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吃过刘三儿炒饭的街坊大妈对着地上的刘三儿狠狠唾了一口,当场就是破口大骂:
“这个狗东西,你连老街坊你都害啊!记不记得当年你家断粮,还是我老婆子借了一袋粮食让你家撑过了冬呐,我好心照顾你生意,没想到你却在饭里下毒,真是良心都被狗吃了呀!”
旁边的人听了更是咬牙切齿。
“对,这狼心狗肺的东西真该死!”
……
“大家别急,这还没完呢,这毒可不是那么简单。”
高景飞大声阻止了人群激动的情绪,又当着大家的面,打开那装猪油的罐子。
这猪油看起来跟别的大油没什么区别,高景飞小心的从其中舀了一点点出来。
古代炒菜做饭最喜欢用的一般都是猪油,菜油反而更贱。
这不奇怪,其实一直到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咱们国家还都是以猪油为主要食用油,后来油料作物开始大面积种植,植物油才成为主要食用油。
从营养角度来说,植物油和动物油在炒熟了之后营养都是一样的,都是脂肪而已基本没有什么差别。
“那位老哥过来帮帮忙!”
高景飞让之前那位摊主帮忙从笼子里取出小公鸡,掰开了小公鸡的嘴,在众人围观之下,滴了一滴罐子里的猪油在鸡的嘴里,然后才将鸡放在地上。
顿时小公鸡落地之后便咯咯咯的挣扎起来,如同喝醉了酒亦或者翻了羊癫疯一样抽搐着在地上打转,不过短短一两分钟,就倒在地上只会伸腿了。
那摊主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口里叫道:
“这油有毒!”
其他围观者见到这真实的一幕,全都既惊且怒。
“特么的真有毒……”
“好烈的毒啊!这鸡怕是不行了,才喂了一滴而已……”
“好你个刘三儿!你小子真往饭里下毒,怪不得我小舅子这些天得了痢疾下不来床,都是吃了你的炒饭……”
那王班头见状马上就是脸色铁青,因为这种烈性的剧毒绝对可以害死好多条人命,这对于一向秉公执法的他来说是不可容忍的事情。
他马上露出诚恳的歉意对高景飞长揖拜道:
“多谢道长为我和魔都百姓揭露这桩恶事,这刘三儿平时虽然混账了些,我却没想到他竟敢如此大胆恶毒的在炒饭里下毒,就是不知道这毒是什么毒?中毒的人又如何去解救?还请道长教我!”
周围其他人也赶忙跟高景飞道谢和说好话。尤其是那些个吃过炒饭的人,好几个都跪下哀求,生怕这位小道长不管他们了。
“都请起,大家快起来。”
高景飞是头一次遭遇这种情况,有毒他能看得出来,但什么毒就不能分辨了,于是不由求助于身旁的张景升。
“师兄,你看这毒是什么情况?”
张景升虽然也就比高景飞大三四岁,但他生性活泼,又跟师门长辈去过不少地方,也见过多次大场面,所以站出来说道:
“各位不必担心,先让我师兄弟看看这毒。”
有这位年纪大一些的小道士安抚,又有王班头的威慑力,人群也都安静下来,看着两个道士在那里研究。
高景飞虽然知道油罐儿之中那浓郁的如同黑石油一般粘稠浓腻的黑气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具体是什么东西他却不知道。
张景升其实也是心里没底在那故作镇静。
他先是看了看油罐里看不出异样的奶白色大油,又检查了下已经身子僵硬,只是偶尔爪子抽搐一下,表示自己还有一口气的可怜小公鸡。
然后心中暗自松了口气,是他认识的东西。
心里有底的张景升当即说道:
“我觉着这很可能是尸毒的一种,寻常人沾染上了就容易有损阳气,时间长了便会变成不人不鬼的模样,最后不是沦为僵尸就是变成尸鬼。”
人群中顿时近乎连连。
吃过刘三儿炒饭的几个人更是吓得发出尖叫和哀嚎。
还有一个当初就崩溃大哭道:“老天爷,我怎么这么倒霉!”
张景升见状赶紧接着说道:
“当然大家也不要担心,只吃过一次的毒性并不多,短时间内并不会发生异变。只需要每天三顿连续服用一碗生糯米浆拔毒,再用柚子叶和艾草沐浴,过个七八天把毒拉出去就没事了。”
“本就体弱多病的,也可以去药铺或者医馆,寻坐堂的大夫开几剂提振阳气的药回家配合着一起治疗……”
“不过要是这炒饭吃的多了,恐怕真就要去找法师和大夫两边配合救治,才有机会捡回一条命呢!”
围观的街坊等人得到了解释,顿时感谢声连连响起。
一些吃过一次刘三儿炒饭的人也随之松了口气。毕竟刘三儿的手艺原本就不咋地,要不是加了料,平时根本就没几个人来买。
“多谢道爷的救命之恩哪!”
“就是,今天要是没有这两位小道爷,估计我就耽误了治病,到时候变僵尸了岂不是白活一场,连媳妇都没娶到就不做人了?”
旁边顿时有熟悉的街坊瞎说起大实话:
“你小子就算不变僵尸估计也娶不到媳妇!”
那人顿时脸色涨红,当场挥手反驳道:
“去去去,瞎说什么呢?保不齐我就祖坟冒青烟发了大财呢!”
……
除了这些直接的受害人,还有不少没吃过刘三儿炒饭的人也称赞两个小道士起来。
两个衙役其中之一也是住在附近,看样子似乎以前也吃过刘三儿的炒饭,此时咬牙切齿的提着水火棍就往地上的刘三儿屁股上狠狠招呼。
然后嘴里还骂道:
“好啊,没想到你小子竟然真的犯了王法,看来今天这顿牢饭你是不吃也得吃!”
刘三儿顿时吓得涕泪横流,呼嚎着为自己叫屈:
“冤枉啊!李哥,我冤枉啊,看在以前的孝敬上帮小的一回儿,啊,别打……”
他这一说那衙役打的更用力了。
刘三儿顿时转向那中年捕头哀求:“王班头,我冤枉啊,我真不知道那大师是害人的神棍!”
“什么大师?”
王班头和高景飞两人还有后边的两女都敏锐的发觉了刘三儿话里的重要信息。
在王班头的威慑和两个衙役凶狠的招呼下,刘三儿抽抽噎噎的说了实话。
“我,我之前赌输了钱,生意也不景气,偶遇了一位大师,给了我一小瓶灰油,他说只要我把这油掺入饭里,我的生意就能火。”
王班头不怒自威的脸上更加难看,质问道:“那你就听那劳什子大师的话去做了?”
“我只是想要赚点钱好去顺发赌坊捞回本而已,我把那小瓶子油掺在大油里,这三天果然天天都把炒饭卖光!我看吃的人也没犯病,也就放心去卖了。”
那边高景飞却插话说:
“那油还有剩吗?那个所谓的大师是什么模样?”
刘三儿看了一眼王班头,不敢不回答的说:
“都用了一滴也没剩,都在那罐子里呢!”
“那大师身形不高,是个老的,看起来像四五十,也可能六七十,对了,那人很瘦,就跟干了的柴火一样,脸像腊肉黑的吓人……”
说完刘三儿趴在地上卖惨的痛哭流涕哀求道:
“我真不知道这东西有毒啊,看在老街坊的情分上王班头您得给我说说情,留我一条活路啊……”
谁知那捕头却完全不顾情面的说:
“嘿嘿,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钱你也赚了,现在却把罪过都推在人家身上,你小子也算是帮凶,把他带走!”
人群中顿时一阵叫好。
“好,王班头好样的,不愧是铁面无私!就该把这害人的狗东西关进大牢好好教训一下他。”
“没错,这小子从小就偷鸡摸狗的不是好人,要是不进大牢里,说不定又生害人之心哩!”
不过等王班头命两个衙役将刘三儿押起来,准备再去找那两个小道士一起回衙门问话的时候,发现两个道士已经不见了身影,就连那两个洋婆子也不知何时没的。
两个洋婆子走了也就走了,涉及洋人的事情都是麻烦,他这个小班头还是不掺和最好,但是两个小道士却是真有本事的,他还准备将对方介绍给几位老爷帮助侦办这次的案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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