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节下午。
安苳玥提前一个小时到达日珥资本，于湛接到电话，让南景亲自下楼来接。
她今天穿得很正式，因为耿耿于怀于湛的忽悠，神色有些清冷，跟着南景直接进了总裁办。
进去时，于湛正在视频会议，见到她，肢体语言示意她坐下来稍等。
见状，安苳玥僵硬的勾了勾唇角。
果然。
就知道没那么顺利开始。
她坐到沙发上，电脑开机，打开PPT文件，准备就绪。
又从电脑包里掏出三份打印件，以防万一，连多色圆珠笔也细心准备了。
总裁办在二十八楼，两面墙都是大落地窗，透过玻璃看去，科技园尽收眼底。
无事可做的安苳玥坐在沙方上盯着外面景色发呆，胡思乱想。
还尝试了下能不能用意念把外面盯出一朵花儿来。
三十分钟过去了，于湛还在和国外客户沟通。
没盯出花儿来的安苳玥侧耳听了一会儿。
啧啧，于湛外语口音还蛮地道，而且是高大上的英伦腔。
说得很自然，没有生搬硬套的做作感。
秘书进来，客气询问要不要添茶。
添完茶，安苳玥轻声说了声谢谢，心急地又看了眼手表。
两点，于湛会议继续，没有要挂断的意思。
两点十五分，于湛会议还在继续，对方正滔滔不绝。
两点三十分钟，于湛会议结束，又有人进来紧急报告。
安苳玥在沙发上坐了一小时又三十分钟后，于湛才在她面前坐下来。
他看了眼桌面上的准备物，挑眉道：“准备得还挺齐全”
快要爆发的安苳玥深吸一口气：“还有两个小时，开始吧”
于湛：“？”
女孩儿略有些冷的声音传来，男人微怔，抬眼看她。
“现在两点五十分，我等了九十分钟，五点前我要从这里走出去，直接开始吧”，安苳玥耐着性子解释。
嗯，不能耍脾气，耍脾气也占时间。
说完把打印资料递到于湛手上，电脑调整方向，开始解说。
安苳玥算好了时间，如果快点，PPT讲解一个小时，提问一个小时，刚刚好。
“这个项目是人机接口，初步阶段计划应用于残障人士辅助设备控制，延伸领域有智慧医疗，智慧物联......”
55分钟后，安苳玥掐点结束PPT演讲，看向于湛，“更多细节在你手上的打印版里，需要的话可以参考”。
她抬腕看了眼手表，“你有一个小时提问时间”
“你先喝口水”，于湛翻阅资料。
“不了，刚才等的时候喝了两杯水”，安苳玥依旧不冷不热。
于湛停止手上动作，看向安苳玥，眸光深邃，看不清真实情绪。
“怎么了今天，就这么急着去约会？”
不提这茬还好，一提安苳玥觉得有股邪火急需发泄。
“不要扯其它话题，你还有五十五分钟”
五点前必须出发去球场。
于湛蹙眉，今天不太对啊。
他放下手中资料，身体微微前倾，双手自然交握，定定看过来：
“这就是你拉投资的态度？”
“我态度怎么了？”，安苳玥挑眉。
“我为了这个会议提前几天准备PPT，修改再修改，早上的课都逃了，你让我等这么久也没追究，态度有什么问题？”
男人垂眸，低沉道：
“我觉得很有问题，你上次可不是这态度”
要多乖巧又多乖巧，要多温顺有多温顺。
安苳玥心里轻哼，那可不是，上次我等你这只兔子等了整整十天。
十天...啊。
这么一想，安苳玥突然觉得今天好像确实有点情绪化。
上次十天都能等，这次几个小时就不能等了？
哎，今天这是怎么了。
安苳玥微微叹口气，试着调整情绪，缓了缓语气道：“可能有点不爽，我的错”
“为什么不爽？”，于湛很会挑重点。
“没什么，可能昨天没你玩得开心吧”
于湛无辜地眨了眨眼睛，不知道话题怎么转到昨天开不开心这事上。
“好好说话”
看于湛姿态，安苳玥感觉不说清楚今天这坎是过不去了。
这可是你要我说的。
“你之前还问我项目重要还是约会重要，结果呢，昨天明明有时间约会，却跟我说没时间”
昨天约会？
于湛恍然，定定看向女孩：“什么约会？”
“别装了，我都看到了，昨天有个蜜桃细腰美女去你家”
“昨天我不在家”，男人解释，唇角微微勾起。
以为我和别人约会而不开心么。
安苳玥翻了个白眼，哄小孩呢，算了，现在没有时间扯这个话题：
“是是是，你不在家，继续提问吧”
于湛不说话，起身去续水。
见他不说话，安苳玥决定替他说：
“这个项目耗资大，前期盈利一般，后期的衍生技术虽然赚钱，但是周期长，你谨慎考虑下”
“之所以第一个透露给你，是因为你是我第一个天使投资人”
“万一有兴趣肯定要优先合作，没有兴趣我再想其它办法”
这不是激将，安苳玥确实是这么想的。
这个项目她把握很大，出于义气，应该优先考虑于湛。
如果他有那个实力接自然是好，没有实力接，她也尽心了。
抬头见于湛端着水杯低头沉思，安苳玥以为他在衡量，聪明地闭了嘴，安静等他下文。
片刻后，于湛问，“如果我不投，你准备找谁投”
安苳玥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毕竟还没找白英朗谈。
但是巨鲨资本是国内最大投资公司，于湛应该也不陌生。
“不知道，可能会找巨鲨资本吧”，女孩儿语气不太肯定。
“哦？”，于湛眉头轻蹙，眸子里一丝锐利闪过，“你和巨鲨有接触？”
“没有”
“那怎么想到找他们？”
“投资界老大，总要试试不是”，巨鲨那个继承人是个有魄力的。
男人淡淡说出一个名字，“霍玗呁？”
“不是他”，霍玗呁当初可舍不得给她投钱，还难伺候。
“哦？”
“霍家应该还有一个继承人，你有没有听说过？”
安苳玥不是没有查过，但是这人就跟隐身了似的，查不到蛛丝马迹。
“你听谁说的？”
“你也不知道吗？我听说这继承人是个有眼光有魄力的人，和霍玗呁不一样”
这话其实是安苳玥自己说的。
见于湛没有要点头的意思，安苳玥有些苦恼地垂眸。
她右手食指弯曲，抵在唇边，时不时无意识用牙齿轻咬。
原来于湛也不认识啊，看来还是得找白英朗打探。
这继承人隐藏这么深是为什么，难不成见不得人？
这么大财团的继承人，有什么理由见不得人？
长得丑？不像，霍玗呁还挺帅的，相同基因应该丑不到哪儿去。
有隐疾？不对，隐疾隐疾，就是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不至于见不了人
私生子？嗯...好像有点可能--可私生子有继承权吗？
思绪不知不觉飘远，不知道过了多久，安苳玥回神，抬眼见于湛正定定看她，眸色深邃。
她不解问道：“你看我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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