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刚过,已至未时。为了不耽误行程,凤九霄决定不在山海关中休息而是继续北上。
至于别人喝多了走不了那是他们的事!自己并没有邀请他们一路同行!
反正他现在头脑清醒的很,毫无醉意。
庞十五醉得厉害,但当他紧握血雨飘香剑时便觉得一股奇妙力量与掌心互动,他本能地立刻摧动内力将体内酒气逼入掌心,酒气竟然立刻渗进剑身,他感受到血剑竟有一股愉悦之感!
这是一柄贪杯的剑!
很快,剑身透出一股醉意,血剑似乎竟然沉沉睡去。
但剑身内部却有股汹涌澎湃的力量在血剑内部的天地之间肆意游荡!
庞十五有种感觉,血剑曾经的主人也是个酒鬼!
久而久之血剑对酒也有了酒瘾!
但最奇妙的是,给血剑注入酒气之后血剑的威力仿佛更胜一筹!难道这酒对血剑来说比鲜血更有滋养作用?要是这样的话那感情更好了!只饮酒,不饮血,少了多少杀戮啊、少了多少冤孽啊!
凤九霄看出庞十五表情的变化,但是欣喜多于担忧,他便没有发问。
至于袁紫珊和辣椒滴酒未沾,自然无所谓了。
四人说走就走!
凤九霄想走,熊梦烟自然绝对不会留下!
魔门四人组此时是一个共同进退的整体,她若动身,其余三人自然不能留下。
虽然张子路三人喝得不少,但魔门四人组都有仆从服侍,倒也不影响出行。而且王笙和端木燕喝得并没有想像的多,再加上离城的时候几人已经用内功逼出了不少酒水,酒已醒了大半。
拓跋玄则需要妥善处理耶律乙辛的事情,只能留下来灭火!
他飞鸽传书辽帝,陈述事实,希望皇帝给予支持!
至于耶律乙辛本人,拓跋玄安排慕容赤亲自守护,直到他酒醒为止。
派慕容赤亲自看守耶律乙辛实属无奈之举!别人根本看不住这头年轻的疯虎!他醒酒之后到底会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来谁也无法预料!
整个山海关城自韩将军以下无人可以阻止!
让拓跋玄忌惮的是耶律乙辛身后的那位耶律休哥。
耶律休哥不是一般的皇族,他手握军权!
不但与皇帝关系紧密,与皇后的关系也是亲近得很。除了韩得让等几人,耶律休哥在朝廷中可谓只手遮天!
今天这事就算自己占理,只怕皇帝也不一定会怪罪耶律乙辛。甚至,最终被训斥的可能是自己!他对皇帝突然之间没有了往日的信任。
他最近看出来,皇帝的身体大不如从前,哪里还像是个中年人?朝中大权渐落萧皇后手中,耶律斜轸、耶律休哥及韩德让恩宠日盛,权柄渐重,一些皇帝的人不断被排挤,这可不是个好现象啊!
拓跋玄感到了从所未有的疲惫!
官场如战场!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看着凤九霄等人远去的背影,拓跋玄陷入了沉思。
慕容赤在身后说道:“师兄,你若心累,不如和我去师父那里休养一段时间。这国师劳神费力不说,还不落好,真没劲!”
拓跋玄目光深邃:“我已经答应先帝要对当今圣上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嗐,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人在官场亦如是啊!”
“若不是你,我岂会入朝为官?今天更被人骂成了狗!”
“师弟!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为了实现心目中的理想,有时妥协一些,退让一点,在所难免。”
“师兄一心为了大辽能南征中原,一统天下,可以说费尽心血,出生入死,甚至忍辱负重,可这些纨绔子弟只知道泼冷水,扯后腿,说来让人寒心!”
慕容赤连忙打住,不让他再发牢骚,凝重地道:“凤九霄的酒量这么大,你觉得可能吗?我仔细观察了一下,没看出他喝酒有什么异常。难道他手法太过隐蔽,连我都被蒙过去了?”
拓跋玄见师兄岔开话题,知他心意已决,只得无奈地道:“你当然看不出来了,因为他根本就没有作弊!”
慕容赤道:“我今日能喝下十杯已经是破天荒了,凤九霄今天竟然至少喝了二十杯!他若不作弊我实在无法相信!”
慕容赤道:“我除了看他身上是否有古怪之处,还特意闻了闻,他身上确实没有一处往外渗酒!”慕容赤的鼻子是有名的嗅觉灵敏!
拓跋玄感慨道:“那他是真能喝!”
慕容赤道:“所以我也很惊奇,看来对他来说这二十杯酒无非是二十杯水而已。你我若是喝下二十杯水,除了胀肚子外,确实没什么不妥!”
拓跋玄叹道:“没能在酒桌上打败凤九霄真是遗憾!”
既然武力上无法战胜凤九霄,拓跋玄便想从拼酒上找回场子,如果喝倒凤九霄自己也能心理平衡一下。
如今却是屡战屡败!
今后还战吗?
天气真凉啊!
马蹄声声,铃铛悦耳,十余骑行走在羊肠小道上。
四人在前,十二人在后,形成了两个队伍。
但两队之间的间隔一直维持不变,让人一看便知,这看似两队的人马,实则是一队。
白衣少年和黑衣“少年”并骑而行。
袁紫珊道:“你喝了这么多,为什么没事?”她也奇怪,这酒如此之烈,就算凤九霄再能喝也不至于如此若无其事!这酒喝得太嚣张、太霸道了!
凤九霄轻笑道:“其实我前十杯酒喝得确实没事,但到了第十一杯时我有了感觉,如果再喝下去虽然不至于吐出来,但面相肯定不会太好。而且一旦醉意上涌,很有可能控制不住自己。所以我赶紧以内力将酒凝结成冰,后面再喝的酒,一进肚子便统统凝结到冰块之上,不再渗透肠胃里,酒意便不再增加。刚才咱们出城之后我才把冰酒炼化成气,借呼吸将酒气排出了体外!”
袁紫珊白了他一眼,“呸!怪不得刚才酒气薰天,我以为你要吐呢!”
凤九霄轻声低语笑道:“呵呵,我要是醉了你扶我不?”
袁紫珊啐道:“死去!”
王笙看熊梦烟仍一直盯着前面看,似乎痴了。他不禁也叹了口气。
端木燕道:“王兄又在叹气了?”
王笙看了看熊梦烟,便伸出食指放在嘴边,道:“端木兄,没想到契丹果然比中原冷得如此之早,这个时节天气便这般凉了,看这架势过不几天非得下雪不可。”
端木燕见他岔开话题知道王笙不想被熊梦烟听到,便笑道:“此时中原正是九月,刚刚过了中秋,正是观月赏菊的好时候。但这边却像是蛮荒之地,到处是枯树秃枝,数里不见人影,感觉凄凉得很啊。”
熊梦烟耳朵牵动了一下。
王笙以为他的叹气她没有听到,却忘记了她也是九境高手!虽然她在看凤九霄,但周边风吹草动岂会逃过她的感应?
但她只能装糊涂。她不可能因为王笙叹气就去安慰王笙。如果这样的话,天下为了自己叹气的男人多了,自己还都去安慰?
熊梦烟方才耳朵牵动,其实被端木燕看在眼里。
他心中不禁叹道:“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问世间情为何物?让人喜,让人忧,让人睡不着觉啊!”
天色渐晚,远处已见炊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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