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边待了ー日,第二天敖使还想继续留叶天再大庆三天,考虑到需回长安受封赏,只能作罢。战船再次起程,这次依旧没有直奔长安,而是在河内郡停了下来。
叶天想去拜访下许负,这位未自两千年后的唐朝人,想听听她来讲述两千年后人类和妖是如何共存的。
战船从河内郡停下后,当日郭解将手头的活儿都放下,前来拜访叶天。
如今郭解的声望,比之三年前更高,无数游侠健儿以能拜访他为,可以说在民间的声望,郭解已经超过了当初的剧孟。
郭解的名声更大了,游侠风气反而越来越少,甚至经常劝那不务正业的游侠务农桑,善待父母。
并不是郭解突然了,而是他知道冥冥之中,有那么一双眼睛在看着自己,只要自己走一步,那双眼就会降下雷霆之怒,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随着地位越高,郭解对叶天的畏惧就越深。
郭解拜访来了一个恶耗,许负半年前就去世了,享年八十有四!唐朝,一个女人能活到八十四,已经是喜丧了,如赵佗那种超长待机的属少数,不能强求的。
得知许负去世后,叶天特意带着义妁,去了许负的墓前祭拜,这位与她同样是穿越者的老人,没能亲眼看到唐朝崛起的一天,走的时候,想必是带着无尽遗憾的。
对于许负,叶天的内心有着同为穿越者的忌惮,以及他乡遇故知的亲切。然而许负似乎看的开,可能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她就像祖母一样,看叶天的时候,眼里尽是慈祥之色。
叶天将清酒倒在墓碑前,对身边的义妁说:“夫人,鸣雌侯对我有大恩,如果我杀栾大时,如果不是鸣雌侯入劝谏,即便性命无忧,只怕也要在牢狱中呆上几年。”
“许家大恩,妾身也谨记在心。”烧纸焚香之后,俩人在许负的墓前拜了四拜,又在河内郡待了三天才离开。
在叶天临走前,郭解说当初许负身边的老伯去了长安,现在应该住进了叶天的府宅,他是去保护少主韩妃。
如果不是白洛再三肯定,叶天甚至会怀疑,那位老翁并不是人,而是种完全化形的大妖,正常人到了他那个年龄,就算身体再硬,也要走下坡路了啊。
既然到了河内郡距离长安就一步之遥了。当叶天的战船距离长安里外的时候,被迫再停了下来,献俘是要一系列流程的,这些侍李,只是知道有这一项,这时就需要专业的人来安排。
像祭祀献俘的事儿,自然是太常来安排。掌管祭祀的太常,手官有太史、太祝、太宰、太药、太医、太卜六令,及博酒,这次派来的是太史令,除了安排礼仪外,还要记录此次征战的经过,最后编入唐史传承下去。
后世的所有国家中,唯有中国的历史记载足够详细,因为有一位又一位的史官,兢兢业业的将当代所发生的事情,编撰书写好,然后再传承下去,让子孙后代知道,他的先祖所左右的功过是非。
也正因为如此,华夏人缺乏对神的信仰,他们更相信那些活生生的人,是他们创造了历史,而不是虚无缥缈的神,只会降下灾难和苛责的神。
这些人留下的精神,激励着一代又ー代,让后人知荣辱、明事理。所以华夏人不信神,更不信命,他们更相信自己的双手和努力,哪怕遭遇天灾人祸,依旧能挺起胸膛迎难而上。
之前的太史令刚卸职不久,新一任太史令叶天认识,正是当初在李广府里,将灌夫打的找不到北的司马谈。
叶天虽然在闽越渡过大半年,平日里总在营帐中带着,脸色较之以前反而显得有些苍白,不过他的腰杆子,始终挺直如长枪一样。面对司马谈,叶天表现的很恭谦,这让司马谈有些受宠若惊。
如今叶天炙手可热,即便面对李广这种老牌名将,也是底气十足,没道理跟自己行礼啊。他当然不知道,叶天这也算是爱屋及乌。
虽说历史上的司马迁写《史记》,叶天和李广的传记时,带有强烈的感情色彩,可即便如此,依旧秉守着史学家的职业道德,将俩人的传记,原原本本的记录下来。
司马谈其实对献俘的礼节之类的,并不关心,他关心的是叶天带兵的全过程,这是要记录来流传万世的。
叶天也不忌讳,他充分的满足了司马谈的好奇心,听到叶天使条条毒计,司马谈纯洁的内心受到了极大的震撼。
他再三找人求证,得出的结论是叶天所说,片言不差。这让司马为难,历史容不得作假,这是史学家的底线,如果背离了这个底线,配被称作史学家了。
但如果一字不差的记录下来,马谈辗转反侧,最后绞尽脑汁,终于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记录下来。
在司马谈撰写的时候,白洛偷偷背下来了,然后又将内容讲给叶天听。当时正在吃饭的叶天,听到白洛讲述司马谈撰写史料,直接把嘴里的饭都喷了出来,连米粒都喷进了鼻腔。
司马谈确实有一写,所记录的内容保证真实,即便亲身经历过的李青,也挑不出错来。只是用的春秋笔法,将原本心狠手辣的叶天,直接塑造成心怀天下,救东瓯、闽越人民于水火之中的大英雄。
没有写叶天从一开始就憋着坏,要弄死东瓯国和闽越国,关于东瓯国的历史,一笔带过。攻打闽越国的原因,则是义正言辞为东百姓报仇,并详细书写了东瓯国之惨状,唐朝发兵也是为附属国讨回公道。至于顺便将闽越国收纳进唐朝版图,那都是顺带的,不值一提。等叶天缓过来后,已经开始琢磨,是不是要讨好下司马谈,这春秋笔法也忒厉害了。
说是这么说,让叶天有些不理解的是,按照当初许负的说法,在许负穿越前的那个时代,关于叶天的史料非常少,这不应该啊!
自己穿越后,没道理会不知道,跟司马谈和司马迁搞好关系,如果是没打胜仗也就算了,既然能打胜仗,为何没有记载传承下去
三年前,大破突厥军,斩突厥左右大当户,这么重要的战绩,没有道理会不记录进史书中,难道是遗失了还是说后面发生了什么,以至于史书中记载关于自己的那没有完整的传下去
闹不明白,干脆不闹了,反正以后早晚会知道的。解决完“正事”,司马谈自然要安排关于献俘的事情。
献俘部分,唐军还没有抵达长安,还要些时日,不过因为叶天在河内郡多天,算算时间也不用再等多久。
“冠军侯,此次献俘,天子希望能将声势搞得浩大些,最好能体我唐军之威猛。”
“声势浩大啊。”
叶天知道刘彻是什么打算,这就是造势,关中人都是血性唐子,都是不服输的主儿。
即便是面对突厥来犯,这些唐子也丝毫不曾皱过眉头。
可自从高祖之后,唐朝的大胜仗,基本都是对内战争,无论是诛吕还是七王之乱,都是自家人打自家人。
对外还真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之前突厥来犯时,没有讨到好处,但那也是突厥跑到自家屋里耀武扬威,最后被轰出去。
光彩吗在叶天看来,非但不光彩,反而丢人至极!别人来自家里闹事儿了,就算没一刀砍死他,至少也得打算条腿吧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公共所嘛。
重臣们的想法也差不多,这场对外战争,是唐朝自高皇帝以来,首次对外的绝对大胜!
当然要搞得声势浩大些了,最好要全天下,乃至突厥人也知道。就算是主和派,也是希望通过强大的国力,震慑住突厥,让他们不敢轻易进攻唐朝,而不是摇尾乞怜,通过不断的纳贡来维持和平。
叶天考虑后笑着说:“要威风啊,这倒不难,等后面的唐军带着闽越军的首级和巨象、猛兽到来后,想弄多大的排场都行。”
“再让那些榕树妖显出本体来,一个个堪比机关兽入城,胜势绝对浩大。”
说到这里,叶天又想到了虞终,既然要宣传,那还有谁比虞终说家更有效的
当天夜里,叶天将虞终从长安叫了过来,在没有献俘之前,叶天能进长安的,要一直留在城外,这种事儿吧,属于礼节问题,你必须,没办法的。虞终跟叶天混了两年,如何不懂叶天的手段,来的时候,就来了数篇小说的成品,请叶天来定夺。
“家主,关中唐没有几个去过闽越的,要说突厥的骑兵,他们不少都见识过,但要说这战象、猛兽,根本是听都没听过,故此臣特意收集了关于越的资料,加进了小说中。”
“如此一来那些人听说书人讲解时,就对这些巨象、猛兽,巫蛊有了详细的了解。等了解之后,在看到献俘时,就会震撼家主之危,唐军之强!”
叶天从虞终手里接过内容看完,内心只想对他竖起一根大指,果然你们玩文字个个心都脏,真够不要脸的!
在虞终所撰写的小说中,将闽越描绘成仅次于奴的国家,国越人被掌握巫蛊的邪恶方士所统治。
这些方利用巫蛊将越人培养出天生的战土,他们刀枪不入、像不畏死,并且力大无穷,是天生的杀机器。
又描写闽越地理环境恶劣,根本不适合人类生存,简直堪比人间地狱,邪恶的方士,力大无穷的战士,还有恐怖的环境,以及无数大妖、兽,如此恐怖的组合,依旧能够战而胜之,可见唐军之强,恐怖如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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