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城,内城东城门处,众人落下了飞舟,赶路加上测试的时间,花了差不多一个月,魄力、智力、武力考核完毕,只剩外东城的毅力考核。
只要通过毅力考核,初试就算正式完成,只剩行宫的复试,用不着再到处跑,渡海两年举行一次,复试放在第二年年末统一进行,如今才是五月初,还有一年半时间。
而最后的毅力考核,正常时间也就一个月,天赋越好时间越长,像他们这样的天才,三个月到五个月,肯定可以结束,宇诺的考核时间,正好是五个月。
毅力初试的题目只有一个,就是坐道,坐得越久,成绩越好,坐道的关键,在于心态放平,夜阳提议先回天然居,调整一段时间的状态,再来挑战,凌雪没有反对。
倒没有其他的问题,主要原因,是夜阳放心不下天台的焰阳草,聚灵阵的元晶,消耗得差不多了,需要更换,他布置的引灵法诀,也只有两个月的时限。
参加毅力考核之前,必须找信得过的人,替他看管照顾焰阳草,算来算去,天妖地妖是最好人选,估计时间,地妖皇朝的大部队,该是时候回来了。
离开之前,他千叮咛万嘱咐,让天然居的管事,看管好阁楼的所有事物,千万不能乱闯乱碰,干扰了他的布置,管事信誓旦旦跟他保证,应该不会出问题。
路上都是乘坐宇诺的飞舟,夜阳准备的元晶没花多少,就是偶尔买些美酒美食,花钱如流水的他,也没地方能花销,到现在还剩五百多万。
回到内城,特意带几人到了天香阁,请客设下庆功宴,虽说考核没有真正结束,但离结束不会太远,两个甲上一个甲中,庆功宴名副其实。
紫发老者在回来之后,就不见了踪影,他的任务是保护宇诺,内城的安全性毋庸置疑,用不着他时刻守候。
老妪仍然跟在凌雪身后,可是从开始同行到现在,也没见过她说话,不吃不喝,不理诸事,就像一道黔默的幽灵。
凌雪不喜饮酒,夜阳就点了壶清茶,又不喜热食,宇诺点了几道冷盘。对她而言,喝茶是静心宁气,吃饭是补充能量,再无意义,本不想来,却抵不过盛情邀请。
席间,基本是宇诺和夜阳对饮,凌雪喝着清茶,吃着冷盘蔬果,看他们觥筹交错,听他们谈天说地,偶有应答。
夜阳端着酒杯道:“天香阁的百味天香,滋味丰富,如人生百态,苦尽甘来,姑娘何不尝尝,免得将来后悔?”
凌雪摇头:“茶清醒,酒迷醉。”
宇诺夹起一块五花鹿肉,薄如蝉翼,肥瘦均匀:“五色鹿肉是世间难得的精品,热肉比起冷蔬,更有几番风味。”
凌雪摇头:“同是能量补充罢了。”
小黑狼抬起脑袋,递给三人一双白眼,眼中透着讽刺与嬉戏,继续埋头下来,狂啃自己怀里的酱肘子。
……
酒足饭饱,几人回到天然居,夜阳念着焰阳花,抱着小狼,迫不及待回了住处,等来到阁楼下边,两者耳朵动了动,目光望向里边的一座阁楼。
他们不在的日子,院子又添了新客,里边有栋阁楼住进了人,底层的大门敞开,隐约能见到浴池里边,好几个男男女女,嬉戏打闹的身影。
“倒是一个风流人,不知是男是女?”夜阳笑了一声,倒是没有看轻的意识,反而有些臭味相投。
房里的人似乎也看见了他,遥遥朝他点了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夜阳也点了点头,随即收回了目光,用阁楼密匙,关闭了禁制,打开大门。
一股淡淡的异味,倏忽传进了鼻孔,味道极淡,若不是嗅觉灵敏跟,都很难发现,像深山老林里,语塞堆积的水塘,许久没有流动而有些发馊。
夜阳的心瞬间高悬,打开房门,看见里边的景象,才明白了味道的由来,底层清澈的浴池,此时已稍显浑浊,苔藓横生,微生物在其中生长。
清流的源头处干涸,已然断流了多日,连浴池的水面,都因为自然蒸发,下降了几尺,他布置在源处的引流法诀,自然也就失去了效用。
在门前僵住了片刻,夜阳突然动身,化作一道模糊黑影,冲向了五层天台,停在放置焰阳草的花台前,脸色霎时冰冷如霜,萦绕淡淡的杀气。
花盘中,由于多日没有水源灌溉,盆里的混合灵土,干成了生硬的土块,焰阳草叶片发黄,散发出的气息狂躁,萎靡不振,局部地区枯萎,几乎快要自燃。
夜阳含怒不发,默不作声,取下胸前挂着的小鼎,青鼎体型膨胀,化作金钵大小,又取出大块的冰雪放置,融化成了大半碗雪水,再拿出一株木属性药王。
烈焰规则化作火焰环绕,将药王炼成了一滩汁液,汁液落进青铜小鼎,将雪水染成青绿色,最后,夜阳用寒冰规则,把水温调整到微凉。
鼎口倾斜,小股青绿色的雪水,均匀流向焰阳草四周,清凉温和的水源,平缓了焰阳草的自燃趋势,干瘪的枝干缓缓饱和,植株摇曳,恍若发出欢呼。
做完这些,他才放下心来,收起青铜鼎,径直返回三楼厢房,敲响了传音筒,声音平静如水,却饱含盛怒之气,只说了一句:“来个管事的。”
幸好他不放心,专门回来看看,及时赶回,焰阳草才保住性命,要是再晚几天,这株罕见的药草,必然会因水分过少自燃,只剩满地的灰烬,让他如何不怒?
等宇诺和凌雪道别,姗姗来迟的时候,只看见夜阳脸色阴沉,闷不做声,坐在底层到二楼的梯口,模样甚是骇人,见到他来,也只是点了点头。
宇诺正在疑惑,才分别片刻,出了什么事,让夜阳如此生气,待到走进房间,看见满池的死水,闻到淡淡的味道,才明白了事情的由来,默然坐在他身旁。
很快,一个高高瘦瘦的老者,接到了消息,小跑着赶来,以他尊者的感知能力,很容易就察觉了异样,不自觉放缓了脚步,拱手行礼:“这位客人……”
“你们天然居这段时间停水了?”夜阳打断他的话,出声询问,不怒自威。
老者皱了皱眉头,似有若无的馊气,环绕在他的鼻尖,让他很不适应,拱手道:“客人有什么事,不妨到客厅里细谈。”
“你们天然居停水了?”夜阳面不改色,依旧这样询问,站起身来,看着他。
管事老者眉毛挑起,深呼吸一口气,摆了摆袖袍,看了眼旁边的浴池,抽抽鼻子,低沉声音道:“老夫立即安排人处理。”
“我问你天然居停水了?你特么的是不是聋了!”夜阳猛然色变,放声怒喝,宛若惊雷在耳边炸响。
袖袍中的拳头攥紧,老者脸色阴沉下来,闷声闷气回道:“没有!”
“那我阁楼的泉流呢?哪里去了?”夜阳笑容狰狞。
“隔壁的客人借去用了。”老者如实答道,似是理亏,显得有些心虚。
“别人借你们就给了?有没有问过我?我特么才是房主!”夜阳怒极反笑。
老者理直气壮回道:“你又不在,又用不到泉眼,借去用用怎么了?若有因此有任何损失,照价赔偿便是。”
“好啊!好啊!照价赔偿,药效堪比圣药的药王,你倒是给我找一株来!”
“药王就是药王,想讹圣药就直说,哪有什么药效堪比圣药的药王!”管事老者气乐,毫不示弱,出言讽刺。
“拿我东西有理了?”夜阳怒目直视:“你们就是这么做生意的?”
“明明是我天然居的东西,什么时候成你的了?怎么处置我们说了算,又没拿你任何宝物,与你何干?”
“我缴纳了房钱,房中所有事物,在我居住期间,使用权在我手里!天然居的信誉有问题?”夜阳怒笑:“好啊,把剩余房钱退来,我立马就走!”
管事老者顿时不说话了,夜阳也不想和他多言,摆手道:“该哪里来回哪里去,把负责这片区域的管事叫来!”
他离开的时候,负责这片区域的,是一个矮矮胖胖的老头,显然不是眼前的人,他跟对方千叮咛万嘱咐,几次三番告诫,没想到还是出了问题,让他很是恼火。
谁知,高瘦老者抬头挺胸回道:“老夫就是负责此区域的管事。”
夜阳愣了愣:“之前的管事人呢?”
“他已经离职了。”
“怎么离职的?”他下意识发问。
“这是我天然居私事,恕不相告!”高瘦老者冷冷回道。
夜阳默然以对,这个时候,里边的那座阁楼里,有人听见动静走了过来,敲响了大门,礼貌问道:“请问我能进来吗?”
仔细辨别,却是刚回来时,向他打招呼的那人,是一个相貌俊逸的白衣青年,夜阳认清了来人,不清楚他的来意,只道:“进!”
白衣青年满脸歉意走进来,没能夜阳开口询问,率先抱拳行礼,致歉道:“冒昧打扰,几位不要见怪。”
“有什么事吗?”夜阳问。
“实在是不好意思,我是里边刚入住的,刚才的时候,我那里举办宴会,与同门师兄弟庆贺,用水量太大,一个泉眼不够用,不知道这里住着人。”
“就找管事的先生,借了贵楼泉眼来用,用完之后,事情太多太忙,又忘了还回去,这才有了今天的事,实在是抱歉,若有什么损失,让在下双倍赔偿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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