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抓着各式糕点,狼吞虎咽,此时此刻,也顾不得什么仪态,塞得腮帮子鼓鼓的,心情缓解了很多,可又想到自己的处境,想到如今的遭遇。
吃着吃着,眼泪就忍不住往下掉,看着边吃边哭的香菱,夜阳伸出了手,轻轻抚摸她的脑袋,柔声安抚:“多吃些吧!右边几天的时间,不会太好。”
“哇!”香菱再没忍住,直接哭出了声,抱着脑袋不停啜泣,红苕把她抱在怀里,也是满脸悲戚之色,眼中尽是惶恐与无助,夜阳摇了摇头。
司马凌风身亡,在现场的她们,自然嫌疑最大,背后的一流种族,非但不能成为助力,反而容易沦为累赘,遇到这种事,被种族直接抛弃,也不是没有可能。
对于她们两个,玄天宗才不会手软,审讯逼问的时候,严刑拷打不会少,红苕也知道厉害,尽力配合,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也被抽了好几鞭子。
手段相当狠辣,雪白的肌肤表面,几道鲜红的血痕,形成鲜明的对比,皮开肉绽,撕裂规则弥漫,不断破坏机体,疼痛直钻心头,久久无法愈合。
夜阳的手,抚上其中一条血痕,红苕娇躯微颤,紧紧咬住银牙,努力忍着疼痛,他轻轻摩挲着伤痕,手指划过溃烂的皮肉、新生的肉芽:“疼吗?”
“嗯嗯!”红苕憋着泪水,狠狠点头,没有说话,也说不出话,兀的,所有疼痛消失,淡淡的清凉之意,在伤口附近扩散,进而蔓延到了周身。
浓郁的生命气息灌输,凉爽舒适的气息,传遍了浑身上下,红苕几乎控制不住,发出舒畅的轻哼,待到所有感觉消失无踪,浑身无力,喘着粗气。
白色的生命规则,抹除了撕裂规则,愈合了几条伤口,夜阳又转移了目标,把力量灌输到香菱身上,红苕为她挡了大半伤害,她的身上只有两道伤口。
可香菱比红苕敏感脆弱得多,传遍周身的浓郁生机,就像无数虫蚁攀爬撕咬,难以抑制发出了呻吟,待到伤口愈合、力量消失,无力瘫倒在地,脸色通红。
收回了生命规则,夜阳就站起身来,红苕拉着香菱,勉强咬牙支撑起身,对着他欠身行礼,脸上充满了感激,呼吸急促:“多谢公子出手相助。”
“举手之劳罢了。”夜阳只是摆摆手,没有多说什么,迈步准备回到座椅,走到半路,突然又转过来头,目光望着两人,在她们的娇躯上下打量。
香菱目光稍微显得紧张,红苕却有些暗暗在窃喜,正在组织语言预备开口,却见对方的目光,停在自己的手上,淡淡道:“储物手环若有衣裳,拿出来换上吧!”
“待会儿来的人应该很多,玄天宗的人更不会少,司马凌风的事,不会太快结束,短时间内,你们走不了了,能通知族里就尽量通知,能换衣服就快换上。”
“你们现在的样子,衣不蔽体,难免有人会动歪心思,趁着没人,该梳洗的梳洗,该更换的更换,在力所能及的条件下,尽量保护自己吧!”
只提醒了几句,夜阳就回到座椅,继续品酒发呆,作为一流种族的传人,储物法宝自是有的,虽只是王阶,空间不大,储存修炼资源、换洗衣服,却已足够。
她们如今的模样,自己当然清楚,只是事发突然,没有时间,也没有地方,现在倒是有时间和环境,只是,在这里?红苕香菱望着夜阳,默不作声。
“你们若能找其他地方,请自便,若是愿意以这幅姿态,面对玄天宗的众人,也是你们的自由。”夜阳知晓她们的顾忌,却没有丝毫回避的意思。
嘴角上扬,温和的微笑,变成了坏笑,一座盛满水的方鼎,落在两人面前:“放心,我帮你们把风,不会有其他人偷窥,像我这样的好人,世上已经不多。”
香菱捏着小手,低着脑袋,显得局促不安,重新变得紧张,而红苕犹豫了片刻,望着他目光闪烁,露出无声的惨笑,取出了毛巾,开始梳洗。
包裹身体的浴袍解开,雪白的娇躯,暴露在空气中,哗啦啦的水声,在大厅中响起……夜阳并没有回头,却闭上了双眼,展开了魂念感知。
周围环境所有事物,都清晰呈现在眼前,他正欣赏着美人沐浴图,视野中,一片浓浓的白雾,突然笼罩了大厅角落,阻隔了他的魂念感知,抹去景物。
皱了皱眉,夜阳睁开眼睛,大厅的角落,变得白雾茫茫,看不清其中的事物,只看见他的对面,一直冷眼旁观的凌雪,露出了讥讽的冷笑。
她笑起来的时候,比面无表情的时候,好看了不知多少倍,然而,此时此刻,落在夜阳的眼中,却让他无比生厌:“丑八婆,多管闲事!”
凌雪脸上的冷笑渐渐消失,眼中泛起了淡淡的杀意……
待到红苕和香菱梳洗完,重新换上了衣服,笼罩的白雾才缓缓散开,两人穿着厚厚的长裙,从脖子包裹到了脚,也没有打扮,只是洗了个脸。
湿漉漉的头发披散在肩上,发簪、耳环等首饰全摘下,虽是夏末时节,却是正午时分,天气比较炎热,可大厅有冰雾残留,倒也不觉得闷热。
两人站在角落沉默等候,夜阳面无表情收回小鼎,凌雪静静看着他,而他默默喝着酒,气氛平静而压抑,像是暴风雨前的平静,仿佛山雨欲来。
大厅在天然居正门上方,厅门正对着外边的街道,两边没有门窗,唯独主位背后,有一扇落地大窗,长宽与厅门相仿,可以远远看见竹林的情景。
白袍老者和那位天然居的大能,自从进入司马凌风的阁楼,就再也没有出来过,不知道在忙些什么,不久,十几道流光掠过顶上,直接闯进了竹林。
十几道人影,都穿着玄天宗的白袍,除了领头的两人,修为在大能,是核心长老,其他都是玄天宗的长老,声势滔天,气势汹汹,来者不善。
没过多久,有更大的队伍,摆着阵势,浩浩荡荡冲进天然居,拢共四五十人,一半是冲脉境、圣台境的后辈弟子,一半是星耀境的尊者执事。
玄天宗弟子有三大类,分别是外门弟子、内门弟子、核心弟子,等级森严,最开始拜入宗门时,都是外门弟子,需要负责各种杂物活,十分劳累。
外门弟子地位最低,若能在一百年内,突破筑基境,达到元丹境,就能晋升内门弟子,内门弟子两百年之内,修炼到冲脉境,又能晋升到核心弟子。
而核心弟子,又分为嫡传弟子和代传弟子,嫡传弟子不是天赋高,就是出身好,能拜宗门长老为师修行,而代传弟子,只能自己翻阅书籍,摸索修炼。
这是最直接的晋升渠道,弟子们若是错过了机会,就只能通过闯天关,晋级自己的弟子身份,十八道天关,由宗门长老亲手布置,难度极高,凶险异常。
通常一百个闯关者,只有一个能通过,剩下的九十九个,四十个身亡,三十个残废,二十个重伤,只有九人幸免于难,死亡率高得可怕。
拜入了玄天宗,并不代表无忧,不管是哪种弟子,八百岁不能铸就圣台,就会被直接逐出宗门,外门、内门弟子,四千岁不能成为尊者,也会面临驱逐。
核心弟子稍微好些,至多贬为高级杂役,而等成为尊者后,七千岁无法进阶的,自然而然沦为执事,处理宗门的高级杂物,如果修为突破,也能成为长老。
即便是嫡传弟子间,根据师傅本领高低,地位也大为不同,一个普通长老的弟子,能跟太上长老的弟子比较?各峰主、副峰主的弟子,就是那些上位者。
像司马凌风这种副宗主的弟子,虽然尚未突破圣台,可单论身份和重要性,已然不弱于普通长老,他的遇害身亡,带来的影响可想而知。
玄天宗的驻地人员,几乎算是全员出动,二十多个核心弟子,三十多个执事,纷纷赶来天然居,弟子是来参考逍遥学府的,执事负责护卫他们的安全。
两大学府的招生,五百年一次,年龄限制是一千岁,一千岁以下的尊者弟子也有,却是万中无一的存在,修炼到尊者,修行之路基本定型,学府的教导用处不大。
参加学府考核的弟子们,年龄普遍在五百岁之下,修为没有多高,多数是冲脉境王者,圣者只在少数,多是低阶,中阶寥寥无几,高阶一个也无。
不过,即便修为再低,天然居也不敢阻拦,早就得到了吩咐,远远看见玄天宗的队伍,提前打开了大门,把他们迎进来,没有丝毫的懈怠与不满。
司马凌风遇害身亡,作为宗门核心弟子,当然要同仇敌忾,必须拿出愤怒的姿态,天然居之行必不可少,就算是在心底窃喜,也绝对不能表示出来。
众人边问边走,管事有问必答,把情况介绍清楚,送他们到了竹林,众弟子短暂商议,选出几个圣台境的师兄,代表众人进阁楼查看情况。
结果,才等靠近竹林边缘,就被守候的宗门长老,灰溜溜扔了出来,让他们少在这里添乱,灰头土脸的众人,在管事的来领下,又登上了主楼。
在大厅里悠闲品酒的夜阳,通过巨大的落地窗,将事情的经过结果,原原本本看完,看得清清楚楚,嘴角露出了讥讽的笑容,越发觉得杯中酒意醇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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