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微凉,月似水。
“啊~啊~”是谁在吟唱?
一阵极其凄凉幽怨的女声,伴随着一曲玉箫声,如泣如诉,似悲似鸣,穿过林子,由远及近,从黑夜的虚空深处鬼魅般飘然而来。
那女声像是感应到了什么,盘旋在揽月寺这座破庙的上方,余音绕着梁子不肯散去。
徐子卿扔了一根枯木丢进篝火,淡然笑道:“今夜可真热闹,才去了一个蛇妖,又来一只女鬼,还让不让人睡个好觉了!”
“究竟是人是鬼,还不好说呢,”慕容九皱眉起身道,“我出去看看!”
“你别动,”徐子卿按住她的弓箭,嘴角勾起笑道,“有我们在,要你一个姑娘家去打头阵,算是怎么回事?云风兄身上有伤,行动不便,还是我去吧!”
“姑娘怎么了?我和你说,千万别看不起女子!我们无量城能打赢我的,可没几个!那些各个都是堂堂七尺男儿...”慕容九自信满满地如数家珍。
“小师妹,听徐兄的吧!”司空道,“遇到难缠的女鬼,还是男子的身份行事更方便一些...”
徐子卿“嘿嘿”奸笑一声:“还是云风兄懂我!”
慕容九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冷道:“爱去便去!”
推开庙门,一阵狂风裹携着枯败的落叶,夹杂着风雪,卷入寺内。
徐子卿抬脚往外跨了一步,站在了屋檐的牌匾下。四下无人,万籁俱静,甚至安静得有些森然。
突然,有一阵衣物掠过树叶,发出轻微“沙沙”的婆娑声,抬眼望去,好家伙,一队人,分成两列,一前一后架着两台花轿,浩浩荡荡地从林子深处,以极快的速度悄然跃来。
这阵仗,若是正常踏步而行,因林子中遍地枯叶败枝、荆棘丛生,走上去必然弄得哔啵作响,来者却除了树叶摩挲,并无其他更多声响发出。
定睛一看,花轿队伍近了些,烟雾也散去一些,这些抬轿人的脚并不着地,皆是凌空而行,步履轻盈,如蜻蜓点水一般,在虚空垫着脚尖疾走如飞。
那凄婉动人的女人哭声,不知何时已经停下,只剩哀怨的玉箫声,声声入耳,让人闻之竟有一种潸然泪下的欲念。
徐子卿晃了晃脑袋,这不是幻觉。
他闻到一股奇异的花香。
轿子离寺庙更近一些时,天空中忽然纷纷扬扬散落下无数的花雨,在雪花纷飞的夜间,红色的花瓣夹杂在纯白的雪花中,那极端撞击的色差给人带来的即时观感,像是一场来自冥界的狂欢。
有那么几朵,恰巧撞在他脸上,他伸手去接,接了一手的烈焰,那细细长长的血色花瓣,带着一种无以名状的控诉,正张牙舞爪地看着他;恍惚间,又像是一滴血,绽放在掌心,他轻轻一揉,花儿碎成了粉末。
是彼岸花。
第一顶轿子掠过他眼前时,突然刮起一阵妖风,将轿旁的纱帘卷得高高扬起,他看清了轿内之人。
没有盖着红盖头的新娘,亦或是身着红色婚服的新郎。
坐在轿内的,是一个身着翠、蓝二色相间长袍的少年。那少年披着乌黑的长发,头戴金冠束发,光是侧脸望去,柔美俊秀,容颜竟生得比女子还要妩媚三分,却极其清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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