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被打的服服帖帖,手下也被分散的到处都是,再也没了势力,只有他自己一人。尤其在入了黄忠麾下做一个小卒,深入的接触了这些基层的士兵,感受到了他们对王言极度狂热的崇拜之后,更是死了东山再起的心。
如此放下了心,他也更好的融入进去,感受着王言麾下军队的不同。他有勇无谋,但毕竟是统帅数万军队的大将,只能说战略意识差劲,但基础的军事素养还是很强的,甚至可以说超过了王言麾下的绝大多数人。
细细了解一段时间,他便觉得王言这个大反贼真的能得天下。
入伍配发棉服、棉靴、手套、帽子,一身的制式兵甲,还有军需的学徒帮着量身调试到合适的紧凑程度。吃食方面,也算是丰富,各种的咸菜,鸡蛋、鸭蛋、鹅蛋,每天都有肉汤,每周都能吃肉,油水相当足。基础训练一日两餐,高强度训练一日三餐。有着完善的休沐制度,以及退伍制度。
这些都说明了一点,那就是强大的后勤能力。
再有一点就是这些士兵都相当彪悍,尤其辽东的兵,他们随着王言的时间最长,成阵的时间也最长,训练的时候都往死里练,更别提打仗的时候,战斗力十分强大。
甚至成阵时间短许多的幽州兵,经过了两年时间,也已经融入进了军队,成了从骨子里就彪悍的一员。
这还不是全部,军队强制扫盲,从最上层的行军司马,到最基层的伙长,一层压一层,硬逼着普通军士识字,每天晚上都要学习。同时一伙的十余人,还要演练战阵合击之道,紧密协作。按照吕布的估算,在搏命的情况下,王言的一伙军士,能打二三十个他以前手下的并州军。
而到了正副伙长这个级别,也并不轻松。他们识字读书要读的好,政策要理解的好,还要参与从军执事组织的战术培训。他们要学会战术意识,学会伙与伙之间的协同作战,学会在没有百将领导的时候,如何自我重组,切入战场。
更高一级的百将,那就要到都尉部的从军长史那里学习更高的知识,培养更高级的战斗素养,战术意识,统御军队的方式方法,开始上管理课,思想课。
这是一套严密的军队上升通道,也是军官筛选方法。战功肯定是考量的条件,但其他的要素,更是重要。
吕布自我评价,他要是不能打,在王言麾下都出不了头。但能打的,肯定能出头。毕竟是军队,现在又是冷兵器时代,能打,能带着别人一起打,发挥出更大的作用,那就能出头。
如此种种,使得吕布在军队中老实下来,服从着他一脚就能踹死的伙长的领导……
王言也见到了吕布的老婆孩子,当然更见到了貂蝉,确实很漂亮,媚骨天成,身姿妖娆,也不怪吕布念念不忘。
当然他也仅仅只是看看,没有别的想法,单纯的好奇。尽管这个时候,小妾一样是交际的工具,但王大将军是正人君子,虽然烂事儿干了不少,但这么烂的事儿他还干不出来,他可不是豪族。
再说他的媳妇也不少,一天一个都得从月初排到月末,而且都是大家族培养的女子,个顶个的漂亮,个顶个的有文化,只不过貂蝉是有别种风情罢了。
见到了貂蝉,王言还跟吕布聊起了王允连环计的问题。结果得到的答案,有些出乎意料,因为吕布知道。
吕布说,在弄死了董卓,王允也死了之后,貂蝉就把事情跟他讲了。而吕布在弄死了董卓之后,自己也已经反应了过来。但是他并没有追究王允,更没有怪罪貂蝉。因为他自己也想杀董卓。
在吕布的同乡李肃游说他杀丁原纳投名状之时,吕布拜了董卓做义父,从那时他就想杀董卓了。和杀丁原的理由一样,是野心。他当然也不想头上有个爹。
不过现在吕布的野心已经被锤没了,对于王言十分尊重,对此,王言表示欣慰……
董卓的死,确实如同先前王言预料的一样,对于并州局势产生了很大的影响。先前要来打王言的韩遂、马腾二人,获知董卓死讯,李傕、郭汜占据长安,他们便没再行动,而后转道去了长安。
之后韩遂被打发到金城郡,马腾则是领兵驻扎在郿县,就是董卓修建郿坞的地方。
其实他们也是看王言没有更进一步的扩张,拿下了雁门之后就没了动作,只是在修路架桥,兴修水利,招抚流民,开展生产活动。
这让他们感觉不足为患,终究没有势如破竹的大面积占领土地,没有打到他们家门口,所以虽然十分重视,但下意识的,其实还是会不自觉的放松。
是因为王言扩张的速度看起来很慢,让他们以为时间还有很多。而没有同王言真正的交过手,士兵没有真正的打过仗,他们并不了解具体战斗力。
另外一方面,王言扩张的也确实很慢。造反到现在已经八年多,竟然才只是打下了幽州以及并州的一部分,对于能够征兵三十万的实力来讲,确实很不够看。
当然这是诸侯看到的样子,他们没有算上外面的土地,或者在他们看来,那些都是荒芜的地方,要也没什么用,根本没重视。
但实际上,如今的东北,已经全部被纳入到了统治,最北已经到了两千年之后的外兴安岭南侧地区,整个东北平原全部到手。
扶余、高句丽都被赶到了长白山的东侧,在山里讨生活,并且还不断的有人出逃,投靠到王言治下生活。他们的生活方式,除了自己找地方种几亩薄田,就是渔猎,再不就是采集山货、草药,捕猎野兽,在专门开放给他们的市场换取将军钱,再用钱去购买生活物资。
他们的储蓄都是将军钱,被控制拿捏的很死。
在这样的过程中,他们还要称臣纳贡,每年都要上贡数目不菲的各种物资,这两方一句废话都不敢有。他们很清楚,他们能活着,是因为弄死他们的投入与收益不匹配,而不是不能弄死他们。换句话说,王言没看上他们。
其实这两方的人口已经不多了,本来就没有多少人口,这几年一直被杀,被撵,被吸收吞并,基本上剩下的就是两方的贵族,以及强势控制的奴仆,加一起能有个两三万人就不错了。这时候的高句丽,还不是四百年后能给中原王朝添麻烦,坐拥六十万大军的高句丽,收拾他们真的太轻松了。
从头至今,王言与扶余、高句丽都没有爆发出一次像样的战斗,给他们收拾的瑟瑟发抖,还不敢投降。因为他们也知道王言的政策,根本没有他们的容身之地,要不然他们早投了,谁愿意胆颤心惊的过日子啊。
也是吸收了他们两家的人口,再加上不断的往那边迁百姓,这才能够将地盘扩张到整个东北平原。
除了东北平原,还有草原的地盘。对于草原的打击,在收拾了两年高句丽以及扶余之后,廖化便一直在冬日里进攻草原。
这么多年下来,已经打出去一千多里地,一半的草原在他们的掌控之中。
王言手下最强的部队,其实就是廖化掌控的骁骑营,一直保持着满编六千多人的状态。高强度的战斗,每年都得死上一批,少则几百,多则上千。
而骁骑营的服役制度,也是最特殊的。时至今日,骁骑营已经不再直接招募民兵,而是从其他各部遴选补充。服役三年之后,还会回到原部队继续服役,不断的带动其他部队的骑兵战斗力。
之所以没有扩大规模,主要就是要那么多的骑兵没有用,他又不着急,并不想如同汉武帝那般对匈奴打歼灭战。当然现在的鲜卑,也比不上匈奴。即便还苟延残喘,大部盘踞在并州的南匈奴也不怎么样,廖化早都把他们打跑了。
现在治下的所有骑兵,大概在两万多,占比不到三分之一。这个数量的骑兵,已经足够用了,没必要搞那么多的骑兵,消耗也大,不划算。而为了应对骑兵,他还有相应的钩镰等武器,甚至还挖掘人培养了一部分的重步兵。多兵种协同作战,互相克制,这是用兵必备的基本素质。
而且他的整体大战略,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徐图天下,稳扎稳打。大规模的战争,估计也就只有那么几场,因为那是敌人的殊死一搏。所以他不要有多少什么什么兵,他要的是够用,要的是能守住胜利果实。
打击草原,有廖化带着骁骑营打游击就已经足够。现在廖化打游击,那才叫精通,深谙袭扰之道。鲜卑也知道一旦入冬,廖化必定来袭,他们当然也会组织各部落,提前准备防守。但是没用,廖化比他们都熟悉地形,战斗经验太丰富了,玩战术,鲜卑人真不行。
明知道廖化会来,也确实组织了反击力量,但就是打不过,每年冬天,鲜卑都要消失很多部落。他们的食物被廖化破坏,他们的的男人被廖化杀死,剩下的女人孩子,不是死了,就是不得已投奔了别处的部落。
与之相对的,是彻底的归属王言治下的鲜卑人,他们有固定的大片草场,还有专门预留出来的用作青储的草场,有农学博士专门的研究草种。有砖瓦房盖起来的牛羊马棚,给牲口们遮风挡雨。有专门的兽医,研究牲口的病症。每个亭都有市场,可以买到需要的东西,他们都能负担的起。
还有学堂,一个县的孩子都在一起识字、读书、练武。他们每年只要交一些钱,用于给孩子们吃喝就够了,并且也不贵,他们只要卖上一些羊就足够了。
现在他们还开发出了奶粉,奶牛的奶可以制作成粉末,热水冲泡,跟牛奶一样,有女人的奶水不足,奶粉也能代替一部分,这使得奶粉十分受欢迎。谁家里只要养奶牛,接了奶之后运到厂里,立马就能换一笔钱,而且还不少。
不只如此,每到冬天,大雪封路,草原上的军队还会到处巡逻。他们会帮助受灾的家庭,也会驱赶草原上凶残的野狼。
他们可以吃上自己的养的肉,他们冬日里可以在有着明亮的大玻璃窗的屋子里,呆在滚烫的火炕上,不为如何度过漫长的冬天发愁。
当然那边的鲜卑人,肯定不知道这边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但是王言多贼啊,下令组成了一个鲜卑人的商队,专门去对面行商,兜售这边的好东西,宣扬他们这边的好。
一开始肯定是死人了,这是部落首领的厌恶,而且王言选人就是送死的。将心比心,换他是部落首领,他也杀。
毕竟我被王言打的那么惨,听说投降首领都不能活,结果王言还敢派人来这说那边多好,这边多不行,那怎么行呢?多气人啊?这要是不杀了,念头肯定是不通达,觉都睡不好。
人肯定是不能白杀,在商队无一幸存,货物也被抢了之后,当年的冬天,那个部落以及周边的几个部落,就被廖化杀了一遍,手段相当残忍,不接受投降。
下一次再去就彻底好了,商队十分安全。
另外一方面,也是因为王言封锁了草原,只有他这一家过去做生意,草原又缺物资。再加上杀伐威慑,所以商队很顺利的行走在草原深处,一边卖货,一边宣扬政策,讲着生活多么好,一边还制作着草原上的地图,贡献相当之大。
有了他们宣扬,很多部落的牧民,或者说是奴隶,因为他们都是部落首领的财产。这些人直接就杀了部落的首领,然后过来投奔王言。
还有的,是等到廖化杀到跟前了,选择投降。
至于说剩下的那些各部落的鲜卑首领联合,发兵过来攻打王言,他们没有挑大梁的,组织不起来那么庞大的力量。而且因为被王言封锁的关系,他们的后勤能力很弱,兵甲并不充足,组织不起来向样的力量。
再者王言这边,鲜卑男丁留了很多,他们都有兵甲战马,真要是动员起来,王言都不用调集其他地方的兵马,这些归顺的鲜卑兵,能拉出来五万骑兵。这还是经过了筛选的,条件不够的不让上战场。再打一段时间,辽东能发十万大军,幽州能发十万大军,这是能打穿草原的力量。
当然这很理想化,毕竟还要考虑上千公里的补给线,考虑其他敌人的攻击等等。但意思很明白,王言并不惧怕大规模的战斗。只是他比较爱惜民力,爱惜粮食罢了。
所以在草原上,他也有一片大大的土地。
综合东北平原、幽州以及草原的大片土地,从一八四年起兵,到一九二年的今天,八年的时间,稳步发展,实际掌控着这些地方,王言的发展速度其实并不慢。
但诸侯们并不知道这些,他们的商队没有办法触及到那么广袤的地方,他们也不敢瞎打听。王言治下百姓的防备意识那是相当的高,话太密了容易被绑住送官,人家战斗力还强,村里一吆喝,一下子就能出来几十个拿着兵器的男丁,吓人的很。
董卓的死,带来的局势变化,没有打起来大仗,这让郭嘉有些小小的失望。他一身屠龙术,竟然没有用武之地,每天只能干着雁门太守的工作,还不如在将军府做从事呢。毕竟那边能接触到全部的信息,各种的数据综合一看,治下发展到什么程度一眼即明。
不过他闲下来的时候也思考过,他发现大将军用兵的节点都很关键,地方选的也好。
最初起兵跑到辽东割据,当时黄巾未平,辽东偏远,无暇顾及。辽东豪强、官吏、乌桓人虽然组织了反抗,但是在硬实力上差的太多。两场五千打两万的夜袭,奠定了雄踞辽东的基础。
而后刘宏驾崩,王言果断进兵临渝。诸侯讨董之时,尽取幽州。这一次又是进兵并州,本以为会有多方的大战,实际上却是只有太史慈夺雁门关打了一个月。
到今天为止,王大将军的操作,只有两个字,丝滑。似乎没有遇到任何的阻碍,也没有打过一场硬仗。
王言不知道郭嘉想的,若是知道,大概也是一笑了之。
因为那并不轻松,如果不是他强,第一波夜袭两万的战斗就结束了。后来公孙度组织的联军,多方向打击,不是他强,也完犊子了。更早一些,不是他的强大,即便能拉起来几十万军民的队伍,也无法长久的维持,早就崩溃了。
都是靠他一人之力,打下了基础,这才走到了今天,手下有了那么几个文臣武将使唤……
这天,王言日常的在将军府的书房中处理各项事务,如今已经入冬,各种的统计要开展,过冬的各项工作要做到位,生产活动要统筹好,一样的不轻松,可不是老婆孩子热炕头那么简单。
亲卫通报了一下,打断了王大将军的工作,少顷,许久没有出场的早期关键人物甄晟走了进来。
“晟见过将军。”甄晟恭敬的行礼。
王言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说话,笑问道:“孟光何来啊?”
甄晟拿了一封信放到桌子上推过来:“韩遂遣使来信,欲通商修好,又提及多年前于姑墨种植棉花一事,言说棉已收成许多,武装军队已做保暖之用,保暖甚好,欲售多余棉花,问将军是否遵守当初承诺。”
他说话的时候,王言也扫完了信,想了想问道:“来使何在?”
“暂居馆驿。”
王言点了点头,吩咐道:“带其来见。”
“是,将军。”
甄晟拱了拱手,转身出去安排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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