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要?”摊位上的老板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他眼睛死死的盯着夏泽凯,问道:“全部都要?”
“你只要价格合适,除了鞭炮,其他的烟花我都要了。”夏泽凯给他说道。
听到夏泽凯这么说,刚才第一个招待夏泽凯的摊位老板娘差点就要晕倒地上了。
万万没想到,一个大客户就这么在眼皮子底下溜走了。
她也顾不上会不会坏了规矩,就喊道:“大兄弟,你还要不要烟花了,我给你最便宜的价格。”
“姓李的,你什么意思,抢客户啊!”
夏泽凯还没说话呐,这边摊位上的老板娘脸色立马就变了,正要准备和旁边的摊位开撕,这个时候夏泽凯说了一句:“你能给我什么价格,再和刚才一样,我可不买了。”
“肯定不能再提那个价格,大兄弟,就你刚才说的烟雨梨花,我给你六十,说真的,我们进货也就比这个价便宜个几块钱,我也就是想着抓紧卖完了回家过年去,反正就这些货了,赚多赚少都无所谓了,我是不想在这受冻了。”她这回看起来特别的真诚。
夏泽凯一时半会儿也摸不准,不过价格确实又便宜了不少。
他也不是傻子,更不是白白给人家送钱的圣人,谁挣钱都不容易,他寻思着能省一点算一点。。
还没说完,这边摊位上的老板朝夏泽凯喊道:“这位老板,说实话,你要是真心想买,我也能给你六十,不过真没什么赚头了,再低也不行了,你除非直接去厂里拿货,那还能再便宜几块钱。”
“泽凯,看来是真的了。”老大哥夏云飞说道。
“那就买,让他们一点不赚也不可能。”夏泽凯说道。
兄弟俩商量完以后,夏泽凯直接对着两个摊位的老板,说道:“那你们给我合计一个最便宜的价格,能行,就把所有的烟花一块给我送到夏庄去,要是不行就算了。”
听着夏泽凯说的很坚决,这两个摊位的老板对视了一眼,此时的眼神里带上了一点后悔的眼神,早知道这样,压价就不压得这么狠了。
背面还有一位摆摊卖烟花的,这个时候忍不住走过来了,他主动问夏泽凯:“这位老板,你还要不要了,我那里也有很多漂亮的烟花。”
“呃!”夏泽凯愕然,没想到还有送上门来的。
他问:“你那边又是什么价格?”
这位卖烟花的倒是没有再自掘坟墓,他很聪明的说道:“这位老板真心想要的话,我和他们一个价。”
“那你们一共有多少货,给我报个数,我盘算一下。”夏泽凯说道。
他又提了一句:“我可不要鞭炮,你们就给我说说烟花还有多少?”
“哎呦,这个得回家算一算,家里还有点,全算上的话,怎么不得三四万块钱的。”第一个摊位的老板还瞅了夏泽凯一眼,生怕自己说的多了,他突然就不要了。
可夏泽凯脸上还是笑眯眯的,没什么表情。
第二位摊主赶紧说道:“我那里差不多也有这个数吧。”
第三位摊主说:“我那边少了,最多三万块钱的吧。”
等他们说完了以后,夏泽凯点头:“行,我全要了,我还得再逛逛,你们天黑之前给我送过去,没问题吧。”
“呃,老板,能不能先交点定金,也不用多了,几百块钱就行。”他们也怕被夏泽凯给摆一道,要个定金也是图个心里安慰。
夏泽凯没为难他们,一家给数了一千块钱的定金,还把王义的电话号码留给了他们,最后给他们说了地址。
夏庄,很好找的。
临走的时候,夏泽凯还从第一家摊位上拿走了一大袋摔炮,给五个小家伙摔着玩的。
他们人是走了,可夏泽凯刚才买烟花的那个豪气劲却不胫而走,在大集上直接传开了。
还有好多卖烟花的摊位老板听到后一个个懊悔不已,有的站在原地就哦嗷嗷叫唤,他们怎么就没碰上这么豪气的老板。
夏泽凯他们从这边离开后,直接去了二哥和二嫂刚才去的店里,还没到地方,就看到他们两口子从店里提着两个手提袋出来了。
二嫂董菲还问他们:“你们买完烟花了?”
“嫂子,都买完了,咱们再去哪里逛一逛?”罗希云问她。
董菲也不知道去哪里,再说这大集上全是人,也没其他好玩的地方,就说:“烟花买完了,呐还有其他要买的东西吗?没有的话,咱就回去吧,放烟花去。”
“也行,要不然我让他们早点送过去。”夏泽凯说道。
这个事很痛快的就定下来了,几个小孩子们正懒得走,听到回去放烟花,刚才还有点萎靡不振的几个小家伙立马就精神了。
“凯叔,咱们快点回去吧。”夏景瑞还着急了。
桐桐哼哼起来:“爸爸,我累了,你抱我。”
她这一开头,丫头、艾米她们俩也都开始找妈妈抱了,景瑞和雨溪他们俩是年纪大了,不好意思。
可也一副不愿意走的样子。
……
他们一伙人进去时足足用了二十分钟,挤出来也不省事,花的时间还一点不少。
在停车的地方等了有三四分钟,王义从人群里挤出来了,他给夏泽凯说:“老板,我已经给他们说了,他们说最快也得中午人少了以后才能把车给开出来,现在出不来。”
“看这样子也开不出来,走吧,咱们先回去等着。”夏泽凯他们不等了。
上了车以后,就拿着给爷爷买的两套衣服回去了。
……
赶到家里,母亲周英红正在炖肉。
按照夏泽凯说的,她买了半扇粮食喂养起来的猪肉,价格比平常的猪肉贵了两倍,但是贵有贵的道理,肉确实不大一样。
车刚停下,一伙人在外边就闻到香味了。
“好家伙,这味道多少年没闻过了,可真香。”夏云飞使劲嗅了两口,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二哥也跟着点头:“现在买的那些猪肉可没有这个香味了。”
“奶奶,奶奶,我要吃肉肉。”桐桐更干脆,这小家伙已经推开大门跑进去了,边跑边喊,可比其他人实诚多了。
看到她这样,剩下的一大波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夏泽凯说:“雨溪,景瑞,艾米,丫头,你们也进去吃吧。”
他刚说完,几个小家伙都跑了。
家里又来人了,不是村里的长辈们来找爷爷和大爷闲聊的,是夏庄村委的村支书夏卫良。
夏泽凯认识他,也是老夏家一族里还没出五服的一位大爷,可说起来,这个人人品一般般。
尽管如此,夏泽凯进门后还是按照辈分喊了一嗓子。
大哥和二哥也都打了个招呼。
夏卫良笑眯眯的说道:“善德大叔,他们四个这回都回来了,过年难得聚在一块,您可真是好福气啊。”
“还行吧,我让他们都回来的,我寻思我都这个岁数了,能见一面就少一面了。”夏善德这般说着,但是那张布满了老人斑的脸上并没有对死亡的恐惧。
相反,他还挺洒脱的。
夏卫良听到他这么说,有点惶恐:“善德大叔,您可别这么说,您怎么不得活到一百岁。”
这话说出来没几个人信,就连夏卫良自己都不信。
夏善德也摇头:“就那么回事吧,卫良,你刚才说找泽凯有什么事,他正好回来了,有什么事,你们说说吧。”
夏泽凯正准备去楼上换一下衣服的,听到爷爷这么说,他迈腿的动作又顿住了,扭头看向了夏卫良:“大爷,你找我有事啊。”
“那个…也没什么。”夏卫良搓着手,有点不好意思开口了。
夏泽凯看出来了,他说:“大爷,有什么事你就说,要是能办我肯定不推辞,要实在为难,你也别怪说话直。”
“成,泽凯啊,是这么回事,我们村委这边从去年就一直在考虑一个事,想着给上边申请专项资金修路,现在国家正好在施行村村通计划,我们村委寻思是也正好是赶上这个机会了。”
听着夏卫良把事情给娓娓道来,夏泽凯也没听出什么毛病来,他点头,继续倾听。
旁边的夏云飞和夏云辉兄弟来则小声说:“恐怕是来要钱的。”
果然不出他们俩所料的那样,夏卫良说完了以后,最后说了句:“镇上的意思是,县里给批复通知了,但是修路的不只是咱们夏庄一个村子,专项资金钱还不大够,镇上再给补贴一部分,剩下的要咱们夏庄村里的村民们自发捐款。”
“哦,卫良大爷,那现在还差多少钱啊。”夏泽凯问道。
他寻思着修路铺桥是积德的大好事,要是不多,他就全担着了。
可没想到夏卫良看着挺实在的,但一开口就不是什么好鸟了,他说:“还差几十万哩。”
夏泽凯直接给了他一个白眼,转身就往外走,他说:“爷爷,我今天去赶集,身上沾了一股臭味,我先上去换身衣服再下来。”
“……”夏卫良懵逼了。
夏泽凯刚才说的什么意思?
什么叫沾了一股臭味?
夏卫城和夏卫国老兄弟俩这时候从外边进来了,他们俩上午一块去大姐那边了,坐了会儿,拒绝了大姐让他们吃午饭的要求,直接回来了。
看到夏卫良在家里,夏卫国还打了个招呼:“哎呦,这不是卫良兄弟吗,我听说你现在是村支书了,今天怎么有空来家里了?”
“是卫国大哥呀,我也没啥事,出来走走。”他没好意思说是来找夏泽凯‘募集捐款’的。
他想着等夏泽凯下来以后,再谈谈的,可是这一等就是二十分钟,也没见夏泽凯露面,这意思就很明显了,人家不想聊刚才的话题。
他觉得没啥意思,也就告辞走了。
等他走了以后,夏泽凯从楼上下来了,看到他爸夏卫城在正屋里,就问道:“爸,咱村里要修路啊?”
“是有这么回事,我去年的时候还听他们提起过,已经往上边打申请,不过听说县里头没钱,后来就没动静了。”夏卫城把他知道的事给说了出来。
夏泽凯往外撇嘴,说道:“刚才我卫良大爷就是过来找我要钱的,说是要修路,爸,你猜他想要多少?”
夏卫城摇头,目光平静的看着他儿子。
接着就听到夏泽凯说:“他上来就要我捐几十万,真是穷疯了!”
夏卫城听到后,也火了,他问道:“泽凯,他真这么说的?”
“啊,不信你问我爷爷,大哥二哥也都听着了,你说他一个村支书怎么就有这么大的胃口,张口就敢要几十万,还募捐,募捐个屁啊,这些钱最后都不一定是怎么花没的!”夏泽凯破口大骂。
罗希云和大嫂、二嫂一块帮着周英红把煮好的猪肉和猪下水给捞出来了。
还有好多带肉的骨头和排骨也一锅出来的。
这时候,夏景瑞、夏雨溪、还有桐桐他们五个小伙伴正围着一个不锈钢盆,眼睛瞪着盆里的大骨头流口水。
闻着太香了,可骨头刚出锅,正是最烫的时候,他们馋得慌,又怕烫不敢下手。
几个人进门后,听到夏泽凯的大骂声,罗希云问他:“泽凯,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就是有点气不顺,大过年的,怎么就碰上这种糟心事了。”夏泽凯忍不住吐槽。
听到他这么说,罗希云问了大哥和二哥一声,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周英红直接说道:“我去找他去,凭啥让咱家出这么多钱,他夏卫良当了这么多年村支书,坝东卖沙卖树的钱咋不拿出来捐了,贪了这么多钱,心里头没点逼数吗。”
“还有这事?”夏泽凯一愣,问道。
夏卫城跟着点头:“都这么说,就是没有证据。”
还没等他们展开讨论呐,夏善德就说道:“行了啊,大过年的说那些晦气事干什么,不捐就不捐吧,关上门过咱家的日子,谁来也不搭理他。”
“还是爹看得透,卫城,要我说也是,这种人就是欺软怕硬习惯了,捡软柿子捏,你甭搭理他,他就知道咱家不好惹。”大爷夏卫国这般说道。
听到大爷说的在理,夏泽凯呵呵一笑,说道:“大爷,你放心,我没往心里去,就是觉得咱夏庄本来就不容易了,也没什么特产,能发展的东西不多,怎么还摊上这么个没眼光的村支书。”
“到哪里都一个熊样,你觉得他不行,兴许下一个更差劲,还不如他干着好点。”大爷这般说道。
他说:“不过夏庄靠着黄河河务段,也没发展起来,真是亏了。”
“吃肉,不说那些糟心事了。”周英红说道。
差不多也到中午吃饭时间了,她把排骨都盛出来,端上去两大碗,又把猪耳朵和猪肚拿出来拌个黄瓜丝,挑了一大块肥瘦相间的,准备拿去炖白菜粉条。
她说:“后边还有白丸子和绿豆丸子,你们不是很饿的话,就再等一会儿,也快出锅了。”
几个人听着就觉得流口水,寻思这才是年味。
……
且说夏卫良家距离夏泽凯刚盖的这套房子也不是很远,从夏泽凯家里出来,往南走不五十米就到家了。
他推开家门进去后,房间里的墙壁上贴着几位伟人的海报、画像。
他瞄了一眼,又上了一炷香,嘴里念叨着:“这王八羔子真是岂有此理,给脸不识抬举,真以为有几个臭钱就能为所欲为了,哼!”
“咋,老头子,谁又惹你生气了。”他老伴从做饭的小屋里出来了,手上还沾着韭菜馅子,正在包韭菜水饺呐。
听到她问话,夏卫良也没瞒着,就说道:“我刚才去善德大叔家了,寻思找他家那个孙子夏泽凯商量一下捐款修路的事,他直接躲着不见我了。”
老伴最是清楚他的脾气,问他:“你让人家捐多少钱啊?”
“也就几十万……”
他还没说完就被老伴给打断了,他老伴说道:“你咋想的啊,要是我也不想见你,那是几十万,可不是几万块,也不是几千块钱,哎!”
老伴说完就不想说话了,直接回小屋继续包饺子去了。
夏卫良不服气,梗着脖子朝小屋里喊:“咋,老婆子,我说错了啊。”
“我听说他那套房子盖起来就花了三四十万,卫城兄弟开的那辆车也三四十万,他开的那辆宾利车,我听说好五六百万哩,他都这么有钱了,拿出点钱来修修路咋了,这是给他们家积德的大好事,到时候等修完了路,在村口立上大石碑,头一个就写他的名字,咱夏庄谁第一眼不是看到他家啊,你说说我这不是为了他好吗?”
“那你带头捐,让你捐十万,你乐意不?”他老伴听不下去了,问他。
夏卫良不说话了,小半天,才哼哼着说道:“这哪能一样啊,咱家才有几个钱啊。”
“我咋说你好,老夏,别太过了,咱村里头别人家怕你,可他们家现在有钱有人,认识的人也多,认识的当官的比你厉害的不知道有多少,你心里别一点数都没有。”夏卫良他老伴看的还是比较通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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