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卷一困浅滩164【可以甩锅】那个千总的尸体,很快被士兵抬回来。
赵瀚扫了一眼,对张铁牛说:“回去之后,论功行赏,这人身上的铁甲奖励给你。”
“那挺好。”张铁牛看得两眼冒光,恨不得立即就将铠甲扒下来。
赵瀚还是太穷,造反直至现在,连一副铁甲都没有,麾下将领都只能穿皮甲。
明代对于武器管理得不严,只要不是火器,强弓劲弩都允许平民持有。但是,谁敢私自制作、收藏铠甲,那是形同造反的!
眼前这个死者,应该是世袭武将出身,铠甲也属于祖传古董,说不定都一两百年了。
凭借新喻、分宜两县的铁厂,兵器所很快就能敞开了运转。
首先打造的并非火器,而是上千把腰刀。至少要把弓兵身上的匕首,全部换成战刀,那根本就不是匕首,而是装了短柄的铁枪头。
士卒们正在打扫战场,赵瀚踱步过去慰问伤员,见到吴勇正在裹伤口,不由笑问:“你这回没有抓到大官?”
吴勇沮丧道:“这回真正的大官,都骑着马呢,实在是追不上。官兵的马儿真多,肯定……多半有二十匹。”
吴勇隶属于奴儿军,之前跟随张铁牛冲锋,肩膀被砍了一道大口子。
这种冲阵之战,才是烈度最大的。
反而是赵瀚亲自指挥的防御战,别看两军几千上万人对戳,其实戳半天的伤亡都不会很大。就算对面不是乌合之众,换成真正的朝廷精兵,打起来的过程同样差不多。
两军对捅,打得各自死伤过半,那绝对属于传说级别。
让岳家军跟四川白杆兵厮杀,或许能达到如此烈度。至于其他军队,伤亡率达到5%而崩溃很正常,伤亡率10%才崩溃可称精兵。
能够承受20%伤亡的军队,只给赵瀚五千人足矣,他就可以横扫江南数省。
便是此时的后金军队,若遭到20%伤亡,也是肯定会溃退的,鞑子比你想象中更加惜命。
后金能够不断壮大,靠的并非悍勇不惧死,而是快速进步的战略战术。
努尔哈赤起兵之初,打起仗来毫无章法,建立八旗制度才真正成军。
便是到了萨尔浒之战,鞑子战力也不如大明边军。每次都钻明军各部无法协同的漏洞,突然奔袭其中一只明军,以两到三倍的优势兵力获胜,然后造成明军其他部队望风而逃。
真正恐怖的,是鞑子的战术进步速度!
由于在萨尔浒之战吃过暗亏,努尔哈赤随即采用盾车。以重步兵推动盾车,两辆盾车合起来,可掩护二三十个步兵前进,让大明边军的车营火器完全抓瞎。
反观明军这边,战术一成不变,还是采用对付蒙古骑兵的车营火器战法。
于是就出现这种战争场面——
明军垒好战车,士兵躲在战车后面,弓兵射箭、鸟铳兵放枪,近战步兵予以保护,骑兵躲在阵中做预备队,或者骑兵游弋到侧翼伺机出战。这种战法,压制了蒙古骑兵上百年。
鞑子则以重步兵在前,推动盾车掩护大部队前进。明军的弓箭、子弹,大都被盾车挡住。躲在盾车之后的鞑子弓箭手,拉近距离对明军进行抛射。当步兵推开沿途障碍物后,鞑子骑兵突然冲出,对着明军进行移动骑射,射溃之后就立即追杀。
大凌河之战便是如此,鞑子骑兵连射两轮,配合弓箭手的齐射,明军就直接崩溃了。
那个时期的鞑子,主力部队兵员配备为:20%盾车重甲步兵,30%锁甲弓手,40%轻甲骑兵,10%铁甲骑兵。
而到现在,鞑子又配置了火器部队,比大凌河之战时更难对付!
完全就是战术碾压,鞑子不断改良战术,明军却一成不变,大明边军怎么打得过?
对了,重炮可破鞑子的盾车阵,但普通的佛朗机炮、虎尊炮不行。
以赵瀚目前这种渣渣军队,就算士卒能承受50%的伤亡,一大半士卒都死战不退,遇到鞑子主力同样会败得很惨。
换成白杆兵也一样,因为如今的鞑子,已不是当年的鞑子。
这些家伙学得好快,科技树全点在军事上了!
……
赵瀚在战场等候好半天,古剑山终于率领水师回来。
水兵的伤亡,竟比陆军还高,而且还失踪了三十多人。因为下雨涨水之后,水流太过湍急,水兵落入江中,迅速被江水给卷走,也不知有多少人能够安全上岸。
但是,战舰变多了!
古剑山喜滋滋过来行军礼,汇报说:“总镇,我军在白罗洲大捷。烧毁敌方大舰六艘,缴获敌军大舰两艘、小舰七艘,另有两艘敌军大舰、一艘小舰投降。还有三艘敌军大舰搁浅,需要组织人手清淤拖拽出来。”
“干得好,”赵瀚高兴道,“敌方坐舰跑了吗?”
古剑山回答道:“王思任坐船跑了,追之不及,请总镇责罚。”
赵瀚哈哈大笑:“打了一场胜仗,我责罚你作甚?”
一百多个投降的官军水军,被古剑山带过来拜见,以前都是鄱阳湖水匪。
古剑山介绍说:“这是樊超,匪号樊二,我以前在鄱阳湖的好兄弟。”
“拜见大帅!”樊超连忙磕头。
“快快请起,”赵瀚将这人扶起来,端详一阵说,“果然是好汉子,且留在我的水师里做军官。”
当然是低级军官,宣教员会做思想工作,做不通那就只能撤职,一来就想高升是不可能的。
倒是费映珙,这次表现非常出色,可以让他统率五百人了。
翌日,赵瀚带兵过江,包围临江府城。
这是赵瀚目前所遇到的,防御力最强的城市,根本没法强行攻打。
但是,城门洞开。
临江知府率领诸多官吏,出城跪迎道:“罪人何天衢,拜见赵天王!”
赵瀚扫了一眼:“就这几个当官的?”
何天衢回答说:“同知、推官、知县等官员,昨天下午已经遁逃。”
“你怎么不跑?”赵瀚问道。
何天衢硬着头皮说:“在下仰慕赵天王威名,愿意献城赎罪。”
这当然是鬼扯,何天衢投降的原因,是他乃本城主官。就算逃跑又如何,朝廷问罪起来,他不死也要脱层皮。
而且,张献忠肆虐庐州府,何天衢的族人多半没了,这货也不害怕牵连家族。
不过嘛,何天衢有些想当然,以为献城可以获得重用。但这段时间,官兵到处抢劫征粮,其他大官都跑了,正好把何天衢拿去公审,让那些遭殃的百姓发泄怒火。
“抓起来!”赵瀚冷笑。
何天衢有些懵逼,剧本不对啊。他惊呼道:“赵天王,我有献城之功,为何如此对待降官?”
“官兵全军溃败,我需要你来献城?关起来,择日公审!”赵瀚说完便带兵进城。
临江府城不能舍弃,这个地方太重要了。
虽然樟树镇紧挨着临江府城,但樟树镇没有城墙可以防御,只有占据此城才能卡住赣江水道。
唉,还是扩张太快啊,赵瀚目前的地盘如下:
吉安府:庐陵县,吉水县,安福县。,永丰县,龙泉县,万安县,永新县,永宁县。)
临江府:清江县,新淦县,峡江县,新喻县。
另有分宜县,属袁州府辖地。
也即是说,赵瀚从三县之地,一下子扩张为八个县。
有得宣教团和基层官员忙活了!
萧焕肯定也得忙活,地盘突然翻倍,廉政工作估计够呛。
不过,财政突然宽裕了,李懋芳搜刮那么多钱粮,全部给赵瀚做嫁衣,顺便还缴获几门火炮。
却说南昌府那边,已经慌作一团。
便是江西三司官员,都集体出动,撒银子重新招募士兵守城。
因为江西的省城南昌,距离赵瀚的临江府城,直线距离不到二百里,中间只隔着一个丰城县。
别打我,别打我,别打我……这就是江西三司官员的想法,生怕赵瀚趁着大胜出击,顺势把南昌府给团团包围。
赵瀚才懒得过去,八县之地他都消化不良。
就连黄幺夺取的丰城县,赵瀚都主动让出来,作为他跟官府的缓冲地带。
李懋芳、李若琏、王思任,三人在南昌面面相觑。
“怎么办?”李若琏问道。
王思任叹息道:“我的水师还剩一半,一年之内,必可重振旗鼓。”
李懋芳却无法言语,这场仗败得太彻底了。
或许,王思任还有戴罪立功的机会,因为他只是江州兵备佥事。
或许,李若琏可以降职回京,因为他是锦衣卫出身的武官。
但李懋芳作为江西巡抚,革职丢官都是轻的,极有可能下狱查办!
文官确实地位崇高,可一旦丢城失地,主要责任也会算在文官头上,崇祯朝已经栽了好几个督抚。
接下来两个月,李若琏和王思任,积极募兵防守南昌城。
而李懋芳对兵事毫无兴趣,他在南昌也屯有银子。派出心腹坐船直奔京城,撒银子贿赂朝廷要员,好歹得保住自己一条狗命。
对了,可以甩锅给王思任。
决战之际,王思任的水师大败,这才引起官兵主力崩溃!
对对对,这锅得王思任来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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