鹅城,洋楼小院内,陈胜和赖长贵坐在梅树下谈话。
昨夜出了水井,因为天黑,再加上谢珅的老巢太隐蔽,谁也没来过,众人都不认识回鹅城的路。
几间木屋年头有点久,风吹雨淋的,被陈胜一颗手雷炸的都成了危房,众人只好在水井边坐到天亮。
天亮后,出了山谷,上了大道,这才在刘妈的指引下,回到了鹅城。
草草吃过早饭,几女都回了房间休息,陈胜却不行。
昨夜出了这么大的事,鹅城现在就他一个能拿主意的人,一堆麻烦等着他呢。
“说说吧,有消息没有,昨夜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土匪是怎么进城的?”陈胜问道。
打听消息这方面,赖长贵是专业的,当了副官后,消息就更灵通了,听到陈胜问话,立刻回道:
“已经打听清楚了,据住在城门附近的住户说,谢珅手下的一群老人不知怎么进了城,杀了咱们在城门当值的一队人手,打开城门,把双峰山的土匪放了进来...”
“老人?是十年前护着谢珅逃出去的那批人吗?”陈胜打断道。
“对,团长您怎么知道的?”赖长贵惊讶道,然后又补充说:“有人认出领头的那个,正是以前负责给谢家收药材的刘管事。”
“那就没错了,这批人不用在意,我已经都杀了。”陈胜若有所思的道。
这些人能悄无声息的进城,还有之前谢珅在封城的情况下,依然能够逃出城区。
发生一次是意外,连续两次...
看来谢家还真有一条联通城内外的密道,只是现在谢家人包括许大夫等人差不多都死绝了,这条密道很可能已经没人知道了。
陈胜不打算去查,想查估计也查不到。
他现在思索的是,许先生为什么非要安排自己人开城门,而不是把密道直接告诉土匪?
许大夫的仇家一共两个,一个是陈胜,一个是沈老爷,两人都不好惹。许大夫要报仇,就必须同时发动,如果只针对一个,他的立场暴露后,另一个就不好杀了。
如果把密道的存在告诉土匪,土匪哪天进城,就不是他能控制的了,只有让自己人打开城门,才能保证是他想要的时间点。
“团长?”见陈胜愣神,赖长贵喊了一声。
“没事,你继续说,我听着呢。”
“土匪进城后,喊着‘杀沈郎,抢碉堡’的口号,想按着十年前对付谢家的路数,在沈家身上再来一次。只不过这次土匪打破沈家大门之后,城里没什么人相应。土匪和沈家的护卫打了一场,损失了不少人手,杀红了眼,沈家的人都给杀绝了,比谢家还惨,连佣人和厨子都杀了。”
“没人响应?城里没人跟在土匪后头,去沈家抢东西?”陈胜惊讶道。
“有肯定是有,就是没多少,只有零星几个人,这也是团长您的功劳。”赖长贵恭维道。
“我的功劳?”这次陈胜是真惊讶了,他陈胜做好事从来都是无意的,做完自己都不知道。
“对,您招抚来的土匪,很多都是当年跟着双峰山一起抢了谢家,才出城当土匪的。这些人在城外的经历都没瞒着,城里人听过后,都知道外面的日子不好过。加上您修路建堡的方略,现在土匪都没什么活路。所以城里人除了实在活不下去的,没人愿意冒着风险去抢沈家。”赖长贵解释道。
赖长贵马屁拍的不错,陈胜听懂了自己的功劳,点头道:“原来如此,我的功劳就不用多说了,说说后面发生的事。”
“后面土匪杀光沈家人,搜刮了钱财,就出了城。只不过走了没多远,就中了谢珅手下另一伙人的埋伏。双峰山的土匪刚在沈家拼过一场,损失不少人手,加上又中了埋伏,一下子就处在下风。只不过这双峰山的土匪也是狡猾,城外还留了几十个人手接应,这时冒了出来,两面夹击,又把局面扳了回来,两伙人打了个热闹。”
“那两拨人最后谁赢了?”
“谁也没赢,咱们赢了。”赖长贵满脸笑容的道:“也是赶巧,两拨人打的差不多的时候,听到城里动静的修路队和巡逻队都过来了,把他们给围了,一个都没跑掉。”
修路队和巡逻队因为信任关系,都是驻扎在城外的,路修到哪,他们就住到哪。
怪不得赖长贵高兴,出了土匪进城这档子事,保安团是要负责任的,以陈胜的声望,肯定没事,他就不好说了。
现在进城的土匪一个没跑,全被保安团收拾了,不说功过相抵还是功大于过,至少不用背黑锅了。
“城里的损失怎么样,除了沈家,还有其他人家出事吗?”陈胜问道。
“没有,咱们鹅城的情况,团长您也知道,当年张麻子为了对付黄四郎,不知在城里撒了多少枪支弹药。鹅城的枪怕是比人都多,虽然谢家和沈家都组织保安团收缴过,但是谁家不留几把防身?土匪犯不着为了小家小户的那点钱财,跟人拼命。”
说到这,赖长贵想到什么,顿了下道:“就是许大夫家的夫人和孩子都死了,是毒死的,许大夫人也不见了。”
“应该是许大夫下的毒,许大夫一直想为谢家报仇,这次土匪进城就是他谋划的,开城门的人手也是他安排的。不过这事你不用管,许大夫已经被我杀了。”
“为谢家报仇不是应该杀双峰山的土匪吗?怎么还联络土匪,把他们放进城里?”赖长贵疑惑道,同时也很惊讶,怎么跑了的人,好像都被团长给杀了。
而且一家子都是从城外回来的,这出去杀人还带着女眷?
被一碗药膳放翻了这事太丢人,影响他的光辉形象,陈胜当然不会说出来,只说是听到动静,追了出去。
“一两句解释不清楚,总之你知道是许大夫把土匪放进来的就行了。”陈胜懒得多费口舌,一句话带过,随意道:“既然土匪都死了,除了沈家也没人遭殃,应该没什么事才对,就是些善后的活,你安排就行了。”
“就是善后才麻烦,沈家没了,但是沈家留下来的宅子、店铺、田产,不知道有多少人惦记,我哪敢作主,还得您拿主意。”赖长贵急忙道:
“沈家碉堡不算,光宅子就有几十处;鹅城最繁华的街道,整条街的店铺都是沈家的;田产就更不用说了,鹅城大半田地都在沈老爷名下。这么大一笔财富,如今成了无主之物,谁都想吃上一口。一早上就有十几家人找上我了,我是真顶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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