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绿水,竹林氤氲。
灵鹿纵跃,候鸟飞腾。
山泉处处流淌,山高云雾缭绕。
数件竹舍若隐若现,袅袅炊烟腾空,吹入云端。
妙丽的少女出入其中,洗衣做饭,洒扫清理。
格瑞斯劈砍着凌晨时分,从后山砍来的不知名木头。一块块的分劈,一块块的垒砌在旁。
汗如雨下,沾湿衣裳,可格瑞斯浑然不在意,只是埋头劈砍。
“你不劝劝王妃吗?”
莫妮看着格瑞斯有些自我惩罚的卖力劈砍,回头看了一眼曦洛。
“让她释放一下情绪吧,这有助于她恢复正常心态。”
曦洛略有担忧,但却说着让格瑞斯放开了宣泄的话语。
“奥布勒出去探查地形已经十天了,还没回来。”
莫妮不是第一天问曦洛劝慰的事情,听到回答跟前几次一般无二,便转移话题到出外探索地形的奥布勒身上。
“是有些久了,不过这附近皆是高山峻岭,一时半会,也确实探不完。”
“约定的时间还没到,先等等。”
曦洛抬头看了一眼飞在半空的木鸟,转换视觉感知了一下周遭的动静,没发现奥布勒回归,也没有任何险情。
“王妃,饭烧好啦!”
两人正聊着天,竹舍内的春突然跑了出来,对着劈砍着木柴的格瑞斯招呼一声。
“你们先吃,我把这些木头砍完。”
格瑞斯拔起上衣,擦拭了一下面上的汗水。那乍然浮现的腹肌,看得春的脸色一红。
王妃是越来越强壮了,可这浓烈的男人味是怎么回事?
“啊,好,好的。”
“我去给王子送饭。”
春点头,不再多看格瑞斯,转头就跑去给一直在屋中自我紧闭的罗姆尼送饭。
“嗯。”
格瑞斯嗯了一声,遥遥的看向罗姆尼的房间,一阵沉默。
她那穿着的紧身束胸,外面套着的麻衣,此时已然湿漉漉,但她并不在意。只在看过罗姆尼的房舍后,继续埋头劈砍木柴。
日头移动到了正午,罗姆尼今天也没有吃饭。
连续十天没有进食,若非曦洛总在半夜为其注射营养液,罗姆尼身体或许已经出现问题。
普通人这个词,曾经在罗姆尼身上出现过,但那是因为法神的封印,只要一朝解封,便鱼跃龙门,一飞冲天。
可如今是真的成了普通人,以往可以保护自己未婚妻的实力不再,强健的体魄随存。在这个伟力加诸于身的世界,又有何用?不过是大一些的蝼蚁,强者随手就可以捏死。
走不出自己心里的结,就走不出这间逃避现实的竹舍。
罗姆尼日日沉寂,格瑞斯天天劈柴。
两个人像是同时在自我惩罚,也像是在同时的自我救赎。
时日瞬息而过,很快又是二十天过去。
奥布勒还是没有回来。
或许是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曦洛叫来了所有人。
“奥布勒可能遇到什么危险了。”
“现在竹舍有着四系结界防卫,尚且安全。”
“可我们对周遭环境一无所知,这不是办法。”
“王子殿下还没从天赋丧失了情况下走出来,我们需要自己想个办法去探明周边的情况。”
曦洛以木为盘,画了一张方圆十里的地形图。其中已经探明的位置,是以竹舍为中心的这片山头,包括山前和山后,山巅和山腰。
除了这片区域,其他地方便是一片未知。
奥布勒出外探索,原本是要收回一些周遭的情报。可如今一个月不回,早已经超过了原定的两周之期,怕是遇到了什么危险。
“我去找他吧!”
莫妮看着地图,率先发言。她是除奥布勒外,另一个硕果仅存的近卫了。
“一个人不行,如果这次还要出外,至少两个人一组。”
曦洛摇头拒绝了莫妮的提议,奥布勒单骑独行,陷入了未知的问题中。她可不能再让其他人也陷入同样的问题,因此务必要多人一组,才好有个照应。
“而且,这里必需留够人。”
“罗姆尼现在毫无自保之力,我们需要特别注重保护他。”
曦洛抬头环顾了一下周遭的几女,诉说着分兵的可能。
“那我跟莫妮姐姐一起去吧,我是冰系。对同样是冰系的奥布勒的气息,比较敏感,应该能更快的感应到他。”
冬看了看在场的众人,插嘴提议到。
“行,那就你跟莫妮一起出发,十天内找不到奥布勒就回来。”
“这个木心给你们,出现问题就捏碎,我能感知到其中传递来的信息。”
“奥布勒也有一个,可到现在为止,我什么信息都没收到。”
曦洛点头,两人出外正好是目前能够调动的最大机动力。交出一颗特制的木心作为通讯之用,曦洛和春夏秋等女,一起给冬和莫妮准备了行囊。
格瑞斯没有参与这场会议,她在种地。
身旁跟着皮卡皮和小金鱼,格瑞斯在山坡上开辟出来的田地中,栽种着大头菜、小白菜、葱蒜、还有土豆。
山土的养分很足,水气充沛,适合耕种。
跟罗姆尼学习过一阵子种田的她,此时用这农耕的办法,在放空着自己肩膀上的自责。
“罗姆尼断肢没办法重生,是你搞德鬼吧?”
“那头石怪,必然没有这种能力,限制他到这种程度。”
…..
“嘻嘻,换不换就看你了哦!”
“反正我不急。”
…..
“换。”
….
锄头落下,一层层山土翻起汗水再次沾湿了衣裳。格瑞斯心中一段段记忆浮现,时时刻刻的煎焦着她的内心。
“我当初是不是不该替他做决定?”
又一锄头落下,格瑞斯自问。
“我是不是不该出现在他的身边?”
再次挥舞锄头,格瑞斯再次自问。
“当初我是为什么会遇上他?”
数次挥舞锄头,汗滴而落,她已经多次自问,可却没有一个问题有答案。
“皮卡?”
旁边看着的皮卡皮心揪难受,两只小手合什在一起,像是在祈祷着,也像是在担忧着。
“吼吼…”
小金鱼也在旁边,半蹲着身子,心情如格瑞斯般沉闷。
日头渐渐落下,山顶竹舍的一天又将过去。
可众人心中的疑虑,并未如这日升日落而变化。
反到是一日日的加深,加深,再加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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