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转眼到了12月11号这天,在社交平台上连续晒过两三天札幌的各个地标景点的卫燃,也得到恰好在神户度假的好友季马在评论里发出的公开邀请,让他一起去神户玩几天。
眼瞅着时机成熟,卫燃也在和黛安打了一声招呼之后,自己出资让美女翻译玛尔塔买了两张头等舱的机票,大张旗鼓的赶赴神户赴约。
“有钱人的生活真是让人羡慕”头等舱里,玛尔塔偷偷感慨了一句。
这还是她第一次乘坐头等舱,也是她在这个岛国读书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旅行——哪怕这次旅行同时也是一份工作。
这短短两三天的相处下来,她也已经看出来,这位来自俄罗斯的华夏历史学者,似乎并不像她在网络上搜索到的公开信息和那些谣传里说的那么花花公子。
最起码,她对自己的身材容貌还是相当有信心的。但这个出手大方的历史学者除了没少支使她拍照跑腿儿买这买那以及问东问西,却始终都保持着最让人舒适的社交距离。
“玛尔塔”卫燃一边翻阅着平板电脑上的内容一边漫不经心的问道,“你对神户了解多少?”
“没什么了解”
玛尔塔如实说道,“事实上我从没去过神户,但我知道那里的牛肉很有名。”
“既然这样,到时候帮我找一家店我们去尝尝。”
“好的维克多先生”玛尔塔美滋滋的答应下来,她知道,很快自己就能吃到神户牛肉了。
随便找了件事情打发了这个一直在偷偷看自己的小翻译,卫燃也将注意力放在了自己的平板电脑上。
这短短两三天的时间,小梅苏特那边不出意外的没有提供出任何有用的线索,但安菲娅手下的海拉姑娘们,却已经在广岛找到了那座曾在2002年出售的房产,并且拍下照片,通过邮件发了过来。
在这些照片里,是一栋守着y字形岔路口夹角建造的土黄色二层建筑。这座水平面近乎梯形的建筑一楼,三面都是锈迹斑斑的卷帘门,“梯形上底”,靠近岔路口交汇处的卷帘门外,还有个足以停下一辆轻型卡车都没问题的专用停车位。
建筑的二层,三面都是棕色的大窗户,其上还有些斑驳的广告招牌,看样子以前似乎经营过居酒屋的样子。
继续往后翻阅海拉姑娘们拍来的照片,在这梯形建筑的下底那一侧,有个勉强可以开进一辆轿车的门洞,这门洞里如今已经停满了自行车、摩托车,在这些车子的最里面,则是一个残存着街头涂鸦的卷帘门,这卷帘门一侧的墙上,还有个用日语标明投递信件的细长条开口
只不过,在照片里,这开口明显已经被各种信件和广告之类的东西塞满了,以至于地面上都散落了不少。
再往后翻,拍下照片的海拉姑娘们似乎已经进入了建筑内部。这张照片里的主角,却是一个镶嵌在墙体里,已经被信件几乎塞满,而且带有玻璃门的信箱。
再次划动屏幕,却是一个视频。见状,卫燃连上耳机之后开始了播放。
在这个略显晃动的视频里,手电筒的光束所及之处就是个拥有不少靠窗桌椅的小酒馆,甚至那吧台后面的酒架上,都还有不少的酒瓶子。
穿过吧台后面的小门,沿着一道狭窄的楼梯来到二楼,这一层的房间并不多,房间里也根本没有家具,但几乎每一个房间,却都有一扇大大的深棕色窗户,可以看到外面繁华的街道同时,也保护了里面的隐私。
随着视频镜头的转动,拍下视频的海拉姑娘已经爬上了楼顶。这栋二层建筑的楼顶,还摆着不少桌椅,周围一圈齐胸高的护墙上,还残存着不少似乎可以伸缩的遮阳棚。
视频到此便戛然而止,这封邮件也只剩下了一行德语文字,“信箱内所有信件已送至神户酒店内。”
拔掉认证器收起平板电脑,卫燃摸出个眼罩戴上,耐心的等着这趟航班落地。
并不算久的飞行过后,这趟航班顺利落地,卫燃也在翻译玛尔塔的带领下走出接机口。
“嘿!我的好兄弟!”
离着老远,季马便张开双臂,一边朝着卫燃走过来,一边热情的用俄语大声招呼着,丝毫没有顾忌周围那些屁事儿贼多的鬼子诧异的眼神。
“没想到你们也来招核玩了”卫燃热情的和季马碰了碰拳头又撞了撞肩膀,同时也热情的用俄语大声打着招呼。
“我和玛雅5号就过来玩了”
季马说着朝款款走来的玛雅挥了挥手,后者也和卫燃打了声招呼,随后开着玩笑问道,“这位漂亮的姑娘是你的女伴吗?你就不怕阿芙乐尔把你埋在因塔的永冻层里?”
“这是我的翻译玛尔塔”
卫燃虽然心知自己这位名义上的同学是在开玩笑,但还解释了一句,同时不忘后缀了一句,“前两天阿芙乐尔和我视频的时候,我就介绍过她了。”
“你还真是坦诚”
没能吃到瓜的玛雅颇为遗憾的嘟囔了一声,接着朝有些不知所措的玛尔塔伸出手,主动做起了自我介绍,顺便也揽住季马的胳膊,故作亲昵的把他也介绍了一番。
“你真的是季马?季马·阿拉赫?”
玛尔塔激动的和季马握了握手,“我看过你演的电影,两部电影都看过!我和我的朋友都很喜欢那两个故事!”
“你看过我的电影?”
难得遇到个粉丝的季马顿时有些得意忘形,不过很快,便在玛雅的眼神提醒下又装回那一本正经的模样,一边矜持的和玛尔塔聊着一边往机场外面走,顺便还勉为其难的帮这姑娘签了个名。
跟着这俩演员离开机场钻进一辆埃尔法,季马直接打发了不知道从哪雇来的中年男司机,将驾车兼导游以及翻译的工作,全部丢给了仍旧激动的小脸通红的玛尔塔。
一路还算有说有笑的回到季马二人下榻的一家酒店,卫燃推着行李来到自己的房间之后,立刻便看到了一个上锁的小号行李箱摆在行李架上。
锁死房门,又按照安菲娅提供的密码打开行李箱,这里面装的,全都是一个个不同大小的信封和厚厚的一沓传单。
大致翻了翻那些传单,这里面有招聘的,也有招嫖的,更有一些诸如天然气公司上门检查的通知,或者试图收购这栋房子甚至回收各种旧家电家具的问询单,乃至各种宣传广告之类的东西。
将这些垃圾放在一边,卫燃拿出了一沓信件,这些信件基本上都是一些缴税回执。
颇为有意思的是,这些缴税回执最早的是在2003年,最新的竟然是今年的4月份。而寄出这些回执的,则是一个广岛本地一个房地产中介公司的纳税管理部门。
打开一封最新的回执,这里面不但列出了这一年详细的纳税记录,而且还提供了一个账号,并且表示这个账号里的余额还剩下大概不到一百万日元等等。
但最有意思的是,这封回执里用的称呼,竟然是特意用俄语写的“伊霍尔·雅欣先生”!
这老东西
卫燃喃喃自语的嘟囔了一句,很明显,鬼子战俘伊霍尔想办法弄到了一个俄罗斯,或者曾经的苏联加盟国的身份。
这事儿难吗?说难也难,说简单其实也简单。
不说别的,抢占了卫燃栖息地的卡坚卡姐妹、洛拉和她的妹妹乃至陆欣妲,她们现如今不都已经是土生土长的沃尔库塔人了吗?
这还是今天,如果是苏联解体的那些年,想做这些事情,恐怕要更加的简单。
将这封回执随手丢到一边,卫燃拿起一个寄出时间是2002年的12月份的大号牛皮纸信封撕开。
这里面装的,在那套房子的各种证件,而在房主一栏虽然标注的是伊霍尔的名字,而且国籍也是俄罗斯,但房主的照片,看起来却并不像年老的伊霍尔。
把这一包东西也丢到一边,卫燃继续往后,接着竟然找到了三封从俄罗斯的伊尔库茨克寄来的信件!
这三封信件里最近的一封来自2005年,最早的一封,则是2003年的二月份!而寄件人的名字,竟然是“安德烈·苏哈亚”!
苏哈亚,苏哈亚通古斯卡河吗?那么安德烈,会不会就是那个安德烈呢?
卫燃一边嘀咕一边拍下了信封上的寄件地址,顺手将其发给了安菲娅。
撕开信封,这里面的信纸带着淡淡的霉味,但上面的俄语却依旧清晰可辨。
这些语句里表述的内容,则是对伊霍尔即将开设自己的居酒屋表示了恭贺,同时也遗憾的表示,自己的身体已经大不如前,连下床都做不到了,恐怕没办法去他的居酒屋,再尝尝西伯利亚生冻鱼的味道云云。
撕开第二封信,却是在询问伊霍尔近况如何,以及居酒屋的生意怎么样之类的话,另外还提及了可能要晚点还上他的借款。
再看最后一封信,信纸上的字体明显是换了个人,表述的内容也格外的简单,只有两件事情,当初欠下的借款已经全部打到了你的账户上,以及“我的父亲安德烈先生已经于2005年6月27号的深夜病逝”。
将这封信也丢到一边,卫燃在其余的信件里翻了翻,见里面已经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这才一番挑挑拣拣之后,将那些有用的信件都装在了一个档案袋里塞进了自己的公文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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