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谢林从来没有针对这两人做过什么,但是赫克托·弗利和路希达·斯拉浩恩身上的惨烈经历是在两人的目睹下发生的,那些凄厉的惨叫声、那些绝望的悲鸣声、那些血腥恐怖的画面,早已深深地烙印在他们的记忆里。
虽然他们不是当事人,但也被吓得肝胆俱裂,神魂俱寒,唯恐自己成为下一个牺牲品,而活在惶惶不可终日中。
他们已经不记得,自己多久没有过一个安稳的睡眠了。只要他们一闭上眼,赫克托·弗利和路希达·斯拉浩恩的惨状就会不由自主地在脑海里浮现,不论他们怎么做也无法将之驱散,他们甚至尝试用大脑封闭术去扭曲自己的记忆,却发现这些可怕画面变得更加深刻、更加历历在目了。
他们是真的后悔得肠子都绿了,早知道会落入今天这个地步的话,他们当初是怎么也不敢去招惹这尊恶魔的。
没错,谢林在他们的心中,早已成为了恶魔一般的存在——
如果恶魔有分种类和层次的话,谢林在他们心中无疑是最可怕、最邪恶的那一种。
脚步声才刚在石阶上响起,这两人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这该死的、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脚步声——
那个恶魔来了。
伊琳娜·塞尔温身上穿着的不是她原本在湖底穿着的巫师袍,而是一套黑色皮革质地的紧身连体衣,从修长的长腿一路向上到她的颈项都被黑皮革给包裹起来,身体横向的两条手臂也同样被黑皮革给一路包裹到整个手掌。
诡异的是,这件连体衣上面完全没有任何扣子和拉链的设计,完全不知道是如何穿上去的,亦无法推测出要如何将这套连身皮衣脱下来。
她的腰腹部位似乎有种无形的力量,就好像穿上了一件类似马甲衣的隐形束腰带,整个腰肢被紧紧束起来,把胸前的饱满隆隆鼓起,衬显出她凹凸有致的身材。她那棕褐色的长发被束成一条长长的马尾辫,向后高高地扎起蓬散开来,就像真正的马尾巴在脑后晃荡着。
迈尔斯·布莱奇身上穿着的妖精锻造的赤铜色金属胸甲,一片薄薄的护胸由一条条纤细的铁链给链接到脖子上的金属项圈,以及左右两边肩膀上的金属护肩。他的下身穿着暗绿色的百叶裤甲和裙甲,上面密密麻麻的叶子形状甲鳞闪透着玉质的光泽,散发着隐晦的魔力波动。他背后的肌肉高高鼓起,上面还以纹身墨水给纹上了一对栩栩如生的翅膀。
谢林走完了石阶,站到了地牢冰冷的石灰地上。
伊琳娜和迈尔斯同时跪倒在地,四肢着地匍匐着爬到谢林的跟前,亲吻着谢林墨绿色巫师袍的下摆。
是的,在极度的恐惧绝望、长期的精神虐待之下,两人的意志、尊严和人格早已崩坏,现在已经自愿地签订了终身主仆的魔法契约,一生一世地奉谢林为主人。
“他们两个怎么样了?”谢林轻声开口。
伊琳娜抬起头来,露出她姣好的脸孔,以一副讨好的表情说道:“我们严格遵照主人的吩咐,准确地在每隔三个小时就会给他们灌入一支营养药剂,确保他们的生机不绝,决不会坏了主人的事。”
“很好。你们的忠诚值得嘉奖。”谢林从怀里掏出两瓶药剂,“这是魔血药剂,可以增强你们的魔力水平,你们喝下之后至少能够达到成年人巫师的巅峰水平,才能更好地为我做事。”
“是,能够为主人效劳是我等使命!”两人低下了头颅,同时沉声答应道。
“等你们离开这里,出去为我做事之后,就忘记你们的过去吧!”谢林露出一个冷酷的笑容,“我会给你们一个全新的身份——”
“从今往后,你们在组织里,就以代号行事吧!”谢林肃然说道:“伊琳娜,你的代号为‘夜猫’,负责接触翻倒巷的黑户、零散势力,帮他们统合起来,你可以找老博金帮忙,记住——”他的声调骤然一冷,“顽抗者、忤逆者,格杀勿论!”
“是!”已经融入角色的“夜猫”应道。
“迈尔斯,你的代号为‘鹰眼’,你负责接触那些被卢多·巴格曼欠下债务不还的债主们,想办法勾起他们的愤恨和怨气,让他们同仇敌忾,然后找个机会组成讨债者联盟,莱斯特郡的鳗鱼农庄庄主阿加莎·蒂姆斯已经被我收买,她把鳗鱼农庄的一半股票都压上了,是巴格曼的最大债主——”
“只要你成功组成讨债者联盟,她就会推举你为盟主,记住——”谢林笑了笑,“我们的目标不是巴格曼,而是这群钱太多的债主。既然巴格曼已经穷途末路还不起钱了,你可以适当操作,定时每一年都找他拿回部分欠款,维持着联盟不解散,所以你要拿捏好尺寸,拿回的款数不能太多也不能太少,要让这班债主们一直保持着最终能够成功讨回所有欠款的希望。”
“你的最大障碍是妖精——”谢林冷声道,“巴格曼欠了妖精更多的钱,它们一直在密切监视和追踪着巴格曼,你从巴格曼手里拿回的任何款项,哪怕再少,在妖精的眼里都算是侵蚀它们的利益。但你不用管它们,尽管放手去做你该做的事情,妖精那里,就交给我来亲自摆平,明白吗?”
“是!”已经融入角色的“鹰眼”应道。
“很好,你们离开这里之后,直接去对角巷的马尔福防具店,那里会有人给你们改头换面,制造新的身份的。”谢林挥了挥手,“现在,去吧!”
两人离开之后,谢林的目光骤然变冷,他望向赫克托·弗利和路希达·斯拉浩恩,笑道:“我的老朋友,我来了这里那么久,你们都没任何表示吗?”
赫克托微微睁开眼,看到谢林人畜无害的笑容,他整个身躯好像触电那般强烈地颤了一下,一股腥臭味从他的下方传来,包裹着他下体的那块沾满污迹的褐色粗麻布出现了大片水渍——
他失禁了。深黄色的液体从粗麻布的下摆一滴一滴地滴落在地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
“哟!看看这个,”谢林发出啧啧声,说道:“我们的弗利家族大少爷、家族的钦定下一任家主、威风凛凛的幽灵社主席,居然看到我就吓得尿失禁了……不知道让你的那些支持者们看到这个情景,他们还会不会一如概往地支持你当家呢?”
赫克托张了张嘴,却什么话也说出来。他羞愧万分,恨不得即刻死去也好过受到这等侮辱。他想哭,却发现干燥的眼角早已无法再流出半滴眼泪。
路希达勉力撑开了干燥得有些脱皮的嘴唇,嘶哑着声音吼道:“你、你这个恶魔!你……你变态!……你不守诺言!你明明说好会放过我们的……”
谢林摊了摊手,露出一副无辜的表情,说道:“小姐,你这么说我可以告你诬蔑和诽谤的啊!你说我恶魔、变态也就算了,我什么时候不守诺言了?”他走向前去,用手轻轻抬起路希达的下巴,“啧啧,好好一个美女,都变成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了。算了,看在你这么凄惨的情况,你这次的诽谤和诬蔑,我就不追究了。”
谢林放下他的手,用冷酷的目光凝视着二人。
“为了让你服气,我就勉为其难给你解释解释吧!我是答应过你们,不会杀了你们,而且还会放你们一条生路,但是——”谢林的嘴角微微勾起,“我说了是什么时候吗?”
“没有,对吧?”谢林笑着说道:“那你说我不守诺言是不是诬蔑、诽谤呢?”
“再说了,”谢林无视两人正以愤恨得欲喷火的双眼,自顾自地说道:“今天我来这里,不就是为了来完成我的诺言——,”谢林顿了一顿,脸上难得地露出一丝笑意,“给你们两个人一个最终解脱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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