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陆风此刻的凶险处境下。
唐元满是忧心的望向符卿卿,恳求道:“你那天香奇魄的气息,可否能……”
话语刚说出口,符卿卿爱莫能助的声音便传了过来,“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很遗憾,我帮不了他;”
见唐元神色黯然,符卿卿心中莫名有些不忍,安慰性的解释了一句:
“我体内虽然有着些许未曾来得及彻底炼化的天香奇魄气息,但这部分气息充其量只能短暂守护心神不受邪祟侵扰;”
“如他此般无意识的状态,就算我有心帮他,他也把控不住这部分天香奇魄的气息,反而可能会进一步激发那些恐怖的杀意,让他的状况变得更加糟糕。”
“走吧,”唐元满是泄气的叹了一声。
符卿卿一怔,“是要去药谷?”
唐元摇头,“你也说了,药谷不一定能解决老陆的状况,更何况老陆如今声名被弄得很差,药谷那般自诩名门的势力,恐不会接纳帮着治疗。”
唐元其实是有想过寻叶梵帮忙的,但因为不确定后者目前与药谷是个什么样的关系,基于不给后者带去麻烦和拖累下,还是打消了此般念头。
符卿卿好奇:“那咱们要去哪儿?还有何处能救得了他?”
唐元意味深长道:“老陆他这状况……既然是灵魂层面的变故,我想或许直接去清修禅宗可能会好一点。”
犹豫了一下,唐元接着道:“那里除了有正统的禅医外,还有着一位你们御魂族的前辈,老陆获救的希望较之别处相应会大上些许。”
符卿卿顿时惊得瞪大了眼:“你说什么?我御魂族的前辈?”
突然想到什么,惊道:“我此前对付你那兄弟,他自保下施展出的灵罡诛邪法决,难道就是你口中的那个前辈传给他的?”
唐元点头。
符卿卿怨气十足的撅了噘嘴,心中很是埋怨。
此前若不是陆风仗着灵罡诛邪法决突然稳固了命魂,她定能一举将之掌控,也就不会再有后面自己反被进一步钳制的事情了。
一切都怨那所谓的前辈,私自传给外人秘法之故!
符卿卿有些气愤问道:“你说的那个前辈,她可有说是我族的什么人?或者叫什么名字?”
唐元摇头,犹豫着说了一句:“她具体身份名字我们不知,但她寄身的那个黑色大蚌壳,与我们在那山村小溪之中瞧见的花纹很像,我和老陆也是依次判定你御魂族可能真的藏身此地,适才有了后边那么多的事情。”
“黑色大蚌壳?”符卿卿一怔,瞬间反应过来:“我族遗失的至宝――灵英神蚌?”
话语透着一股难掩的激动,紧张的双手都不自觉的摩挲了起来。
“寄身……”符卿卿紧张的确认道:“你是说那位前辈她是寄身在灵英神蚌之中的?你们是在那灵英神蚌里头见着的她?”
唐元点头:“具体是不是你口中的灵英神蚌并不确定,但她确实藏身在那个蚌壳之中,老陆曾被她召引进去见过面。”
唐元犹豫了一下,并没有进一步袒露是那前辈所要求的,有关觊觎天香奇魄的事情,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和敌视。
符卿卿满是关切的追问:“那前辈具体相貌如何?有什么特征吗?”
唐元想了想,道:“以老陆的话来讲,那前辈人生得极美,但性子却有些娇横,甚至可以说是十分的古怪,明明是被人唤姨的年纪,但言行中却仍旧透着一幅小女子的姿态;”
“老陆称那前辈应是芳龄年华就无奈藏身在了那处黑蚌之中,与世隔绝,十余载不见外人,适才会导致心性未成长太多,留存下了那份小女子的天真烂漫。”
符卿卿越听越是激动,心中那份猜疑愈发强烈,喃喃道:“族巫有过提及,我族上一届的圣女便是于十余载前被人给拐跑的,灵英神蚌也是那个时候被她给偷偷带离的族内,我怀疑你口中的前辈保不准就是她。”
唐元一怔,转而面色有些怪异,莫名的便想到了天雨族的种种。
怎么至关重要的人物,都莫名的给外人拐走?
在符卿卿激动的催促下,二人护着昏厥中的陆风朝清修禅宗方向赶去。
……
与此同时。
落鹰岭往玄域方向数十里开外的一座荒芜山峰之上。
玲珑阁一行被人给截停了下来。
为首的郝然是孙柳柳所带的孙家精锐,同行的还有牧云宗等众以及尹飞乔所率的长寿谷部分亲信队伍。
“玄幽子大师~”孙柳柳态度还算恭敬,上下打量着尽显狼狈之色的玄幽子,满是好奇:“大师不是随着我母亲和哑叔他们先一步去围剿那姓陆的魔头去了吗?怎么会出现在此?难道已经将那小子给杀了?”
玄幽子听着孙柳柳话语之中隐隐带着的狐疑质问之意,脸色沉了沉,直言道:“我们遭到了那小子的算计,他手中有着一个五劫时代的凶阵,我们都栽在了他手中。”
孙柳柳脸色一凝。
尹飞乔狐疑道:“什么凶阵能把你们都给震慑住?不是说此番还有那赤刹剑宗的炎火剑尊与天霆剑宗的烨尊同行吗?算上他们两个也都对付不了?”
玄幽子冷蔑的扫了尹飞乔一眼,对于尹飞乔这么一个落魄宗门势力的少谷主,并没有怎么放在眼里,冷冷喝道:“你是在怀疑老夫的话?”
尹飞乔脸色霎时一沉,一股凶戾的血气直冲胸腔。
好在孙柳柳及时抬手,安抚了下去。
孙柳柳接话道:“大师莫要误会,我们只是好奇。”
玄幽子冷冷说道:“那小子整出来的凶阵乃是敕幽子的五狱绝杀阵!是在那个时代坑杀了几十万修士的无上凶阵,绝非常力所能抵挡,老夫能活着逃出已是幸事。”
众人听言,脸色尽皆大变。
孙柳柳惊道:“他手中竟有如此级别的阵法?怎么可能?他从何处得来的?”
说着心中蓦然闪过一抹强烈不安。
顾不得寻求答案,急切追问道:“那我母亲和哑叔他们人呢?可都安好?”
玄幽子遗憾的叹了一声,“你孙家,还有他们武家、天霆剑宗与赤刹剑宗一行,所有人都折在了那座凶阵之中,老夫若非得蒙烨尊小友以命相助,恐怕也要栽在里头。”
话语十分顺畅,寻不出半点违和。
但在身后的贺艳听来,却总觉得有些莫名,尤其是‘以命相助’四字,尤为的别扭。
感觉若真如此,她这师尊此前当不该那般慌张逃离,而是应满腔愤怒才对。
恐怕以命相助不假,但却非烨尊主动所为,是被动的以命相助。
如此,似乎更能说得通一些。
但这些终归只是她的猜疑,明面上断然是不敢多言半字的。
尹飞乔惊得瞪大了眼,不可置信道:“那么多人都死了?炎火剑尊和烨尊的实力可都少说在天魂境七息层面啊,连他们都死在那小子手上?武家不是还请了黑榜上的人物?他也一道死了?”
见玄幽子与玲珑阁一众尽皆点头。
牧云宗等人各个神色惧栗,面露慌色;
俨然都没想到陆风如今竟会变得此般难以对付。
早知如此,当日曲阜山栽了跟头后,他们就该直接寻仇报复的,不该听从锦官长恨的命令,搁缓对陆风的出手。
最气愤的还是尹飞乔,他如今实力大幅涨进,还以为能轻松拿捏宰了陆风,以出心头恶气,没想到后者的实力与手段竟也在不断提升着。
孙柳柳神色有些狰狞的看向玄幽子:“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玄幽子冷厉道:“此般大事,如何敢有假。”
贺艳附声:“你们要是不信,就自己去那落鹰岭看看,瞧见那里的炼狱情景,便都能想象我师尊他们遭遇的有多凶险了。”
孙柳柳信了下来,但狰狞的神情却并没有朝着悲伤难受的方向发展,转而怪异的发出了一声讪笑。
笑容显得有些癫狂,带着几分痴傻意味,让人不寒而栗。
想到昨日还在与母亲欢声笑语……
眼下却阴阳相隔……
孙柳柳讪笑的脸上不禁落下两行泪水,笑与哭掺杂一体,使得她整个人看上去莫名癫狂狰狞。
“他哪来如此凶阵?”尹飞乔满是不甘:“他如果一直仗着那凶阵庇护,我们岂非永远拿他没法子了?”
玄幽子摆手:“此番五狱绝杀阵应是他不知何处寻得的阵盘,看情景已被他彻底耗尽势能,再难有回拢重新布局的可能,回头若再组织围剿,那小子定当再无手段得以苟活。”
尹飞乔狐疑:“既然如此,你为何没进一步下达杀手?”
玄幽子不满道:“老夫闯阵而出已是极为吃力,内息受损不稳,并不适合再与之动手,若拼死相搏,难保他不会将主意打到我门内诸多小辈身上,拖他们下水。”
贺艳等人听言,不由齐齐躬身行礼,连连道谢。
牧云宗一行,有人出声询问:“那小子如今在哪?”
玄幽子叹息摇头,“恐怕需要再找别的机会才能寻上他了。”
牧云宗一行不由齐齐朝孙柳柳看去,尹飞乔等人的目光这时也看向了后者。
似乎都在听从她的指示一般。
这一幕让得玄幽子不由有些惊疑,不解何以这两方势力都会听从于孙家?
亦或是仅听从孙柳柳?
“回!”
孙柳柳阴沉着脸仅仅道了一字。
眼下局面已非她所能掌控,需得第一时间回去请示才行。
她自也清楚尹飞乔和牧云宗之流,听从的可不是她,而是她背后之人。
……
翌日。
正午时分。
唐元和符卿卿护着依旧处于昏厥中的陆风齐齐来到清修禅宗,顺利见上了妙青。
时隔多日。
妙青整个人气质变得更为脱俗寡欲了许多,言行举止间给人的感觉就好似一泉幽潭,平静而又安宁。
饶是就这样站在她身边,就莫名会给人以一种十分祥和安心的感觉。
相较于前两次陆风负伤时见面的情景,妙青这一次表现的要淡然许多,仅仅只是于初见面时柳眉微微蹙了几分。
“是来寻镇魔林中那位前辈的?”
见面后,妙青先于唐元一步问出了来意,仿佛对此隐隐早就有所预料一般。
唐元点头,连忙解释:“老陆他的状况十分特殊,我们先带他去见见那位前辈,若是那前辈无法帮衬,还想请你帮着寻你师傅出手试试?”
妙青既未答应,也未拒绝,就这样平静的于前引路,朝着镇魔林方向走去。
这一幕,引得唐元内心只叫一个怪异。
按说故友一场,妙青瞧此情景,怎么也该询问上一句,关于陆风为何会伤成这般模样的话语才对。
可后者却只字不提,像是对此漠不关心一般。
若是直言拒绝帮衬,请他们离开,那此般表现倒是还算符合一些;
可妙青却又明明二话不说就第一时间帮忙引路了。
这前后多少有些矛盾的感觉。
唐元很是看不透妙青内心的具体想法。
一路寡言。
在妙青的引路下,众人顺利来到镇魔林,朝那神秘前辈所在的黑色蚌壳区域靠去。
待得临近,远远瞧着黑色蚌壳的雏形轮廓……
符卿卿整个人激动的都不由挑起了眉头,近乎于第一眼看到那黑色蚌壳的时候,便笃定了下来,正是她御魂族的至宝――‘灵英神蚌’!
有着滋润灵魂,巩固灵魂,乃至可供灵魂脱离身躯自主修炼的奇妙宝物。
灵魂寄身其中,修行速度要远超外界。
且世间几乎没有任何灵魂攻势能破开灵英神蚌的防御保护;
就算是依靠蛮力,也少说至少天魂境八息层面的攻势才能撼动得了。
想到此般宝物关乎着上一届圣女……
符卿卿心中没来由涌上一抹期待。
她最初听族内诸多剜魂尊提及上一届圣女出走之事,是存着几分不满和责怪的。
但在御魂族遭重,族人尽皆死于非命下,她如今的这份不满却是化作了希冀;
唯盼着还能有机会见到上一届的圣女;
这样她复兴御魂族的压力或许就可以允过去一些,不至于无助的喘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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