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在平常他很愿意携公主游山玩水,游离四方,满足她的好奇与兴趣。
怎奈战场形式万变,刀兵无眼,带着公主行军打仗,既不安全,也不符合规矩。
“不要啦,豫章回去,父皇肯定责罚的。”豫章抱着叶天,把冰凉的素手伸进叶天铠甲内,仰首着叶天说:“何况玉漱给姐姐留信了。”
“不行。”
叶天斩钉截铁的说。
行军打仗,哪有带女眷的,何况边塞寒冷,对方肯定受不了。
“求你啦。”
豫章公主身躯不断挤进叶天怀里,紧紧抱着他说:“玉漱乖乖留在郎君身边,不给郎君添乱,好吗”
契苾何力不甘心于林川远去,七八万步骑止步于云中城。
擒王。
必须擒王,搭救颉利于危难。
不然,林川越想深入南方,越难搭颉利。
“没错思摩,你也率军南下,我亲率本部攻城,当日之仇,由我来报。”欲谷设怒目直视云中,抓着刀柄厉声说。
数日前,尉迟宝林领军偷袭,杀的他人仰马翻,落荒而逃,几乎颜面尽失。
今尉迟宝林率军独处云中,他该报仇雪恨,亲手打败对方雪耻了。
闻声,阿史那思摩神情严肃询问:“王叔,可知其他神武军前往何处”
一路南下,不曾遭遇唐军,以欲谷设所言,云中附近也不见唐军主力,那么,神武军究竟前往何处
不能确定神武军主力,他总觉得危机如影随形。
欲谷设面色疑惑,摇头说:“目前,斥候尚未查出神武军主力踪迹,但绝不在云中附近,昨日林川抵达此处,至今未有军队出没,兴许他们前往草原协助李靖了。”
兴许
这话说的太随意了。
突厥接连败于林川,连汗王都沦为俘虏,再轻视林川则有性命之忧。
阿史那思摩顿了顿说:“契苾何力,你留下与王叔攻城,我率本部搭救汗王。”
“不必,杀鸡焉用牛刀,大汗安危更重要,即使云中附近藏有唐军,若你们救出汗王,这点兵勇算什么”欲谷设大义凛然的说。
阿史那思摩见欲设神情坚定,没有再反驳,叮咛道:“王叔,能取云中城最好,若遭遇唐军奇袭,即刻领兵南下与我们汇合,即使不能搭救汗王,也要把河东道变成修罗战场。”
“我懂,都懂!”
欲谷设催促:“时不我待,你们快去追杀林川。”
云中,城头。
尉迟宝林领军保持作战状态。
眼瞧着大股突厥精骑与城池擦而过,轰隆隆向南方而去,不由得松口气。
请战时,林川告知他有突厥精骑杀来,却未告知他七八万精骑杀来。
幸好仅剩下欲谷设,否则,即使拼尽全力,战死城头,怕也没法守住云中。
斥候监视,确定契苾部、阿史那部领军离去,尉迟宝林即得瑟起来。
收拾突厥三部费劲,收欲谷设却似庖丁解牛,游刃有余。
望了一眼外面的欲谷设,刷迟宝林抓起长弓搭箭,箭锋瞄向欲谷设朗声高喝:“欲谷设,老夫等你好久了。”
一声巨响,利箭离弦飞驰而出。
欲谷设闻声侧身仓皇闪躲,等箭矢刺进地面时,他面孔怒意更甚。
他率部在边境监视两日,盼着领兵南下,为战死的儿郎报仇,尚未没有指挥兵勇发起进攻内,尉迟宝林这贼子竟然敢先发制人,简直活腻了。
等他许久了。
“老子忍你许久了,进攻!”
“进攻!”
欲谷设气的跳脚,扬刀指向云中城咆哮。
顷刻间,心怀仇恨的兵勇好似林间发起的兽潮,驾着马肚催促战马前行,弓箭手拉弓射击迅猛的还击。
可城头唐军见状纷纷露出笑意。
与猝不提防的死守马邑不同,死守云中城他们有充足时间备战,早已形成滴水不漏的防御,瞧见敌军射击兵勇快速抓住盾牌结阵,箭未到来之前,在走道内形成坚不可摧的盾阵,至少普通箭雨难以穿透。
盾阵后方,一名神武军神将咧着嘴向尉迟宝林说:“将军,这老货如此沉不住气,何不率军出城全歼对方”
“不急。”
“准备床弩。留下撤离的道路,巨石封锁北城街道。黄昏,全军悉数车除城内,等欲谷设率军进城,再好好收拾他。”尉迟宝林沉稳的说:“耐心御敌,减少伤亡!”
拖延。
阻截。
在蓝田军营时,与各部比赛时,他们最擅长这个。
欲谷设不足两万守军,没有锐利的攻城器械休想爬山城头。
北门,必须部分欲谷设部兵勇的坟墓。
床弩搭箭。
偏将扬刀高呼洪亮的声音仿佛惊雷,兵勇口口相传,快速备战。
等所有长枪准备妥当,裨将挥刀道:“盾兵后撤,床弩射击,弓箭手射击。”
未等长枪飞驰,欲谷设部骑兵已提前遭遇不测,弓箭手后方的战马突然惨叫起来,随之猛然驰骋中猝不提防的倒地,很多兵勇俯首去。
不知何时地面出现密密麻的坑洞,而坑洞恰好比马蹄稍稍大,却非常的深,疾驰中马蹄踩踏下去,来不及拉出来再前行时马蹄当场折断。
一时,很多驰兵勇坠马,惊慌仰首去,城头密集的长枪迎空落下,飞驰朝后方兵勇射击。
长枪
欲谷设见状命
持盾抵抗。
奈何抵抗刀枪的盾牌,挡不住气势如虹的长枪,长枪飞来刺穿盾牌,穿透兵勇尸体,拖着兵勇尸体继续飞驰,一枪射穿好几名兵勇,长枪气劲才散去。
猝不提防中,很多突厥骑兵沦为唐军的活靶子。
“好好好。”
尉迟宝林观之,面孔笑意渐浓,操控着床弩高喝:“射击,射杀欲谷设。”
他要尝试射杀欲谷设,争取执行林川计划前,吃掉欲谷设部。
可惜床弩厉害,午到黄昏苦战不休,突厥兵勇折损不少,欲谷设受伤了,却依然坚持指挥作战。
“这货是狸猫九条命吗”尉迟宝林怒喝,“怎么杀都杀不死。”
欲谷设处境困难。
作战时,他肩膀惨遭飞箭射伤,未曾包扎继续指挥战斗。
连续六波攻城,派遣大部分精兵,始终未能如愿以偿,数千兵勇葬身北门外。
此时,他终于体会到疊罗支困于马邑城前的暴躁心态了。
幸好他麾下兵勇众多,目前已经采取车轮战术,计划耗死城内的守军。
杀!
杀!
杀!
尉迟宝林恼怒时,玉面血染的タ阳下ー支唐军飞奔冲出,似利刀刺进欲谷设部。
秦怀道持刀冲锋。
眼见欲谷设部兵勇锐减,他受不了良机流逝,直接领军杀出。
数日前,他遵照林川的军令,领军在云中城埋下大量烈酒,火油,等待欲谷设三部进城云中城在烈火中化作炼炉,三部必死无疑。
战场形势千变万化,契苾部、阿史那部,小小欲谷设止步于云中城前,此时出击必能杀对方个出其不意。
“哪来的唐军”
城内,城外,尉迟宝林、欲谷设不约而同发出惊呼声。
尉迟宝林部居高临下部,向东面的守军,裨将惊呼道:“将军,是秦怀道部。”
“好好好。”
尉迟宝林闻之一震,旋即恍然大悟,定然是秦怀道眼馋,瞧着欲谷设部死伤重,不愿错失良机。
秦怀道抓住时机,恰到好处出现,不必焚城即胜利在望啊。
“令三军继续猛攻,城外两军胶着,全军倾巢而出,速战速决。”尉迟宝林喝道。
“喏!”
相较于神情尉迟宝林,欲谷设瞧见东面猎猎招展的秦字军旗,顷刻间好似落进刺寒潭内。
唐军!
云中附近竟藏有唐军。
此时杀出,给他造成致命的危机。
他尚未作出任何部署,东面唐军已经扎进休整的中军内,驰骋中,斗志昂扬的唐军持刀乱砍,拉弓猛射,仿佛蛮熊过境蛮橫的杀戮,刚刚换到后方的攻城军队,毫无征兆中,遭遇唐军凶猛而嗜血的杀戮,俨然没有逃离的机会。
“砍砍砍,一颗头颅五亩良田。”
秦怀道率部冲锋时,嘴里神神道道高呼,好似眼前的欲谷设部并非难事。
南方。
相隔数日,林川再度抵达神头岭。
此次登山,与之前倦意的心情截然不同,惬意轻松。
与诸将谋面,刘仁轨、庞孝泰等得知林川破定襄,擒颉利,神头岭爆发出排山倒海的欢呼声。
一众人拥簇着前去探查囚于囚笼的颉利、赵德言、康苏密等。
昔日北地枭雄沦为阶下之囚,王室勋贵,谋臣战将生死难料,此战让突厥元气大伤啊。
兴奋之余,得知林川仍未向朝廷传送捷报,刘仁轨、庞孝泰等面色吃惊。
擒获颉利而,此举若被朝廷知晓,难免引起皇帝怀疑,战功兴许变成罪责。
刘仁轨向林川,疑惑的问道:“大将军,定襄城大捷,颠覆南北格局,隐瞒不报,容易惹祸上身啊。”
“等!必须等待三日。”
林川表面风轻云淡,内心早疯狂考虑过。
他答应给李争取三日时间,不管面临压力多大,绝不公然食言。
再者他与李靖所作所为皆为朝廷考虑,征战前,李世民授予他先斩后奏的权力。
何况程处默汇报,各路北伐唐军阼日起陆续向突厥残部发起进攻。
三日内,重创北地各部精锐。
若他再歼灭契苾部、阿史那部,北地仅剩残兵败将,他相信李靖等待朝廷旨意时,肯定指挥北伐军清空北地残余力量。
“若陛下得知呢,容易怀疑将军勾结颉利。”刘仁轨纠结的说。
“是啊,兵权最容易威胁皇权,将军得谨慎行事。”庞孝泰善意的提醒。
皇帝敢杀威胁他的李建成、李元吉,若林川崛起而威胁皇权,谁敢保证皇帝没有什么小心思。
“哈哈哈。”
林川仰首郎笑,满不在乎的说:“怀疑就怀疑呗,说的我好像怕他怀疑似的。”
刘仁轨、庞孝泰、程名振、梁建方等将领闻声,纷纷无奈的摇头。
既然自家将军这样说,肯定有自己的安排。
静默中,程处默焦虑的说:“颉利之事,我不劝阻你,但契苾部、阿史那部领军赶来了,他们麾下有六七万精骑号称精锐中的精锐,是否再向马邑转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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