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商都城一片繁华,无数的商旅行人在这座城池里穿梭。都城的西北侧,一座灰色的府邸伫立,虽然看起来朴素,但是在一座座屋宇中,如同鹤立鸡群,透出一种别样的风骨,高洁而淡雅。
寒风瑟瑟,一棵高大的梧桐伫立在府邸旁,随着轱辘的马车声,梧桐树旁,陈少君挥了挥袖子,从马车里钻了出来。
“终于回来了!”
看着眼前熟悉的庭院,陈少君心中感慨不已。只看眼前这座低调朴素的府邸,谁又能相信这是吏部侍郎陈宗羲的府邸。
大商朝,物华天宝,给予各级官吏的赏赐一直不低,父亲是正三品级别,按照朝廷的规矩本来是一座华丽的府邸,但是被父亲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你们干什么!良心都被狗吃了吗?老爷和少爷以前是怎么对你们的,难道都忘了吗?现在陈家落难,你们不但背叛老爷和少爷,还趁机抢夺陈家财产,简直猪狗不如!等老爷和大少爷回来,看你们怎么办!”
就在陈少君仰起头,观望整个庭院的时候,一个满是愤怒的少女声从里面传来。
“红莲,你不要胡说八道,这怎么是背叛?老爷和大少爷已经进了监狱,陈家已经没落了,就算我们不拿,过几天陈家充公,还不是要落在别人的手里,与其这样,还不如便宜了我们!”
“蠢丫头!陈家到底还有什么值得你留恋的?难道你还指望着那个没出息的蠢货少爷吗!真是的,就算你不为自己着想,也不要阻拦我们啊!你这么喜欢陈家,就陪他们一起去死吧!”
……
庭院里传来一阵嘈杂声,不知道多少人在里面吵闹。听到这声音,江伯和陈少君的脸色都变得难看无比。
“我们进去!”
陈少君衣袖一拂,铁青着脸,率先走了进去。
……
庭院里,满地落叶,一片凌乱,就在中间最大的一颗梧桐树下,一名红衣少女跌坐在地,她紧捏双拳,衣衫凌乱,干净的脸蛋被擦伤了几处,她倔强的看着对面,眼神坚定。
而在她对面,则是一群青衣奴仆、丫鬟和老妈子,一个个手里拿着各种陈家的东西,字画、砚台,盆景、桌椅,甚至连放衣服的箱子都拿了。
而为首的,则是一名三十多岁,看起来咄咄逼人的管事。
“红莲,你最好给我识相一点,你再阻拦我们,别怪我们不客气!”
为首的管事恶狠狠道。
“没错!快给我们让开!”
“别跟她客气了,大家一起上,给她一点教训!”
身后,一群陈家的仆役,凶神恶煞,盯着地上的红莲,纷纷怒目而视。有几个甚至已经撸起袖子,就要动手。
“我看你们谁敢!”
突然,一声大喝传来,所有人惊了一跳,纷纷回过头来。
“哪个王八旦敢管……”
一群人正要开口喝骂,陡然看到那名风骨卓然,目露寒光,屹立在大门处的少年,一个个心中咯噔一跳,神色一窒,原本快要骂出来的话,又立即咽了回去。
“少爷!”
不知是谁叫了出来,一口道出了那名少年的身份。
此时的陈少君眼神冰冷,慑人无比,和众人印象中,往日温和的样子截然不同,有种以往所没有的,令人畏惧的感觉。就连为首的那名管事,看到陈少君的目光的一刹那,也不由下意识的低下头来,没有了之前嚣张的气焰。
“你们好大的胆子!”
陈少君从庭院门口走去,只觉得心中有股火气在冒。特别是当他看到地上衣衫凌乱,脸色苍白的红莲时,更是怒火中烧。
父亲在时,这些人还恭谦有礼,在自己面前客客气气。但谁能想到,陈家才刚刚出事,这些人就纷纷落井下石,本性毕露。
人情冷暖,莫过如是!
陈少君狠狠扫了众人一眼,很快走过去,扶起地上的红莲。
“少爷,你终于来了!”
看到陈少君,红莲一下子眼眶通红,猛地冲过去,抱住陈少君,就好像找到主心骨一样:
“这些忘恩负义的东西,少爷要是再晚来片刻,恐怕整个陈家都要被他们搬空了!”
说完这句话,红莲委屈的眼泪都出来了。
“红莲,你放心,有我在,我倒要看看,他们谁敢造次!”
陈少君扭过头来,看着身前众人,阵阵怒笑。
庭院里,众人何曾见过陈少君这样子,被他目光一扫,一个个都吓住了,越发的气弱了。众人原本是不怕陈少君的,在陈家,陈少君一向温和,又最没出息,众人根本不太瞧得起他。
所以才敢在陈家这么造次。
但是现在的陈少君,就好像变了一个人般,他的气势凌厉,骇人不已,让人不由想起了一向严厉的老家主陈宗羲,众人一时不由被镇住了,话都说不出来。
“少,少爷,这也怪不得我们,老爷和大少爷出事,我们拿点东西作为遣散费,也不是大不了的。不也是应该的吗?这事就算告到朝廷那里,我们也一样有理。大家说是不是?”
终于一个声音打破寂静,为首的管事道,开始他还是神色嗫嗫,但越说到后面,底气越壮。
“没错,李管事说的是!”
有李管事带头挑事,众人也跟着胆子大了起来,纷纷附和起来。
“哼,既然如此,那就告到朝廷吧!”
陈少君冷哼一声,猛地踏前一步,浑身爆发出一股强大的气势:
“只是我父亲和大哥出事,陈家还没倒下,你们这些小人,一个个就开始狼贪鼠窃,当着我的面,就开始盗卖家财。朝廷律法森严,京兆尹那边一向厌憎贪婪无度、背主求荣之辈,我倒要看看,他那里会如何处置!”
“嗡!”
听到这句话,原本还沸沸扬扬的人群,瞬间一片死寂。所有人看着台阶上的陈少君,一个个脸色苍白无比。甚至就连为首的李管事脸上露出一丝恐惧的神色。
大商朝律法森严,京兆尹更是朝廷有名的酷吏,如果真被陈少君告到朝廷,恐怕众人不只会有皮肉之苦,还有牢狱之灾!
“少爷,我,我们……”
为首的李管事神色惴惴,看向陈少君的目光满是惊惧。
“还不快给我滚!”
陈少君衣袖一拂,厉声呵斥道。
听到这句话,李管事还没有什么动作,但其他人却如蒙大赦,连忙朝外逃去。
李管事怔了怔,也连忙混到人群中,往外逃去。
“等一下!”
突然之间,一声厉喝,如同雷霆炸开,听到陈少君的声音,众人浑身一颤,连忙停了下来。
“把东西放下!”
陈少君冷冷道:
“另外,记住了,从今天开始,以后你们和我陈家再无半点瓜葛!”
陈少君的声音掷地有声。
哐啷当,众人终于反应过来,纷纷放下手中的东西,争先恐后的往外逃去。
“少爷,这些人忘恩负义,就这么放他们走,也太便宜他们了。”
看着那些人离去的背影,红莲使劲的握住拳头,满心不甘。
“算了。”
陈少君沉默良久,等到身后听不到那些人的脚步声了,才开口道:
“他们可以无情,我们陈家却不能无义啊。”
“少爷……”
红莲本来还想阻止陈少君,但听到这句话顿时怔怔的说不出话来了。
“红莲,我们进去吧。”
……
此时,陈家府邸外,一个偏僻的角落,一群从陈府走出的仆人聚在一起,四下观望之后,没有返回各自的住处,却是拐进了不远处的另一个阴冷巷子之中。
巷子里,一名十六七岁的少年,锦衣华服,背对着众人,正默默的等待着。
“找到了吗?”
少年声音冷峻,突然开口道。
“少爷,陈家上上下下,我们已经全部搜过了,根本没有找到您说的那根白玉春秋笔。”
一群人低着头,神色不安,看起来对少年非常的畏惧。
“什么?”
听到这句话,锦衣少年猛的扭过头来,神色狰狞,好像要择人而噬一样:
“一群废物!陈宗羲的白玉春秋笔,天天就在你们眼皮底下,这都找不到吗?”
一群人战战兢兢,脑袋垂得更低,但谁也不敢辨驳。
“赶紧给我滚吧!陈少君,还真是小瞧你了,看起来,还是得我亲自出手!”
锦衣少年目如寒冰,看了一眼陈府的方向,抛下几锭银子后迅速的消失。
……
房间里,摆一张方方正正的黑漆贴花桌案,上面一盏袖珍的瓷杯,瓷杯里,茶水热气腾腾。
陈少君就坐在黑漆贴花桌案旁,看着空荡荡的四周,心中感慨不已。
父亲多少也是户部大员,然而谁能想到,一场剧变就没落到了这种地步,偌大的一个陈府,就只剩下了他们主仆三人。
“等我解决掉皇太子的事情,无论如何,一定会让这里恢复原样的。”
陈少君心中暗暗道。
安顿好江伯和红莲,陈少君很快返回自己的房间。等到左右无人,陈少君将门窗一闭,房间里立即安静下来。
“我必须得想办法提升武功了!”
陈少君盘坐在房间的地上,脑海中此起彼伏。仆人的事情只是一个小小的波折,对于陈少君来说,当务之急,还是要尽快的提升武功,救出父亲和大哥。
“炼器师想要操控法器,比武者容易得多。但就算再容易,也必须要在体内练出气。”
身为仙界北斗仙派的真传弟子,陈少君知道的功法浩如烟海。电光石火间,无数的功法从脑海中飞掠而过,很快,陈少君就从成千上万的功法中锁定了一门练气的功法。
“白日劲!”
所有筑基的功法中,这是公认的筑基第一奇功。普通人练功,如果天赋高的话,五十天就够了,仙界厉害的筑基功法,一般也需要十天左右。
但是这门白日劲,只需要三天,就可以使凡人完成筑基的过程。
没有人知道这门功法是什么来历。陈少君是从一名求他炼器的人那里得到,整篇白日劲只有寥寥几百字,而且还是记载在一张中古的残页上。陈少君原本是不想要的,只是当时看对方的苦苦哀求,再加上这功法确实玄奇,所以才勉强答应。
毕竟,当时的陈少君已经是仙人了,根本不需要筑基。这种功法对他来说就是鸡肋。
陈少君也没有想到,那篇最不起眼的筑基功法,居然会在这个时候发挥作用。
“真是错有错招啊!”
陈少君心中暗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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