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流逝,数月过去。
已经到了秦王楚二年年末。
这几个月的时间,五国动作频繁。
去年一整年,赵、魏都被秦国进攻,压力巨大。
魏王求援燕、楚、韩、齐不得回应,不得不派使者前往赵国,请回居赵十数年的信陵君。
信陵君回魏之后,立即求援五国,意欲再次联合诸侯国之力,共击秦国。
赵国同被秦国攻占,首先响应。
而其他几国各国得知魏无忌担任了上将军,都纷纷响应。
奈何这个时候,又有人拖后腿,让刚开始的合纵联盟有分裂的迹象。
“信陵君,韩王安想要与秦联姻结盟,虽然韩国弱小,但也有十数万精锐,而且韩国占据地利,若是与秦坑壑一气,在我等与秦国交战期间,断我联军后路,那我几国兵马岂不危矣!”
信陵君府内。
各国使臣拜访,提到韩国,便是一脸阴沉或愤怒。
“这韩安当真不当人子,竟然想要与暴秦合作,难道忘了秦国虎狼,就不怕韩国成为虎狼口中的羔羊吗?”
一个满头灰白的老将狠狠一锤茶几,怒声喝道。
他是庞煖,昔日名扬天下的鬼谷一脉纵横家庞涓曾孙,如今是赵国大将,不过如今赵国上将军乃廉颇,他并不被看重,因此被派来魏国商议合纵,毕竟他家学渊源,本就属于合纵一派。
而且赵国本就与秦国旧恨为泯,昔日长平之战就发生在赵王丹期间,让赵王丹(赵孝成王)对秦国极为痛恨,而昔日信陵君又有窃符救赵之举,对赵国有恩。
加之去年一年秦国兵分两路进攻赵魏两国,可谓是难兄难弟,所以一谈合纵,赵国立即应允,更是派出庞煖这个合纵派前来商讨,展现出了足够的诚意,以及对于合纵的坚决。
其他人也眼神闪烁,神情阴沉。
信陵君深呼一口气,随即郑重看向庞煖,“庞将军勿怒,就让无忌前往韩国一行,亲自面见韩王,与韩王深入一谈。”
信陵君目露坚定。
做为战国四公子之一,他的名望在整个天下都是有数的。
这次合纵不能没有韩国,已经没有了齐国,若是再无韩国,那么山东六国将真的各自为战,分崩离析。
那样面对秦国将更加不占据优势。
“那就劳烦信陵君了。”
……
数日过后,一两马车进入新郑。
韩王宫内。
信陵君孤身面见韩王。
此刻宫内,上将军姬无夜与相国张开地也已来到,殿内只有他们四人。
见到信陵君亲至,韩王安脸皮抽动了几下,故作和蔼,“信陵君访韩是因为魏王有什么事情商谈吗?”
“韩王,听闻韩国有意与秦国结盟?”
魏无忌没有遮掩,直接问道。
一旁姬无夜昂首不语,张开地则低头不闻不问。
韩王安扫了两人一眼,见两人没有说话,只能笑着说道:“信陵君从哪里得来的消息,韩国国立衰弱,只是与各国都在交好而已。”
“那么这次合纵,韩国加不加入?”
信陵君也不理韩王安话中真假,直接逼问,要韩王表态。
“这……”
韩王安眉头一簇,心有恼火,“魏国区区一君侯公子竟敢如此呵斥寡人,真是没讲寡人放在眼中,哼!”
心中虽然这样想着,不过韩安还是强压着恼意,冷冷说道:“寡人已经说过,韩国如今国立衰弱,需要休养生息,信陵君这是何意?”
“韩王,无忌此举非是逼迫韩王,而是为救韩王与韩国啊!”
魏无忌长声一叹,一脸沉痛,“如今秦国野心展露,欲要吞并六国,我魏国以及赵、楚、燕不愿束手待毙,所以决定痛击秦国,如今韩王龟缩不出,为了我联军后方安全,怕是韩国首先要面对四国兵锋。”
“你这还不是威胁,那还有什么是威胁?”
韩王安气急。
“韩王,以秦国野心,韩王你即便嫁女联姻,又能获得几日安稳?即便我四国不攻韩国,若是秦国腾出手来,第一个要灭的就是韩国,毕竟韩国挡住了秦国东出要道,韩王可别故作不知。”
信陵君双手拱起,继续说道:“当初长平之战如何发生,想必韩王也当明了,当初的秦国本就欲灭韩国,只不过被贵国祸水东引,拉赵国下水,这才有了长平之战,而今秦王子楚年富力强,有兼并天下之心,岂会轻易因为一桩姻亲就放过韩国。”
“所以无忌此来,便是要喊醒韩王,勿要与虎谋皮,不然最后只会被恶虎生吞。”
“这,这……”
韩王安一时六神无主,目光频繁落在姬无夜与张开地的身上。
两人一文一武,虽有掣肘,也有提防,但终究是他的左右手,此等大事,自然需要有人为他分辨。
此刻,姬无夜的眼睛也眯了起来。
但他依旧没有说话,韩王与张开地暗中谋划想要借秦国之威压制他,如今也是时候反击了。
一旁张开地感受到韩王的目光,压力倍增,只能站出来,硬着头皮说道:“信陵君此言未免夸大,我家大王已派使臣前往秦国,根据回报,当今秦王态度温和有礼,可不似昭襄王那般虎狼。”
“而且秦王已经与我家大王签定盟约,如今若是我韩国反悔攻秦,便是我韩国毁约在先,若是到时秦国来犯,我韩国如何阻挡?”
“看来韩国果然想要投秦。”
信陵君目中闪过果然如此的神情,不过他并未再说这个话题,因为这样容易落了韩王面子,若是惹恼韩王,对于合纵不利。
想到这里,信陵君便继续说道:“那就让秦国无力来犯,只要韩国与我四国联合,必能挫败秦国兵锋,甚至打到咸阳,灭其国祚。”
信陵君一脸自信。
“说的好听,如今秦国对赵、魏作战,并未与我韩、楚、燕、齐动兵,我等本是局外人,却被你赵、魏拖下水。”
韩王安此刻也冷静下来,忍不住冷嘲一声。
他好歹是王,自然不想被信陵君牵着鼻子走。
而且信陵君的态度,他也很不喜。
“唇亡齿寒,如今秦国势大,我等六国必须联手抗击暴秦,若是我赵、魏灭,那韩国也将是下一个覆灭的,礼崩乐坏,滔滔大势之下,一纸盟约又算的了什么。”
“韩王难道就想一直过着仰人鼻息,朝不保夕的生活吗?”
信陵君肃穆拱手,情真意切,让韩王安越发心乱如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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