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渣男伤害

  就像许多男人有处女情结一样,陈新,有处男情结。

  陈新长在老陈家那样的传统封建家庭里,直到上了大学,都不知道谈恋爱是怎么回事,男人女人的生理构造是怎么回事。

  但是有一点陈新知道,女人的那个啥膜很重要,不能随随便便就破了。不然,将来可能没有男人要。

  陈巍然经常在家里,教育几个女儿,“身为女孩子,要懂得自重,不能给人随便的感觉,更不能随随便便就跟男人过夜啊,有什么出格的举动。你们是女孩子,将来要嫁人的,不能让人家觉得不懂廉耻,不知羞耻,不贞洁。”

  陈巍然说这些话的时候,满脸严肃,眼睛严厉地一个个女儿看过去,看得每个人都脸红得低下了头,才满意地踱步离开了。

  所以,在陈巍然的每天灌输和教育下,陈家三个女儿,每个都很贞洁,大姐二姐都是处女之身嫁给了老公。

  而陈新呢,28岁还是个老处女。而且是个不折不扣的老处女:男人的手都没有摸过。

  陈新自己也这样想,男人爱女人,女人爱男人,不是就应该是对方的唯一吗?两个人第一次见面脸红心跳,第一次牵手全身发抖,第一次亲吻都不知道该吻嘴唇还是牙齿……

  “所有的第一次,都是和自己的亲密爱人一起,摸索着完成,该是多么美好多么值得回忆一生的事情啊。”陈新常常这样美好憧憬着。

  那天晚上迷路,后来终于回到向正东的家后,陈新关上房门便躺下了,心里仍然委屈生气。

  向正东可能休息好了,就一个劲在门外道歉:“陈新,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关机,我不该睡着,不该把你一个人留在理发店。”说着说着,还听到“啪啪啪”扇耳刮子的声音。

  陈新装作睡着了,不吭声。

  “陈新,你知道吗?2004年的时候,我出差,遇到一场意外,差点就死了。当时我第一个想到的是,我向正东还是个处男,还没有老婆,要是死了,这辈子连老婆滋味都没有体验过,太不值得了。”向正东沉默了一会,陈新听到“呜呜”的抽泣声。

  “然后,我就发疯地到处找你,可是找来找去,不知道你在哪里?你知道我有多绝望吗?就是那种万念俱灰,活着真他妈没意思的绝望。”向正东捶着门,声音里是无望。

  陈新心软了,打开了门。

  向正东走过来,平躺到床上,一把搂住了陈新。

  陈新身体有些发抖,想挣脱,却看到向正东满脸的泪水,就停止了挣扎。

  两个人就这样搂着,睡到天亮。

  第二天,陈新也不再提回家的事情,“向正东,跟自己一样,也挺可怜的。没人爱,一对老处男和老处女。”

  向正东安排了去游植物园,各种各样的热带植物,还有奇珍异宝,看得陈新眼花缭乱,但心里却是欢喜的。

  陈新喜欢大自然,喜欢植物,“那满眼的绿啊,是我内心蓬勃生长的希望。”

  晚上,向正东蠢蠢欲动,被陈新严厉拒绝了。

  接下来几天,两人又参加了一个户外徒步旅行登山团。

  走的都是原始的山林,石头遍布的海滩,吃的就是路上就着溪水煮熟的食物。

  有时候,荆棘密布,还得像野行军一样匍匐前进,或者遇到一个非常陡峭的山崖,必须有熟手先上去,手拉着绳子,其他队员一个个拉着绳子攀援山崖。

  偶尔经过海边,在海边的石头上跳跃着前进。

  头顶海鸥在飞,脚下海浪在翻滚,蓝天悠悠,白云悠游,阳光照着海面,发出金光闪闪的道道亮光。

  旁边寸步不离、小心翼翼护卫着自己的,是向正东,陈新突然对向正东生出了几分喜欢。

  第一次,陈新对男人产生的喜欢。

  国庆一眨眼只剩下最后两天了,这天中午向正东亲自掌勺,做了个麻辣香锅鸡,一锅香喷喷的米饭。陈新站在厨房门口,看着高大的向正东挥动着锅铲,在烟熏火燎中抄起锅子,翻炒着鸡肉。

  窗外阳光正好,小鸟叽叽喳喳着,树叶开始慢慢转黄,一半黄一半绿,楼下院子里小孩奔跑嬉戏的声音传过来,陈新脑海中浮现五个词:人间烟火气。

  然后,陈新的眼眶,慢慢湿润了。赶紧拿起一条毛巾,跑过去帮向正东擦了擦被热气熏蒸的汗水,“你看你,热得满头汗。”

  向正东腾出一只手,揽过了陈新的腰,“陈新,我们就这样,过一辈子吧。”说完,向正东竟然流了满脸的泪。

  吃完饭,刷净锅碗,两个人决定今天哪里也不去,就在家相守着。

  陈新躺在向正东的大腿上,两个人躺在沙发上,看电视,一直看到天黑。什么也没说,却仿佛已经说尽千言万语。

  晚上,向正东仍然搂着陈新,慢慢解着陈新睡衣的扣子,陈新打掉他的手,他又解,再打开,再解。

  如此四五次,陈新就放弃了,“既然都是老处男老处女,又都喜欢对方,那就从了吧。反正,将来也是要一起过一辈子的。”

  陈新感到痛,很痛很痛,“也许这就是爱情吧,有甜蜜,也有难以言说的痛。”

  国庆假期结束,陈新就坐了飞机,回自己的城市。

  向正东送到机场,“陈新,你现在已经正式成为我向正东的老婆了,不准再三心二意啊。”

  回去后,依然是电话联系。

  元旦的时候,向正东又飞过来一次,看起来满腹心事。

  陈新几次想问,最终还是没出口,“他想说自会说,不想说问了也白问。”

  过年的时候,陈新飞过去一起过年。

  向正东买了一对情侣唐装,过年的时候穿。

  两个人在烟花爆竹声中,穿着喜庆的夫妻唐装,新婚夫妇一样,欢欢喜喜过了一个年。

  时间一晃眼,到了2008年春天。

  向正东和陈新,在一起待过包括靠打电话维系的日子,算起来已经有一年又四个月。

  陈新,已经把向正东看作自己的准夫婿。

  2008天夏天到了,夏天总是让人感到热,也感到莫名烦躁。

  星期五晚上,向正东打电话过来,吞吞吐吐,好像喝醉了,“陈新,我恨你,在我2003年去找你的时候,离开了我。可是,你为什么又再次出现呢,为什么又给我这么多快乐呢?”说着说着,向正东就“哇哇”吐了,一边吐,还一边断断续续地说:“陈新,我恨你,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说着说着,电话就没了声音,任陈新怎么大声喊,都没有听到回音。

  “估计喝得不省人事,睡过去了吧。”陈新这样想着,也在担心中睡了。

  第二天一早,陈新打电话过去,向正东似乎还没有从宿醉中醒来,直到电话响了快一分钟,才接了电话,“喂,谁啊?”“我,你昨天怎么回事啊,话说到一半就没音了。你知道吗?我担心了一晚上。”“噢,陈新啊,我今天有很重要的事情跟你说。你等等,我过一个小时打给你。”说完,向正东就挂了电话。

  守在手机边,陈新心神不宁等了一个小时。

  天气很热,空调似乎坏了,发出轰隆隆的响声,却不见冷气,热得陈新愈发心烦意乱,“不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吧,向正东怪怪的。”

  叮铃铃,手机响了,向正东的声音,“陈新,我要结婚了。”向正东用低得不能再低的声音说,自知理亏。“什么,向正东,你再说一遍。”陈新听到这个消息,反倒没有声嘶力竭,平静地要求道。

  “陈新,你这个坏女人,平白无故消失了。我告诉你,我要结婚了,新娘不是你。”向正东这次用了八分贝,石破天惊地吼道。

  “为什么,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陈新想哭,却笑得花枝乱颤地继续问。

  “因为我的恨意,没有消失。因为我想报复,那个弃我而去的女人。因为我要变成有钱人,我想拥有京市的户口。而这个我要娶的女人,她有钱,能让我变成有钱人,能给我户口。你他妈明白吗?我从小就尝够了没钱的痛苦,我不想再穷下去了。娶了她,我至少可以少奋斗十年。”向正东咬牙切齿地冲着电话怒吼着。

  “可是,我不爱她。她离婚了,有一个儿子,前夫在国外。我爱的是你,我们在一起,多么快乐啊,我真的很想跟你过一辈子的,陈新。”向正东的语气又低沉下来,好像喃喃自语一样。

  “我跟她是在酒吧认识的,她刚离婚,我正在为到处找不到你而苦闷。我们两个苦闷的人,就这样走到一起了。我们交往了两年,后来你出现了,我就跟她冷淡下来。我是打算跟你一起受穷,跟你一起白头到老的,我是有这个打算的。”向正东继续无力的为自己辩解着。

  “但是,上个星期,她出现了,给我两个选择:要么马上跟她结婚,我要的,她全部可以给我;要么一刀两断,我将一无所有。就算我现在的工作,她也会让我无法继续待下去。你说我怎么办,陈新。你说我怎么办,陈新。”向正东一遍遍发问着,一遍遍重复着。既像是说服自己,又像是说服陈新。

  “祝你幸福,请不要再联系我。”说完,陈新便挂了电话,平静地开始做清洁,做完客厅,做卧室,做完卧室,做洗手间,最后,瘫软在洗手间马桶边,好像再也没有一丝力气了,“向正东,你这个王八蛋,从刚开始,我陈新就告诫我自己,千万不要靠你太近。我为什么那么贱,被你一勾引就上道,送上门让你伤害我,撕碎我的心。”无声地骂完,抓起手上一个杯子,朝着镜子砸去。

  镜子破成了大花脸,杯子碎片砸到脚上,汩汩流血,陈新也不管它,任它流,冷笑着,“破镜不会再重圆,向正东,王八羔子,彻底滚出我的生活吧。”

  然后,扶在马桶上,痛痛快快、惊天动地哭了一场,又发狂一般,哈哈大笑了一场。惹得楼上的住户以为遇到神经病,在楼上敲着天花板喊道,“楼下的,别发神经了,我家宝宝都被你吓醒了。”

  陈新这才停止下来,跑去沙袋上死命的捶了半天,权当把沙袋当作向正东出气了。一直捶到汗流浃背,眼泪混合着汗水一起流,才收手。

  接着,打开洗手间水龙头,哗哗哗冲了半天,感觉自己被向正东玷污脏了,怎么也洗不干净一样。

  完事后,跑到床上,蒙上被子,昏天暗地睡了两天。

  星期一一早,来到单位,首先删除了向正东的手机,接着删除了邮箱,利用中午休息空档,又跑去把自己手机换了一个新号,算是和向正东彻底划清了界限。

  30岁开始,陈新便又开始了孤家寡人过日子的生活模式: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一个人上下班,一个人登山,一个人跟团旅游,一个人看电影……

  爱情,在陈新心里,死了。

  陈新会永远单身下去吗?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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