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张超的话也确实起到了转移火力的效果,他刚把矛头指向姜哲,杨晓婷和林璐便朝姜哲投来了责怪的目光。
那副模样好像在说,都怪你把我们两万多一瓶的好酒给整坏了!
这幅情景看的姜哲也是一阵无奈叹息,陆云茹的这两个闺蜜也太好骗了。
其实也在意料之中,如果这两个姑娘是什么“聪明人”的话,之前肯定也不会被张超和谷腾那拙劣的伪装给蒙混过去了。
不过既然张超不仁,姜哲心想也休怪我不义,既然我好心帮你,你非但不领情,反倒倒打一耙,那姜哲可要和他好好说道说道了。
只是姜哲没有急着反击,而是拿起酒杯来,轻轻摇晃了两下,然后放到光线下仔细端详了几秒钟。
在此之后,他又轻轻抿了两口杯中的干白,不过与林璐等人喝酒不同。
姜哲每一口都只轻轻碰了一下,像是蜻蜓点水般让嘴唇与舌头和酒水一触,就分开了,没有大口喝下去。
可只是做了这么简单的两道“工序”,这酒的“真实身份”,姜哲便基本上已经了然于胸了。
虽然比起味道偏柔和的干白与干红来,姜哲更加喜爱味道浓烈且更易上头的白酒、伏特加等高度数的酒类。
可剑心却对干白、干红情有独钟,他不仅收藏了许多年份久远的名贵葡萄酒,更是对各种各样的葡萄酒都十分了解,说是品鉴专家也丝毫不为过。
所以作为剑心的“亲传弟子”,虽然姜哲对干白、干红都不感冒。
可师傅总是拉着他一起喝酒,像剑心那种浑身上下都透露出一股“老贵族”,即使什么都不做也给人一种“十分装逼”的感觉的大佬,自然不可能像是姜哲这种粗人一般大口干白酒。
因此即使十分无奈,可在剑心的熏陶下,姜哲也算喝过不少名贵的葡萄酒,对酒类的鉴赏能力也略知一二。
越是名贵的酒,品鉴起来越是有难度,因为这世界上几乎所有行业都一样,很少有完美的作品,酒类也更是如此。
在酿造过程中,有一点差异,制作出来的酒水颜色、光泽、口味都各有千秋。
而名贵的酒水即使有瑕疵,也是十分微小的那种,需要有极高的阅历和极为灵敏的味觉天赋,才能准确无误地评判一瓶年份久远的名贵葡萄酒的好坏。
可张超这种在路边超市买的劣质酒水就不一样了,差酒比起名酒,品鉴起来反倒是简单无数倍,因为毛病太多而且十分明显,随便就能挑出许多。
而所谓的“品酒”,说白了就是一个挑毛病的过程,没有毛病的完美作品,才配得上吹嘘。
而眼下这些干白嘛,就像姜哲刚刚所做的一般,只需简单的一看、一尝,他便已经发现许多端倪了。
“张兄,看样子你不像是自己所说的那样,对葡萄酒十分了解嘛。”
“这么简单的问题,我一眼就看出来了,你怎么能血口喷人,说是我醒酒的问题呢?我可是看张兄你不会这么简单的事,才替你做的啊。”
姜哲冷笑一声,直言不讳地把实情说了出来。
张超闻言脸色立刻一变,但事已至此,他哪里会承认。
可姜哲压根就没给他继续开口编造谎言的机会,不等他开口组织好言语,姜哲便立刻堵住了他的嘴。
“既然张兄对葡萄酒一窍不通,那小姜今天就冒昧给张兄上上课,讲讲这酒究竟为什么这么涩。”
“首先,是你们喝的方式不对。葡萄酒又不是啤酒,怎么能一口干大半杯呢?不觉得涩的话,那你们的味蕾承受能力未免也太强大了。”
“看样子比起葡萄酒来,诸位平日里应该更经常喝啤酒才对。”
说着,姜哲还漫不经心地瞥了在座的几人一眼,被他这么一说,张超、林璐等人的脸色立刻就由白转红,刚刚还作势叫嚣的模样也软了几分,纷纷低下头来。
“其次,张兄你拿的这些干白,根本就不可能是两万块一瓶的良酒。”
“判断一种葡萄酒的良莠,首先呢,要看它的颜色。”
“白葡萄酒的颜色可以体现酿酒的工艺、风味以及酒体。”
姜哲井井有条地讲述起来,这下不光是张超林璐等人目瞪口呆,就连陆云茹也朝姜哲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她对葡萄酒也算十分了解,可在商海里沉浮了这么多年,遇到过如此系统地了解过葡萄酒的人,还真寥寥无几。
这是一个浮躁的时代,大部分有钱有能力喝上好酒的“二代”们,基本上只会关注酒的价格,这才是体现他们逼格的地方。
至于名酒的酿造工艺、历史文化,他们才没有兴趣去做什么了解。
有那会儿功夫,二代们更愿意选择与腰细腿长屁股翘的美妞们好好厮混在一起。
即使有些对葡萄酒品鉴比较有心得的人,大多也都人到中年,岁数较大才能静下心来。
像姜哲这个年纪的年轻人能说的如此头头是道,倒是十分罕见了。
不过陆云茹心中对姜哲的身份又不免多了几分好奇。
要知道,名酒品鉴的知识可不是光靠从书本上学学就能学来的,这一项能力的锤炼特别需要亲身实践。
可以说,这项能力是用钱“砸”出来的。
普通家庭的孩子,哪里有充足富裕的钞票用来学习美酒品鉴呢?
而姜哲的家境究竟如何,陆云茹本不感冒,也没刻意了解过,因为她压根就不在意这回事。
可看姜哲的打扮与习惯,也不像是什么家境优渥的富二代,这不由得让陆云茹有些疑惑姜哲是从哪里学来的这身本事了。
姜哲自然能感觉到陆云茹那略带好奇的炙热目光正紧紧地盯着自己,他轻咳一声,扭头朝陆云茹笑了笑,接着讲了下去。
“红酒不说了,暂且说干白,”姜哲顿了顿,“如果干白是柠檬色,那么证明酒在发酵过程里面并没有和果皮接触。”
“这种酒的酒体一般很轻盈,口感爽脆,属于清新风格。”
陆云茹闻言,眼神里对姜哲对了几抹赞许,因为她的认知与姜哲刚刚所讲述的,基本一致。
“如果干白的色泽呈现出深金黄色,那么这款酒可能在发酵的过程中,进行了果皮接触,或是使用橡木桶进行过熟化。”
“这样的酒款一般酒体更为饱满,风味更为浓郁复杂。”
说到这里,姜哲停顿了几秒钟,而一旁的林璐早已急不可耐地发问道:“那我们阿超的这几瓶干白呢?是属于什么类型的?”
林璐心中有属于自己的答案,所谓浓郁复杂,其实就是有些干苦发涩吧?
可怎么看这几杯酒...也没有呈现出姜哲所说的什么金黄色啊!
“别急,我还没说到这款酒的类型,”姜哲顿了顿,神秘地笑笑,“这款酒啊,和上面说的两种都不一样。”
说到这里,张超感觉自己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
自己的“咖位”会不会因为这几瓶酒而掉价,就要看这小子接下来怎么说了。
同时他还有一种莫名的兴奋感,因为虽然他听不懂姜哲上面提到的两种酒款,可听上去却感觉十分高大上。
既然自己买的酒和哪两种都不一样,是不是歪打正着,买到什么“更高端”的酒了?
虽然张超知道自己买的这几瓶干白只是廉价货色,可说不定姜哲那小子压根就不懂酒,给这瞎掰扯呢?
不过天底下哪里有这么好的事,姜哲接下来的话,直接让张超的心沉入了谷底。
“这种酒啊,颜色浑浊不清,醒酒结束还有许多沉淀物,口感涩却不香,张兄,你肯定没有把它放在合适的温度下吧?”
张超闻言,脸色急剧地变化了几下,不服气地说道:“怎,怎么可能,我一直冷冻来着,绝对不会变质的!”
为了使口感更好,张超买来这几瓶酒后便早早地把它们给冷冻了起来。
张超的嘴硬正中姜哲的下怀,不是专业的还硬要滥竽充数,只会让自己丑态百出。
“那就对了,干白怎么可以放到冷冻层呢,那会影响口感的,最佳的饮用温度应该是与清凉的室温一致,大概在十八到二十一摄氏度之间。”
“不过张兄你也不用放在心上,因为从酒体和成色来看,这几瓶酒撑死了也就二百块钱,不用太过惋惜。”
姜哲笑着给了张超致命一击,听到姜哲准确地报出了自己买的酒的价格,张超的脸色变得煞白。
他搞不清楚,一个开着破皇冠,无论是穿着打扮还是气质都有几分屌丝的家伙,怎么会这么懂葡萄酒?
而且听他之前说的话,似乎对牛津剑桥的文化也略知一二,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来路?
可饶是如此,张超还是死不服输地怒目圆睁道:“胡说八道!老子两万多一瓶的酒,到你这就成了两百多一瓶了,你当老子是傻逼啊!”
张超已经急的爆粗口了,可饶是他声音很大,但任谁也能感觉到他的底气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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