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帮你叫个救护车吧!”夜星宇也不是什么都不做,他至少愿意帮忙打个电话。痛哭流涕的郑雪莉伤心欲绝,整颗心都碎成了玻璃渣,其哀怨目光令夜星宇不忍直视。他转身走到客厅角落,一边用手机拨打120,一边问道:“你母亲叫什么名字?”“郑……希颜……”郑雪莉哭得有气无力,声音哽咽。“什么?”夜星宇蓦然挂掉电话,转过头来一脸错愕地看着郑雪莉,神色紧张,表情凝重,似乎很吃惊的样子。“你……你再说一遍!她叫什么名字?”夜星宇快步走过去,把郑雪莉从地上抓起来,将她按在墙上,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她,表情竟然有些凶恶。郑雪莉有被吓到,不明所以,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道:“她叫郑希颜,希望的希,容颜的颜。”听到这个确切的回答,夜星宇当场呆滞,有如石化。紧接着,他身影一闪,瞬间出现在晕厥倒地的女人身旁,掀起对方的左手衣袖。可以清晰看到,在那苍白枯瘦的手臂上,竟然有一块非常明显的丑陋伤疤,像是曾经被人用刀子削过,不仅剥掉了一层皮,还剜下了一块肉。虽然这不是意想中的画面,但夜星宇已经猜到了真相,脸色巨变的同时,还不由自主地往后退开几步,腿脚撞到了身后的茶几,发出“哐当”声响。他仰首望着天花板,神情非常诡异,似乎混杂了多种情绪,嘴里不停地念叨着“郑希颜”三个字,像是中了邪一样。“星宇哥,你……你怎么了?”郑雪莉看他摇摇欲坠,生怕他摔倒,赶紧走过来扶住他。“那你父亲……他……又是谁?”夜星宇转头看过来,目光灼灼,眼神古怪。“我不知道……”郑雪莉轻轻摇头,“我妈一直不肯告诉我,只要一问,她就会很生气……”还没等她说完,夜星宇又迫不及待地问出另一个问题:“你今年多大?”“我?二十岁啊!你不是知道吗?”郑雪莉就觉得很奇怪,忍不住反问一句。话音刚落,夜星宇就已经一屁股跌坐在茶几上,像是失魂落魄一样,傻傻发着呆。他这副模样可把郑雪莉吓了一大跳,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一时之间手足无措。可没过几秒,夜星宇就从茶几上蹦起来,直接上前用双臂抱起郑希颜,将她放到柔软舒适的沙发上。此时的郑希颜就连呼吸都快停止了,露在外面的两只手掌覆盖着一层薄薄的寒霜,惨白之中又带有一丝青灰颜色,看起来像是一具被冰僵的尸体,尤其吓人。更恐怖的是她的体温,真就与寒冰无异,尽管隔着几层厚厚的衣服,也能感觉到有凛冽的寒气从她身上不断散发。情况危急,刻不容缓,夜星宇二话不说,当即就释放出内力真气与神魂之力,用刚才的方法为郑希颜驱毒疗伤。郑希颜的情况要比郑雪莉严重得多,体内所累积的寒毒千百倍于后者,救治起来相当棘手。夜星宇还要随时分神,并留出余力来护住对方心脉,不然在冷热相冲与阴阳交汇之下,本就垂危的郑希颜很可能瞬间暴毙。此时的夜星宇满脸都是凝重神色,头顶和身上都冒出淡淡白烟,丝丝缕缕,宛如蒸汽。这是体内真气被大量消耗的征兆,以及体温升高所引起的水分蒸发。郑雪莉不明白其中的道理,看到这副诡异的景象便很吃惊,但她不敢打扰询问,只是在夜星宇额头见汗的时候,用手绢帮他轻轻地擦拭一下。虽然她不清楚,为何夜星宇会在突然之间态度转变,与先前判若两人,但对方肯出手施救,终归是好事。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郑希颜的情况也在慢慢好转,可依旧昏迷不醒。夜星宇的真气已然耗尽,浑身酸软,几尽虚脱。神魂之力虽有富余,可单独作用,效果甚微。好在,郑希颜已经度过了危险期,状态稳定下来,各项生命体征也先后恢复正常。玄冥神掌之阴毒果然难以想象,就算夜星宇倾尽全力,耗费了许多时间,也没能把对方体内的寒毒清除干净。但他总算是把郑希颜从鬼门关拖了回来,将剩余的寒毒压制得不能动弹,如无意外发生的话,至少在短时间内不会再度发作。精疲力竭的夜星宇暗暗松了一口气,扭头对郑雪莉说道:“她已经没事了,你好好照顾她!”讲完这句话,他便神情落寞地站起身来,摇摇晃晃地朝着门口走去,不管身后的郑雪莉怎么叫他,他都没有半点回应。很快,他打开房门,走出屋外,身影一晃,随之消失。郑雪莉痴痴地望着外面空空荡荡的走道,内心充满了各种疑问,隔了老半天才轻声嘀咕道:“星宇哥,你到底是怎么了?”离开了居民楼的夜星宇像是游魂一样,悄无声息地走在街上,两眼明明望着前路,目光却很空洞,仿佛没有聚焦。直到他看见自己停在街边的汽车,才一头钻进车里,背往后靠,头往上仰,面无表情地瘫坐在椅子上。他仿佛是在回忆,又好像是在思考,表情虽然麻木,眼神却很复杂,谁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他就这样静静地坐了一夜,如同一具雕塑石像,不发出半点声音,也没有挪动一下。这是他此次重生以来,首次因为情绪波动而无法入眠,别说是修炼,就连思绪都是混乱的,徒然耗费了一整夜的光阴,犹未将其理清楚。斗转星移,月落日升,直到一缕金色的霞光透过车窗,照到了夜星宇的脸上,刺得他睁不开眼,他才仿佛回过神来,重重地呼出一口浊气。看来,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在这寒冷的冬季足以温暖人心。可夜星宇却觉得身上很冷,冰寒刺骨,冻入脊髓,犹如中了一记玄冥神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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