓郭的说话?”
那长须老者,颜面紫涨,手指那汉子道:“你、你……”
那汉子抽出身后单刀,“咔嚓”一声砍在桌上,喝道:“我歇马岭在邢州地界谁人不知,自耕自收、种田打鱼为生,从不骚扰地方百姓,只劫辽人商队!”
“因不曾祸害地方,官府也从未抄山灭寨。劫的辽人次数多了,辽国内廷卫视我山寨为眼中钉肉中刺。”
“这姓郭的竟勾结辽国内廷卫,由天罗门带路,内廷卫大举出动夜袭歇马岭,使得山寨大当家、二当家命丧黄泉,山上大寨也被纵火付诸一炬。此事邢州六县之地,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你这老儿竟也替辽狗张目,诺大年纪竟活到狗身上了!”
那长须老者伸手“你、你……”半天,一口气没上来,身子往前一倾,“哗啦”一声趴在桌上,竟是被气得晕了过去,杯盘碗盏落了一地,院中一片大乱。
歇马岭众人旁边一桌站起一人,一抬手将面前桌子掀翻,喝道:“郭二,不止歇马岭弟兄要找你算账,我大、小横山也要找你算账,你勾结辽国内廷卫屡次抄山灭寨,坏事做尽。今日还想摆酒贺寿,明年今日便是你的忌日!”
另一桌也有人掀翻酒桌,一人喊道:“小横山燕子飞刘仁杰在此!”
院中此时已是大乱,天罗门弟子一拥上前团团围住歇马岭、大小横山来的众人。郭元正一看,这寿席已然是开不了了,当即将大襟掖在腰间,来到院中三山好汉面前,挥手止住天罗门弟子。
“歇马岭镇三山梁生泰、大横山九头鹰崔道成、小横山燕子飞刘仁杰,好、好得很!”郭元正眼光一一扫过三山众人,“今日趁老夫寿筵来此搅闹,只怕你等来得却走不得。”
歇马岭的镇三山梁生泰将砍在桌上单刀一提,用刀指着郭元正:“姓郭的,冤有头债有主,叫你手下这帮喽啰滚开一边,不要逼爷爷大开杀戒!”
郭元正挥挥手,天罗门弟子“哗啦”往后一退,院中闪出一大片空地。院子十分宽敞,秦飞四人也随众人退往一旁,远远在众人身后观看。
郭元正道:“你等说我与辽人勾结,官府却为何不来拿我?你三家山头屡次洗劫辽人商队,那些商队都是官准立案的客商,我帮他们上山灭贼,何错之有?”
“郭元正,枉你披着一张人皮,辽国屡屡犯我大宋,至今还占着我大宋燕云十六州之地,但凡有些血性的汉人,哪个不对辽人恨之入骨?”
“便是现如今,也迫使朝廷年年进贡白银、绸缎作为岁币以保平安。辽人商队的牲畜皮张、鞍具、麻布运来大宋,十倍于市价强卖给官家,我等不去劫了,难道要用大宋百姓血汗换来的银钱去供养辽人么?”
镇三山梁生泰一番义正辞严喝问,竟是令郭元正无法辩驳,当即恼羞成怒道:“梁生泰,多说无益,你等既然选在老夫寿辰打上门来,便是你们愿意甘休、老夫却也不愿甘休。”说毕接过身旁弟子送来的宝剑,亮了个“云海推波”的门户。
梁生泰尚未答话,身旁小横山燕子飞刘仁杰已是一个箭步窜上前来,并不多语,一拳向郭元正面门打去,郭元正斜身闪过,宝剑向刘仁杰肋下刺去,刘仁杰一个云里翻跳在空中避过此招,自上而下一招“云龙现爪”抓向郭元正头顶百会穴,郭元正一式“弯腰插柳”闪身避开。
秦飞四人看郭、刘二人相斗,正是势均力敌。郭元正剑招绵密,中规中矩,刘仁杰身法灵便,出招迅疾,二人斗了个旗鼓相当。
他俩一个是天罗门门长,一个是小横山当家人,虽都是江湖好手,但在秦飞等四人眼里,武功却只是平平。坠儿和墨儿不断小声说出郭、刘二人剑招瑕疵、身法破绽,被朵儿在旁轻声喝止。
【在阅读模式下不能自动加载下一页,请<退出阅读模式>后点击下一页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