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矖在一旁越来越听不下去,怎么师尊什么闲事都要管,有句话叫:引火上身。
无量城本就离中土十万八千里,多年来很少参与江湖之事,且本身城池地势易守难攻,若大敌胆敢来犯,必叫他们死的好看!但眼前这算什么?难不成就是为了所谓的江湖义气,公然与修罗刹为敌,而置无量城二十几万百姓生命于不顾?
“师尊,这是蓬莱阁自己的事,关我们无量城什么事?师尊又何必去淌这个浑水?!”
孤独遗世当下面露愠色,他皱了皱眉道:“这话又是胡说!黑羽令一出,江湖上必然又是一场腥风血雨!身处其中,断断没有处身事外的可能!”
“就算,就算我们出兵一起御敌,能赢得了一时,那修罗刹无处不在无孔不入,难保他们日后不会旧账新账一起算啊!”白矖说到激动处,上前迈开一步义愤填膺道。
司空云风心想:果然真是一个冤家,不来掺和也算了,还落井下石!
心下想着,嘴上便道:“师叔,若是蓬莱阁不保,修罗刹对其余四派逐一击破那也是时间的问题,师叔请三思!”
“就算修罗刹大军来袭,无量城也不怕!耗都能耗死他们!”白矖愤而道。
司空云风给了她大大一个白眼,嘴角极其不屑道:“哼!你以为修罗刹那些都是什么人?什么妖魔鬼怪没有?!岂是普通一座城池能抵挡得了的?”
白矖冷笑一声,背过身去:“你以为我们又是什么普通人?再说了,既然你认为无量城没有这个能力,那你此番前来又是什么目的?还不如趁早...滚吧!”
“你...!”
“白矖!!”独孤遗世猛然呵斥道,“真是越来越放肆了!我和你司空师兄说话,你竟口无遮拦出言不逊,简直目无尊长!”
说罢,他翻然将袖一甩,别过脸去冷冷道,“你走吧!”
“师尊!”白矖唤了两声,见师父不再理会她,抽了抽嘴唇,冲着司空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终于愤而离去。
“风儿,你别怪白矖。”独孤遗世再次背过身来,仿佛有些难言之隐,“她以前不是这样的...”
司空云风想到此前师叔那句“有缘人”,正巧心中所惑不甚明了:“师叔,您方才为什么说我是她的有缘人?这其中有什么缘故?”
“白矖...她并不是普通的女子...”独孤遗世的眼神直直地扫射过来,“你也不是。”
“师叔,风儿不明白您的意思,什么叫不是普通人?若是指我们的修行,身在仙门,休习仙道,求的是有朝一日能终悟大道、飞升成仙,这自然不是普通人走的路子。”
“你知道我所指的并不是这个。”
“那么...”
“这话说起来就长了!”独孤遗世无奈地叹了口气。
“师叔,还请您为风儿解心中所惑!”司空云风拱手作揖道。
看着司空眼中透出的那股子执着的虔诚劲儿,独孤遗世原本只想顺其自然,并不想多说什么的心当下软了下来,于是缓缓道来——
“白矖虽然叫我一声“师尊”,我却并不是她真正意义上的师父,她真正的师父,是妖皇玄矶!”
“什么?妖界共主——妖皇玄矶娘娘?”司空云风诧异道,“那她...?”
“你猜的没错,她本不属于人族,她原是女娲娘娘当初创造的两个灵宠其中之一——人面蛇身之神族。”
“没想到,这小丫头居然有这么深厚强大的背景和身世!可这...与我司空云风,又有什么关系?”
独孤遗世嘴角扬起,微微一笑:“风儿,你前世的来历,那就更传奇啦!”
“...”司空云风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瞪大了双眼,一副无以名状的诧异。
“你不必诧异,你真身乃是九重天上的云中神君,东皇太一座下首席大弟子,执掌云梦泽大小湖泊之共主,此次下凡,轮回入世,原是为了渡劫而来...”
“...”此刻,司空云风已然不知说什么好,猛然得知自己的前尘之事,恍然如梦一般。
“云中君?师叔,您这玩笑开的当真太大了...”
“你一时无法接受,也是情理之中,原本我并不想多说什么。”
“您说我就是云梦泽共主云中君,可这云中君与白矖,究竟又有什么前尘恩怨?”
“你们之间究竟有什么恩怨我并不清楚,我只知道,当初白矖千里迢迢,一路向西而来,落在无量城,为的是向我求一件东西。”
“东西?什么东西?”
“呵呵。”独孤遗世轻捻了一下山羊须,沉吟片刻,随即意味深长地扫了司空云风一眼道,“忘川之水。”
“西境有一宝,无量之南有忘川——我倒是听师尊提起过,世间果真有忘川之水?我一直以为这都不过是虚幻的传说,为了欺瞒世人编造出来的美好理想罢了!”司空云风单手托腮,若有所思道,“白矖求这个,又是为了什么?”
“呵呵,”独孤遗世顿了顿,“为了忘掉一个人。”
“忘掉谁?”
“我想你心中已有了答案。”独孤遗世说罢,笑语吟吟地看着他。
“我?我是说,为了忘记那个您口中的云中君??”司空云风大骇。
独孤遗世点点头:“起初,我并没有答应,因为这忘川水虽能忘情忘忧,一旦饮下,却也可能有无法预计的后果发生——那便是人的本心,或许改变,或许迷失...白矖身世不凡,将来或许极有可能执掌妖界,若是这其中出了什么岔子,入了魔道,我一个人的罪轻易不说,这可关乎三界众生的安危!”
“难怪师叔您说,白矖以前不是这样的,那...她以前是怎样的?”司空云风问着问着竟有些害羞地低下头去。
独孤遗世笑道:“怎么,你很想知道?”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司空挠挠头,难为情道,“我是说,不是您想的那样...那后来,您怎么又答应了呢?”
“她将云中君的事告诉了我,各中曲折虽没有细说,我却大致能体会到她的那种绝望和悔恨,小小年纪似乎背负了许多她无法承受的东西...她非常坚决,要忘却一切和云中君相关的人和事。”说到此处,独孤遗世将手搭在司空肩头轻轻一拍,“风儿啊,你前世究竟是做了什么孽啊!”
“我,我可什么都不知道啊!师叔!”司空云风此时的内心是奔溃的,这具肉身所拥有的记忆,都是三界陷入永夜之后的那些残存碎片罢了,他心里叫冤,的确也是情有可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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