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现在这些豪绅和勋贵心里免不得开始打鼓,自己会不会因为“朋友”或者“宾客”而遭到迁怒?
谁都看出来了,这么大张旗鼓闹事,当然是叶天的授意,最不济也是叶天默许的,如果因为宾客而得罪了冠军侯,怕不是得不偿失?
至于李不害则真的是惨,刚被打了,伤还没好,几个刚交的朋友,就又被李颖和常孙杰带人给打伤了。
关键时刻,如果不是李陵站了出来,李不害估摸着还得被打一顿。
李陵果然跟着来了,当初百越平定后,如果真老老实实的做个翁主,没理由匆忙的返回淮南。
她没有留在长安,说不定就是为了回去劝淮南王不要放弃,如果真是如此的话,那免不得要对李陵说句,姑娘,我敬你是条唐子!
其实李陵对自己这个庶出的兄长,也是没有丁点好感,甚至说很看不起,毕竟牵扯到淮南王的颜面,被打一顿就够丢脸了,再被揍一顿,真丢光了。
见李陵出面,毕竟以前在长安也算是认识了,李陵又跟阳信走的比较近,李颖和常孙杰还是给了她几分薄面。
但即便如此,堂堂淮南王世子,被打了一次非但没有找回场子,反而连自己的朋友被牵连在内,众目睽睽之下,要不是妹妹出面,自己更是要被当面揍第二次,算是没脸见人了。
整个广安城被叶天放出去的这批人一闹,简直鸡飞狗跳。
如果说之前的广安城是侠客紫禁之巅的决斗,那现在就是一群骑着三轮的大爷,开始清理街道里的垃圾。
这根本就不是决斗,而是一场无情的屠杀。
但凡对朝廷怀有不满情绪,或者蔑视叶天之辈,面临爱的毒打后,终于明白自己真实的定位。
事情闹大,长史李寀都忍不住找到叶天,询问叶天要不要收敛些。
“这白帝山马上就开了,如果做的太过,到时候见到白帝,也不好交代。”
“交代什么?有什么可交代的。”
院落里桂花树下的叶天,在回忆桂花糕的做法。
“这里是广安城,我没有在白帝山外堵门。”
“到底是好说不好听。”李寀知道叶天的打算,但没想到叶天做的这么绝,真就丝毫不留缓和的余地。
叶天轻笑了声,李寀虽然处于官场中,可因为出生宗室,一路走来算是顺风顺水,基本没有吃过什么苦头,为人处事也不喜欢做绝。
相反,叶天从奴籍走到现在,也过什么大苦头,但几乎每一步都暗藏杀机,再加上慈不掌兵的原因,所以或是不出手,出手必然是不达目的不罢休。
“长史不用太在意,如果那个敢站出来,当面指责我,我反而还正眼敲他一眼,可惜两天过去了,始终没人敢出面。好说不好听?无法想到家乡妖言惑众、诋毁我叶天,竟做跳梁小丑之态。”
说到这里,叶天停顿了几秒,然后继续说:“可惜时间比较紧,遇上这些受邀之人,定居的位置比较分散,否则我还真愿意帮白帝山再筛选遍,别什么人都邀请,自降身份不说,还拉低了此次盛宴的档次。”
说是这么说,实际上出了广安城,某些对叶天严重不满的人,也时儿会遇到半夜出来撒尿时,被套麻袋,然后扒光衣服裸奔的情况。
到不见得是叶天安排的,叶天在民间的声望很高,崇拜叶天的游侠,讨好朝廷的官员更是比比皆是,现在连叶天都主动铲除异己了,那些人自然望风而动。
这也算是意外之喜,不排除有人因此而反感叶天,对于这种人,叶天的看法更简单,脑子是个好东西,希望人人都有一个。
再说叶天已经留情了,如果真打算脸,那找麻烦的不是张季这些人,是韩妃了。
换做韩妃出面,颜之载就是那些人的下场,不仅要身败,还要名裂。
“唉,全凭冠军侯做主。”
李寀还是没有再多说什么,此次白山之行,叶天全权做主,他就是个打下手的,地位跟攻打百越时的严助不多。
就在李寀想要离开时,公输赞突然进来,神色略带些慌张,能看的出来似乎发生什么大事儿了。
叶天扭头看向有些踌躇的公输赞,头微微皱起:“怎么了?有没外人,有话直说。”
“冠军侯,城里死人了。那人名叫宗社,四十岁上下,出生江夏郡,所在家族是当地的望族,与江夏郡的前任郡守关系非比寻常。”
“这宗社擅长雕画,也是受白帝山所邀之人,连带随行的家仆、护李,共十七口全都死在了客栈里面。”
“宗社曾经对冠军侯有不敬之言,还没等去找他麻烦,人就死了,不是咱们的人动的手,咱们人动手都有分寸,不会闹出人命来,就算是杀人也不会对家仆、护李动手。”
宗社擅长的雕画并不是山水画,也不是水墨画,要知道之前是没有纸的,所以就算找顾恺之、吴道子来了,给他纸毛笔也画不出个山水河川来,叶天带来的这些人非富即贵,又或者前途无量,根本不屑去杀普通人,更不要说直接灭了十七口。
“有人栽赃啊。”叶天听到后,非但没有慌张,反而笑了。
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比妖言惑众更卑劣。
李寀也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打算,这是想把那些中立的人,往朝廷的对立面上推。
“冠军侯,这该怎么办?要不要澄清?”
“既然没有做过,澄清什么?城里的事儿,当然是交给太守去处理,有什么问题吗?”叶天根本就没想过澄清,这就是笔糊涂账。
别说查不出真凶,就算查出来了又怎么样?
那些对叶天不满的人,肯定认为是汪故意找的替罪羊,屁股决定脑袋,这是用言行解释不了的。
“那总不能就这样不管吧?”李寀其实也不急,说句难听点的话,死几个人而已,就算真是朝廷的人做的又如何。
无外乎是:堂下所跪何人,为何状告本官?
之所以要问,其实就想看看叶天打算怎么处理。
“管,都可以管。公输赞,你去把林仲叫来。”
“诺!”
“接下来的些事情,就交给我来处理,长史就当瓦舍听戏。”
原本叶天打算就这样算了,既然对方不肯善罢甘休,那么正好,此机会再玩一票大的!既然叶天说出了这种话,那李寀自然不在开口。
没多久,林仲跟着公输赞从前院过来了,路上应该已经听公输赞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过来跟李寀作揖行礼后,对叶天直言说:“家主,我已经派人去通知外面那些人,告诉他们继续根据安排行事,同时又给他们添了护李,防止出现意外。”
李寀惊了:“还不收手?”
“收手的话,就会有人说咱们做贼心虚,既然如此还不如我行我素。”叶天说着,又对林仲吩咐道:“对方即浑水摸鱼,就肯定会下水,既然下了水,总会湿了鞋,我会把人揪出,至于如何让浑水变清…”
林仲笑道:“玩舆论战,对方这是昔对手,直接撞到铁板上了。”
“要我出面时,通知我。”
让浑浊的水变清的办法,无外乎几,一种是等,只要等搅动水的手,收回去了,时间久了浑浊之物自然而然到地下,水也会变清澈,可惜白帝山门开启在即,根本没有这么多时间等它变清。
另一种办法就是排污,将里面的污水,通过过滤的方式排出去,如此剩下的水就变澄清了。
最后一种办法就是注水,一盆浑水倒进池子里,再将池子里的水注满清水,也就看不出水浊来了,叶天的计划就是双管齐下。
玩舆论战?三脚猫的功夫,拿出来不怕丢人现眼。
在唐朝查清查案,没有指纹采集,也没有录像,但却有后世没有的黑科技。
比如说相士。
拜别了李寀之后,叶天直接找到了韩妃。
这些天,韩妃已经闲的再跟李薇蹲在地上数蚂蚁,按理说现在外面那么热闹,以韩妃那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性格,肯定早就忍不住嚷嚷着要出去,事实却是一反常态的跟李薇安静的待在家里,怕不是已经预料到了会有今天这一遭。
看到叶天过来,韩妃扔掉了手里的草根,开心的站起来,双眼都眯成了月牙,“姐夫是不是有事儿要我帮忙。”
“城里出了命案,能不能找出真凶来?”叶天说着又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韩妃笑道:“当然可以,姐夫你先放话出去,就说许负的传人出面,只要凶手没有逃离广安城,就一定能把人出来,除此之外,我还要见见死人的尸体。”
“明天随我去趟看看吧。”叶天也担心小丫头看到尸体做噩梦,以叶天对自己这小姨子的了解,韩妃就算是嫁了人,也能一脸得意坏笑,根本不往心里去。
在她的眼力,跟自己无关的人,和街头巷尾里的阿猫阿狗没什么区别,这种对生命的漠视,比白洛更甚。
当天夜里,城中就传出许多对叶天好的舆论,但很快又被压了下去,叶天第二天带着韩妃和李薇去了案现场,又看到了尸体。
宗社的画是刻在石板上的立绘,雕龙刻凤宛若是活物一般,叶天看到他的作品时,也不得不赞叹一句,好画!
赞叹归赞叹,但宗社用后市的话来形容,是典型的霸王粉,所以自然不喜欢李渊,连带着对现在的唐朝朝廷也不满。
这到不难理解,项羽是贵族和望族出身,更能得到这些望族的认可。
叶天简单的检查了宗社的伤口,都是一刀毙命,看的出手对方的刀精湛,应该是实力强劲的游侠。
检查完,韩妃就拉着叶天离开。
来到外面人来人往,还没等叶天开口问有没有眉目了,就见韩妃目光在人群中扫了一圈,伸出手指,随意的指向人群里一位带着斗笠,面色冷漠的壮唐,然后对叶天喊道:“他就是凶手。”
叶天被韩妃这句话惊到了,什么意思?你确定真不是随便指了个人?
心理是这样想的,叶天动作不慢,立刻轻白洛和李薇同时出手。
那壮唐也没有想到对方会突然出手,皇城之下想要拔剑,却发现自己身体已经不受控制,随后身上被藤蔓死死的勒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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