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63大厦17层办公室,任然抱着臂膀望向窗外,薄云还在头顶缓缓飘荡着,曾经被谓以承载着全韩百姓希望的汉江水,沿着堤岸向远方流淌而去。
随着一阵短促的敲门声,金逵吉快步走进了任然的办公室中。
“坐,自己泡茶喝。”
对于金逵吉的问候,任然只是没有回头背对着他,语气平淡地说着。
感觉到气氛有些异样地金逵吉,恰当地做出一副‘战战兢兢’地模样,坐在茶台前,公道杯在他的手中不住地摇晃着,满溢的热茶也险些泼溅出来。
“至于这样嘛,要辞退你早让你直接找人力部了”,把金逵吉晾了好一阵后,任然回头看到这幅他坐立不安的模样,不由得撇了撇嘴。
对未知充满惶恐的金逵吉,有好几次都想开口,但在任然平静的注视下,把想要说的话收了回去。
“行了行了,别演戏了,看你这样我也怪难受的。不过,如果是表忠心的话,那就不要说了。”
任然步履轻松地走向办公桌,从上面拿起两份文件夹,转身递给了亦步亦趋跟在身后的金逵吉。
“喏,两份任命书,自己看看,选一个。”
“内。”
金逵吉小意的将文件接过来,只见蓝色封皮是分别写着提名自己为S.N公司零售事业部本部长,和S.M公司特别理事的两份任命文件。
“会长nim!”
看着从金逵吉眼着所散发的激动和希望的神情,任然嘴角微微提了一提,“这都是你应该得到的,只不过需要你自己来决定罢了……”
“虽然这件事早就跟你提过,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回去好好考虑一番,不妨跟金PD和智妍丫头商量商量,再做决定。”
说完任然将茶杯端了起来,看到金逵吉还傻愣愣地呆坐在那里,他失笑道:“逵吉啊,激动的连端茶送客的道理都不懂了吗?”
“哦,哦,会长nim,我先出去了。”
晃过神来,金逵吉激动地站了那里,双手仿佛无处安放般地上下乱摆。
任然刚想再打趣两句,这时,一直放在包里的一部三星手机响了起来。
这部手机还是上次与李在荣会面后,他专程派人送来的。
“说话方便吗?”
“在荣哥,稍等一下。”
任然一边语气轻松的冲电话那头的李在荣说着,一边挥手示意金逵吉可以离开了。
扭头看了看合上的房门,任然语气略微正经一些,“好了,在荣哥,刚刚我这里有人,您现在可以说了。”
“首先我代表富真感谢你高抬贵手,她家那个狗崽子我们以后会看好的,而且为了再次向老弟你表示歉意,他电机公司副社长的职位也已经被免了。”
任然朝天无声地打了个哈哈,“不至于,不至于,在荣哥,毕竟宰右兄也算是赘婿界的楷模不是,可不能轻易倒下啊。”
李在荣嗤笑一声,“他算什么楷模,狗改不了吃屎的东西。好了,正事说完,不知道老弟你有没有时间出来喝两杯?”
“现在?下午倒是没什么事情,行吧。”
任然疑惑地朝窗外眺望着,正午的阳光均匀的播撒在大地上,仔细琢磨,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地址我给你发过去,待会见。”
瑞草,又见瑞草。
“话说,这就是你们上流人士小酌的地方?”
任然看着不远处一间很不起眼的小酒馆,有些疑惑地向李在荣询问着。
今天的李在荣没有穿着惯常出现在镜头前的那身黑西装,只是异常随意地穿着一件浅灰色羽绒衣,黑色运动裤和纽百伦慢跑鞋。
啧,巨有钱又油腻的中年人啊。
李在荣跟任然并肩站在一处,远望着那间酒馆,感慨地叹息一声,只是无言地挥了挥手。
“中午不营,哦么,这不是小在荣嘛,快进来,快进来,今天这是带朋友来了啊。”
正在店内操持的胖姨母,看到推门进来的两个人,惊喜地喊了出来。
小在荣?
任然仿佛听到了什么稀罕事情般,眼神怪异地看着这位副会长大人。
“咳”,仿佛感觉到任然的眼神,副会长老脸微红轻咳一声,“姨母,我都这么大了,别叫我小在荣了。
还有,这位是跟我很亲的一位亲故,我们来聊一些事情。”
胖胖的姨母向任然点了点头,才接着说道:“好啦,好啦,这孩子还害羞了呢,你和亲故先进去,我给你们做几道拿手菜去。”
“内,那就拜托您了。”
李在荣向她微鞠一躬,才示意任然跟着他向最深处的包间走去。
任然好奇地打量着包间内的陈设,时不时还用手四处摸摸,“呵,在荣哥这里装修的满怀旧啊。”
脱掉外套的李在荣更是放松,盘着腿仰靠在浅灰色墙上,微阖双眼仿佛回味着什么,“这里是以前阿爸常常带我们几个来解馋的地方,一来二去就和那位姨母一家异常熟悉了。
我记得当时大伯二伯还在,身为老三的阿爸无欲无求,只想着把爷爷交待的事情做好。
后来,嗨,后来我家的那点事儿全世界都清楚。
自从阿爸接任,跟我们相处的时间也越来越少,再后来忙内去世后,原本话就少的他更加沉默寡言了。
现在,常来这里的只有我和富真了。”
看李在荣这个中年男,坐在那里絮絮叨叨着忆当年,任然自然乐得做个优质听友。
不一阵,已是满头华发的胖姨母端着盘盘碟碟走了进来,一进门,就抱歉说道:“哎一古,小在荣,今天没有你最爱吃的银鱼丝了。”
“不碍事的,姨母”,李在荣很是和善的笑着回道,“请您再帮我拿几瓶真露,今天我想喝一些。”
“哎一古,小在荣也到了喝酒的年纪了”,胖姨母摇晃着胖胖的身体,一边将酒摆在桌上,一边叮嘱道:“你们两个年轻人,要少喝一些,可不能大白天的喝醉啊。”
“内,我会看着在荣哥的。”
“顿顿顿”
李在荣熟练地将酒分好,端起酒杯看向任然。
任然噘噘嘴,也将酒杯端起,“干了呗,不就是真露么,瞧不起谁啊。”
二人相视一笑,默默地喝了起来,一杯、两杯、一瓶、两瓶......
直到进来送酒好几次的姨母终于脸色大变,两个满面通红地男人才讪讪地放下酒杯。
“嗝,很久没有喝的这么畅快了啊。”
李在荣掏出‘Bohemmijoto’,看到任然示意各抽各的,也不多言,眯着眼美美地抽着。
“说吧,今天不会是就想请我喝顿大酒吧?”
“谢谢。”
李在荣先是没头没脑地谢了一句,又拿起酒瓶晃了晃,对嘴喝了一口。
又是半晌,他才接着说道:“我和世玲要离婚了。”
任然听到这儿,心说这才哪到哪,不久以后你还得跟李政宰做‘同道中人’呢。
看到任然不答话,李在荣又自顾自说了起来,“你知道我问什么没有出手帮她吗?”
任然试探性地回道:“李老爷子?”
李在荣点了点头,苦笑着说道:“有一部分原因,另一方面是我想让她离开,在这个家她不是自由的。
你知道的,每到选举年,我们这些号称财阀的哪个不得被那些个政客,拉出来转一圈。
特别是这一次,那个姓崔的你也是见过的,就是个饕鬄,没止境的。
在加上那些躲在暗处,伺机出手的家伙们。
我们家就算能躲过这一次,下一次呢,说不得我也得进去蹲两天。
这里啊,两伙人交织的太紧密了。”
看着李在荣胡乱挥着手,述说着自己的想法,任然不禁对这位未来掌门人有些同情,“所以,你想让嫂子...”
“对,当我知道你有意向收购大象股权的时候,就意识到这是个让她离开的好机会,哪怕她最后会恨我。”
“喔,我明白。”
“不,你不明白我的意思”,李在荣又打着酒嗝冲任然大声说道,“其实,我想让你明白的是你跟林允儿小姐的事情。”
任然挠挠头,奇怪地问道:“这咋又拐我这儿了?”
“在韩城,像你和我这个阶层,我们都不是自由的,我不是,世玲不是,叙显也不是。
只有富真和尹馨,她们曾经试图反抗过,但结果你也看到了。
所以,你要说那个狗崽子到今天是这副德性,固然有他自己的原因,但如果不是在这里的每个人都看不起他,他又怎么会去欺辱那些曾经和他身份一般低微的人。”
此时的李在荣像一头负伤的狼,他恶狠狠地看着对面的墙壁,仿佛那里就是让他无比鄙视,却又反抗不得的人们。
忽然,他仿佛泄了气一般,无力地挥挥手,举起酒瓶与任然碰了一下后,猛地灌了一口。
“听老哥句劝,任然。”
李在荣微不可闻地说着:“如果,如果你还准备在这里厮混,就放允儿小姐离开吧,至少她是自由的......
有时候,有些事情我帮不了你,尹次长也帮不了你,这是规矩。
所以,除非你和她能够舍弃这里的一切,一起回华夏去。
不然,她只会跟着你每天过着跟世玲一样,担惊受怕的日子。
而且,她的那个圈子,在某些渣滓看来,也不过是予取予求的地盘罢了。”
任然听完李在荣不着四六的话,也有些沉默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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