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没能见到斯蒂芬·斯特兰奇完全在意料之中,不过萨洛蒙并不着急。
如果说车祸是斯特兰奇的人生中第一次遭遇挫折,那么萨洛蒙不介意让另一场挫折来得更早一些。比如让克里斯蒂娜·帕尔默女士成为了这家医院的管理层,负责管理斯蒂芬·斯特兰奇的医疗项目。也不知道这能不能让这个愚蠢傲慢的家伙稍稍放下一些自负——如果不是一定要斯特兰奇这个好控制的对象来拿取至尊法师的名头,萨洛蒙宁可去寻找一个更加称职、更具责任心同时也更加聪明的家伙。听说伦敦有一位私家侦探非常厉害,性格十分认真,萨洛蒙这里恰好有一张许多年前从一位出租车司机手里拿到手的名片,上面的电话号码可以联系到那位私家侦探。
如果都不行,他还有银钥匙呢。萨洛蒙早就挑选好了下下任至尊法师的人选,哪怕这个世界的斯蒂芬·斯特兰奇是个标准的废物,萨洛蒙也能找到替代品,那就是一位名叫伊利安娜·尼古拉耶维奇·拉斯普廷的金发少女,外号是秘客。他要挑选的不止是至尊法师,更是一位能够提供帮助的助手。但如果可以,萨洛蒙还是想要尽量避免跨多元宇宙绑架这种事,所以他必须尽量考察斯蒂芬·斯特兰奇的天赋与心智,在通过卡玛泰姬的暗线将他接引至圣所之前,尝试向他的心智中灌输责任感。
但就以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个讨人厌的家伙很难拥有“责任感”这几个字,因此那场车祸是必须是,尊者必须将苦难置于斯特兰奇身上来磨砺他。萨洛蒙并非苦难教育的爱好者,但不可否认的是,苦难可以打磨精神。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虽然萨洛蒙自己不以为然,但他本身就经历了许多常人难以承受的折磨,无论是精神上的还是肉体上的,其中最为微小的一件事——连续十几年在天还没亮的时候就起床练武读书,这就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坚强意志。更别提他开始承担起责任之后遇到的许多事,光是知晓自己的本质之后他也能够保证自己能够遵循尊者教育给他的理念。
至尊法师没有对萨洛蒙瑟施展过任何精神重塑的秘法。
甚至在没有任何心理预期的情况下,尊者就毫不客气地向在地牢里苏醒的萨洛蒙展示过了他的所有可能性,其中有些可能性糟糕到令人生理不适——如果没有被卡玛泰姬收养,他很有可能会因为圣痕而发疯、被外维度吞噬、因为圣痕失控被抛到不知道时间线的哪个角落。即便他能够生活在人间不知道哪个时代,他也极有可能会死于营养不良、枪击或者圣伊丽莎白精神病院。这种事如果放到一般人身上,极有可能导致那个人性情大变或者一蹶不振,但对萨洛蒙来说这仿佛只是一层书本上的薄灰,无法影响他的心智,无法改变他的行为。
这种心理状态绝非常人,尼克·弗瑞一开始就看出来了。萨洛蒙对自己也有自知之明,他知晓这是承担重担前必须拥有的状态,只有慢慢磨掉自己的七情六欲才能去接手那个他想要的未来。没有合家欢的大团圆结局,这个世界不按照迪士尼的剧本发展。不管如何,他已经下班了,该死的斯蒂芬·斯特兰奇可以放到一旁了,萨洛蒙准时地坐在了纽约的魔女公寓的餐桌旁边,将芬博温特战役的一切后续影响都关在了公寓大门后面,耐心等待着黛娜将晚餐捧上餐桌。
经历过芬博温特战役之后的魔女彻底放开了心结,唯一的后遗症就是饮酒过量。
当萨洛蒙回到家时,他的酒柜已经空了一大半。他没有什么好抱怨的,因为这是他在所有时间线中唯一能够达成的合家欢结局了,一点小小的后遗症真的算不上什么。在主食被端上来以前,贞德就往他手里塞了一大杯雪莉酒,然后看着他喝下去。
第二天清晨,黛娜开开心心地换掉湿乎乎的床单,开始了自己最熟悉的生活。
但无论萨洛蒙多想把芬博温特战役的影响往后退,该找来的人还是找来了。
“我找你很久了。”托尼·斯塔克一张口就是这句话,“你对于哈萨克斯坦的事有什么想说的吗?”
“在这里,在酒吧里面?”萨洛蒙环顾四周。
这间酒吧的装修相当复古,充满了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的风格,游戏机和唱片机就摆放在角落,天花板上吊着的迪斯科球落满了灰尘。这种美国乡村风格的酒吧一般客人不太多,就连酒保也是一副神情恹恹的模样,从他用脏兮兮的抹布擦杯子的样子就能看出,如果没有外来资金支持很难开下去。萨洛蒙接到邀请之后就过来了,完全没有调查过这里的情况,但他仍能猜到这里可能是神盾局曾经的接头地点和中转站之一,就连那位酒保的衣服下也满是肌肉。
“还是在充满带着手枪的特工的酒吧里,我可不觉得子弹和威士忌的搭配有什么好的。你如果要找我问什么事,我可以拿出我所剩无几的耐心来向你解释,不要找什么圣诞派对的借口。如果不是我不让我的安保人员和这些特工起冲突,你带来多少人都只能被杀死。”
“Okay,你现在是大人物了,还有保镖。”斯塔克撇了撇嘴,“这些人都是希尔特工安排的,不关我的事,他们主要负责我的安全问题。我对你做的事没有兴趣,但我希望你知道你的行为造成了什么样的影响。你知不知道地震导致数座炼油厂停工,哈萨克斯坦油价大涨?你知不知道你毁灭了多少人的生活?”
“我知道,这是必须的,起码他们还活着。”萨洛蒙没有动吧台上的酒杯,“至于你的所有问题,我只能用无可奉告来回答。”
“如果我强烈要求你告诉我呢?”
“那我会正式忽略你的申请。”萨洛蒙捏了捏额角。昨晚的酗酒还是造成了一点点后遗症,不过不太严重,他还喝过了贝优妮塔的祖传解酒秘方。“事情严重到我要炸塌一座高山了,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更何况,我认为你的之所以会来询问这件事完全是因为白宫的要求,对吗?”
“你猜到了?”
“我再问问你,你是不是已经和洛克菲勒家族和解,打算共同开发新能源了?”
“这件事你可以看新闻。”
“亏你还是财阀呢,托尼·斯塔克,你居然没有半点长进。只不过是洛克菲勒家族想要弄明白美孚石油和哈萨克斯坦前总统的家族共同建立的石油公司为什么会停工罢了。”萨洛蒙站了起来,拍了拍斯塔克的肩膀,“你越来越糟糕了,托尼·斯塔克。你想偿还罪孽,但你的罪孽已经是你一个人还不起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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