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塔洛一番慷慨陈词，说得自己仿佛已经成了救世主，能统治世界海洋。
安妮特跟盖妮珂倒不是认为神祗不可战胜，但乔塔洛自称能钳制两个远古神，未免太猖狂了。
要知道在蓝月异变降临后，多少成名的前任高手，都被市井小民打得鸡飞狗跳？
如果不是艾薇指名道姓要求带法神剑圣回来，这些称号的拥有者如今该算是地摊货。
别的不说，单就两位修女跟小恩目前的战力，便足以超过曾经被口口相传吹嘘的法神剑圣。
而方才她们力战上百浸染了蓝月之力的精英龟壳男，这样的战绩若是换上一位曾经知名的圣位高手，也未必讨得到好处。
如今乔塔洛是打着要帮助壳族，逼出羽蛇神真身旗号，所以还挂着参谋长头衔，能在壳族圈子里发号施令。
一旦老头跳了反，意图对先祖安屯不轨，壳族高手们围攻乔塔洛，这位海洋学家的身子骨不知能撑过几分钟。
“法神先生，既然你坚持自己的计划，我们也不会反驳，还要尽力保护你。”
“反正此行的目的只是为了寻找法神，带回学园都市开小灶，老先生只要玩得开心就好。”
两位修女摆出比乔塔洛更高傲的姿态：
“至于整片海洋，乃至星球会变成什么样......放心吧，如你刚才所说的，人外有人，拥有强大威能存在远比我们所认知的要多。”
“我们教廷的强力后盾，就算整颗星球给炸个稀巴烂，说不定那个人都有办法复原呢。”
“呵呵呵。”文艺笑声。
“哈哈哈。”普通笑声。
“嘎嘎嘎。”二货笑声。
三人相视大笑，互相都认为对方在讲大话，是你吹牛在先，我们才跟风的，就当是场游戏。
反正这种完全不用负责任的言论也就是叫得过瘾而已，等真正战斗开始。谁在放空炮便一目了然。
解除了隔音魔法，两伙人互相用鄙视的目光白了对方一眼，却没有什么更多的争议可言。
他们只是互相鄙视吹牛不上税而已，从下一步执行方案来说。却都是同意采取保守路线的。
修女组的目的是完整地带小恩跟乔塔洛回城复命，老法神的的目的是直接打趴两个古神，不牵连任何其他人。
既然目标一致，便也无从吵起。
哪怕小恩，也是抱着尽可能化解恩怨。让两神和平相处为目的来到此处的，只要跟她讲明厉害，小恩也不会强行打破大门封印。
唯一叫人头痛的就只有寄居蟹王妃了。
这位小恩生母，才不管什么计划不计划，只要能痛痛快快看到西风六世国王被揍，出出这些年来受冷落的怨气，刀山油锅也下得。
所以她孜孜不倦砸门的声音，成为缓和这里尴尬冷场的调和剂。
这种等待没持续多久，四周海水突然一暗？
所有人都觉得呼吸困难，外界水压剧增。总之全身说不出来的难受。
然而现在的情况，才是深海中应该呈现的状态。
先前小恩三人破解第一道壁画迷宫后，觉得豁然开朗，是因为她们那时候已经进入海底鳞族聚居海域。
这里受到羽蛇神族关照，形成了适应一切生命成长的特殊海域。
不但海水能直接吸入肺中提供生命气息，还莫名其妙地有了明朗亮丽的主动光源。
其他海水阻力，压力等诸多环境要素，都处于最令人舒适的状态。
而这一切都是神迹，几乎没法用通常的科技、魔法解释，是无边伟力。难以名状的信仰威能才做得到。
可现在，这股用来维持海域生命们安居乐业的力量消失了。
或者说，是被回收了。
因为那个提供力量的古老神祗，已经不得不收回仁爱之心。转而以战斗姿态面对来犯之敌。
“羽蛇神终于降临了，作战开始！”
乔塔洛狂狷霸气地大笑，两手猛地一扯身上长袍：“降临吧，我的界域，西风海贼团！”
随着老头张狂的举动，他身上露出一身蓝白条纹的水手服。
咳咳。好吧，这所谓水手服是男款的，准确地讲应该称为水手背心，海魂衫才对。
同时，他背后浮现出一座巨型海贼船的虚影，还是复古的木质炮舰风格，主桅杆上打着六百年前西风海贼团的旗帜。
同时，周围还有数十艘大小不一的船只拱卫，威风凛凛不可一世。
“嗯？我们这是在界域里，还是在外面？”安妮特跟盖妮珂同时揉揉眼睛。
当她们将目光注视在乔塔洛跟他的海贼团队，就觉得身处辽阔大海上，仰仗阵容堪比浮动群岛的海贼舰团，能推平一切。
但是目光移回来的话，就察觉到一切都是以乔塔洛背后界域开口为边界的视觉错位。
目前众人所处的塔楼空间总共也就一座大厅的规模，谈何容得下整整一支舰队呢？
乔塔洛的界域无论从任何方向看，都能呈现出内里舰队的威风全貌，非要给界域找个边界的话，大概就是两米高半米宽的椭球型。
恰好是一个人的规格。
“你居然是主动让界域空间与外界交流，而且能长时间维持开口，甚至直接进行战斗？”
盖妮珂算是看书比较多的，略为了解一些法神等级高手在开辟界域方面流传的心得。
这些等级高手的心得都是个人色彩浓厚，晦涩难懂，不求普及世人，只求留下些文字记录。
有的文献甚至是未经法神剑圣本人允许，通过各种渠道被流传出来的言行记录，或是跟法神有些接触的旁人记下的言行录。
这些资料半真半假，有的描述得太玄虚，有的又讲述得太直白，或者干脆就毫无逻辑，读起来云里雾里，像在听梦话。
所以了，关于界域的研究一直没有权威著作。
然而哪怕是这种比路边摊吟游诗人自印小册子还不可信的东西。在教廷藏书库里也是归类在秘藏区域，要很高权限才能借阅得到。
所有的文献都透露一条信息，法神剑圣的界域是他们开辟出来为自己灵魂归宿的自留地，极端脆弱。不稳定。
界域内里哪怕一丁点基础规则的契合搭建不好，都会导致全盘崩溃，轻则修为全失落至残废，重则身死惜败，化作尘埃。
所以他们对待自己的界域比宝贝还宝贝。如同死宅发现了无限可能性，变化多端的玩具，从此忙于构建自己的小天地，再也不问天下事。
就算有的法神剑圣比较爱显摆，喜欢出风头，他们的界域也往往是只打开个可见不可触的窗口，炫耀自己的神通，万万不会将界域直接敞开，放不明不白的外来物体进进出出。
而实战中，大多数法神也是自身一马当先。挡在界域前面，断没有让心肝宝贝去冲锋陷阵的道理。
界域最佳用法是在背后提供魔力支持，或者制造一些以界主高权限下在自我空间里才造得出的试验级伪神器，再拿到外界空间运用。
伪神器在自己界域里妙用无边，无所不能，但拿到外界能发挥几成威力便不好说，多半是一次性报废，那都算好的，经过多次试验可堪一用的制造工艺，才能提供助力。
但乔塔洛是自己坐镇界域里。让海贼船团直接跟外界碰撞！
他的界域四面洞开，毫不避讳跟外界交流，甚至还建立武装，随时备战。十分激进。
老法神说他喜欢周游世界，开放见闻，从对待界域的态度就看出他所言非虚。
“我是海贼，哪有自己造东西的道理？能把界域里面改造出船队结构，就不会再为界域本身多废半点功夫！”
“海贼看到好东西，直接抢来便是。只要这掠夺的本领强化到极致，世界上最棒的财宝，都等于是我的。”
“至于其他书呆子，非要钻牛角尖去探索世界起源，或者开发奇妙魔导器之类，我没兴趣，还是那句话，如果看到他们弄出新奇玩意，我抢来便是。”
乔塔洛在船头狂笑，毫不避讳阐述自己的强盗逻辑：
“现在，就让你们看看我的宝贝。”
他扬手一挥，椭球形界域边界周围的海水变亮了？
周围众人都觉得身体一轻，回到初入这片鳞族海域时畅快舒适的感觉。
“这不是羽蛇神力才能做到的改变海域环境吗，难道你也能做到？”
盖妮珂要重新审视乔塔洛的实力了。
“不敢当。如果是攻击防御等单纯的效果达到神的层次，我拼尽全力或许能达到。”
老法神口中谦虚，表情却眉舞须扬：
“但改良海域环境是羽蛇神的独一无二特殊能力，哪怕同级的其他神祗都未必可以做到，我怎么敢班门弄斧？”
“只不过我几百年前就发现这处鳞族聚居地，并且发现他们因羽蛇神留下改变深海环境的宝贝，就抢来的而已。”
乔塔洛挥挥手，西风海贼团旗舰舰桥上浮现出一座大光幕，里面赫然显示出船舱内超豪华宝库景象。
“这颗羽蛇之眼，就是传说中羽蛇神族陨落后留下的至宝，宁可自身灭亡，也留下力量开辟出后代安居乐业之地，真是仁慈到迂腐呢。”
老法神向众人指示一颗斗大的珍珠，光芒四射，就是净化海水的神器。
“我抢走这个宝贝，其实也没给生活在那里的鳞族造成太多麻烦，反倒促使他们发掘自身潜力，把居住地建造得更完善，不依赖神的恩赐就能维持不错的环境。”
“当然，我还跟鳞族做了笔交易，让他们用深海财富换取我不继续破坏的承诺，并且今后好东西只与西风王国交易，对外界则闭锁起来，不予连通。”
“直到一百多年前，大概是鳞族上下努力的结果，居然再次沟通到羽蛇神的恩赐，用神力感化颗硕大珍珠，使得这珍珠也获得净化海水环境功能。”
乔塔洛边说便得意地缕缕胡子：
“当然，第二颗珍珠的效果没有我抢走的那颗流传自远古的好，我这可是正宗来自羽蛇神躯的眼珠。”
“不过鳞族在自己建设好的新城中催动第二颗珍珠后，相互联动，所达成的海域环境竟然远胜最初的沙坯城！”
幻灯片画面变化，显现出一连串泥窝窝般的荒凉海底，这就是最初的沙坯城，那时候的鳞族居住条件简直跟普通的深海咸鱼没有区别。
再看看如今的海底城，到处布满发光的珊瑚树，缎纹海带，琼玉楼宇，跟照片里的样子不可同日而言。
“这些都是第二次建设后才做到的成果，远比不思进取仰赖先祖恩泽要强......你们说，鳞族是不是还应该感谢我？”
“哦。”
“嗯。”
“啊。”
盖妮珂跟安妮特心不在焉，并没有太详细听老头的自夸。
她们在目不暇接地观看船舱里其他宝贝。
什么羽蛇神之眼，在满满一船神器中只不过是平常货色。
其他种种超级至宝豪光璀璨，闪瞎人眼！
这两人是教廷高层，眼界宽泛，认得许多传说中的宝物图签。
而其中的大多数，都能在乔塔洛的藏宝库中见到，并且初步看来就是真品。
虽然不知道这位自称海洋学家的法神第一桶金是怎么来的，但可以肯定他敢于让界域大马金刀地接触外界，少不了里面神器的加持。
或许正是某个偶然的机会，让乔塔洛尝到甜头，于是便走上这暴力抢夺神器，用来加固界域，然后再驱使界域，暴力抢夺神器的发展路线。
所以他爱好是周游世界，其实就是各种探宝，收刮，寻找远古遗迹，古神遗骸，统统装进了界域。
“你问到教廷的死海之监歌，该不会也动了抢夺的心思吧？”
“以及早在西风建国时就极力推动群岛跟教廷的盟友，是借以获得更多宝藏线索？”
两位修女不由得眯眼审视起这位老海贼。
“弱肉强食，天经地义！”
乔塔洛光棍地承认，毫不掩饰自己作为堂堂正正的海贼的行事准则：
“推动西风王国跟教廷的铁杆关系，当然是为了利益啊，国与国之间不正当如此？”
“现在世界都乱套了，你们教廷四分五裂，那宝贝丢掉岂不可惜，不如交给我保管。”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等我解决此间后顾之忧，把鳞族跟壳族两大神裔的财富都收入库藏，再来跟你们谈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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