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中原地带还需要再考量考量,所以我想......”宋司卓仔细打量着叶嬉,后者抬了抬眉毛,示意他继续说,“若是能跟着外公一同出京,径直去江南,如此倒是能光明正大的去江南了。”
“江南能人辈出,我便假借去寻医,如此......你看可行?”
“谁是你外公?那是我外公!”叶嬉突然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
“你我如今是夫妻,慕老爷子是阿嬉的外公,自然就是我的外公了,是不是?”宋司卓将自己的手放到叶嬉的脖子下,让她枕着。
“好像是这么个理儿?”
“不是好像,而是就是。”宋司卓弹了弹她的脑门儿。
叶嬉吃痛。
“那这事儿你安排吧,我让人给外公带话回去,让他们等我们两日,然后一同离京。”
“好。”
......
深夜。
夜深人静之时,圣暿王府突然灯火通明,下人神色匆匆,胡管家一脸焦急,让王府的下人将整个京城的大夫都给叫来了。
哪怕有的大夫已经脱衣睡着了,也从睡梦中叫醒,带来了圣暿王府。
因为......
圣暿王病情恶化了。
原本只是昏睡不醒的圣暿王,在圣暿王妃回门日的半夜,竟然开始浑身抽搐,还伴随着口吐白沫,额头上溢满了汗珠。
可他的身体却是冰凉。
也没有丝毫要醒过来的意思。
这些不仅将叶嬉给吓坏了,整个王府的人都吓坏了,每个人的脸上都没好脸色,生怕他们的主子出了什么事情。
很快。
圣暿王府的大动作传进了皇帝的耳中,刚沐浴更衣后准备歇息的皇帝脚步一顿,“哦?病情恶化了?”
“是。”宫人躬身回禀,“此时圣暿王府的人都焦头烂,心急如焚呢。”
“只是找了京城的大夫?那些没在当值或是值夜的太医呢?可有请他们?”皇帝略微思衬后询问道。
“并未。”
“去,让今夜并未当值的太医都去给圣暿王诊治。”皇帝紧皱着眉,“柏福安,你随他们一起前去。”
“是,奴才这就去。”
柏福安知道吴邦和空手而归的事情,让皇上的心底压着火,此时用这样的方法,再去接近圣暿王,若是能得手自然更好。
另外让他前去,也是为了证明这件事是皇上的旨意。
......
这一夜圣暿王的动静让住在京城的人都知道了。
前有圣暿王病重,后有皇上仁心下旨让众太医给圣暿王看诊,只是折腾了一宿,圣暿王的病情一丝好转都没有。
身体越来越冰凉,额头上的汗珠越来越多,身体不抽搐了,也没有口吐白沫了,但是他的呼吸却越来越弱。
太医诊脉后,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确定了自己的诊断,那就是圣暿王的脉搏越来越弱了,长此以往......怕是时日不多了。
正是因为如此,吴邦和没有动手。
若是圣暿王自己死了,对于皇上来说也是好事,兵权同样能收回去,还能少了他动手,以免被暴露的风险,权衡之下,他选择了不动。
天边已经渐渐泛白,伴随着外面打更人的声音,众太医聚集在正屋,其他的大夫都站在屋子外候着。
叶嬉带着众位太医出来,那些睁眼了一宿的大夫都抖了抖身子,让自己打起精神来,这圣暿王妃出来了,他们就有希望回去了。
“王妃,王爷如今这样可怎么办才好?”胡管家哀思尽显,浑身散发着焦虑不安。
“各位太医,王爷的身体......你们可查出来什么了?”叶嬉眼下的乌青,眼中血丝明显,这是跟着他们熬了一夜。
此时全靠东慧在一旁扶着她,众人见她走路不稳,也知道或许是圣暿王的病情不容乐观。
“王妃......保重身体要紧。”太医院院正只一句让她保重身体。
避而不答她的问题。
“本王妃问你们,王爷身体如何!”叶嬉扶着东慧的手微微颤着,眼中含泪,却强忍着不落下,“你们只管告诉本王妃实情。”
“王爷,怕是时日不多了。”院正思虑片刻,还是决定如实相告,圣暿王妃的模样也让他生了恻隐之心,这个如他女儿一般的年纪,这才嫁与王爷,便要......守寡了。
即使有尊贵的身份,锦衣玉食又如何?
叶嬉身子一软,东慧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王妃,您没事吧?”
“圣暿王妃保重身体。”众人躬身一礼。
叶嬉闭上眼一行清泪落下,“当真......药石无灵了吗?”
“你们若是能救活王爷,本王妃用千金赐予。”叶嬉再睁开眼,用重金诱惑,“只要你们有人能救......”
众太医,“......”
他们也想救啊,但是没法子!
众大夫,“......”
虽然平日他们看不起这些太医,觉得他们医术没有自己高明,但是这件事......他们也都看过了,诊脉过了,圣暿王真的是到了药石无灵的地步,这千金他们也拿不到了。
突然......
有一人站了出来。
原本已经心如死灰的叶嬉眼神一亮,急忙出声询问,“这位大夫可是有什么法子?只要能救王爷,你有什么要求本王妃都答应你。”
那人跪下后,给叶嬉磕了个头,“回圣暿王妃的话,草民没有法子救圣暿王,但是草民之前是江南人士,在江南有一神医,名疯癫和尚,圣暿王妃可以一试。”
“你说什么?疯癫和尚?!”叶嬉扶着东慧的手用力一捏,东慧看了眼叶嬉,王妃的反应是不是太大了些?
“是,是叫疯癫和尚。”那人以为圣暿王妃因为这名字不像神医,急忙解释,“虽然那神医叫疯癫和尚,那是因为他每次治病或是驱邪消灾的时候,都会自言自语,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听闻他总是一身和尚服,所以才人称疯癫和尚。”
“但是他的医术是有目共睹的,只是他的行踪不定,他若是不想让人找到的话,就没人能找到。”
叶嬉听完沉默了。
这是她这辈子第一次听到疯癫和尚,还是以这样的方式,心中五味杂陈,虽然之前她也找这个人,但是乍然听到消息,还是没能消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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