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啷!”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撞击声,一颗变形的子弹头被卫燃又一次从蝙蝠肩膀的伤口里挖出来,连同止血钳一起丢到了托盘里。
“肩胛骨骨折,万幸没有伤到主要血管。”卫燃说话间,已经接过雪绒花提前准备的持针器开始了缝合。
“瓦尔塔先生还在采访”雪绒花说出了卫燃想知道的信息,“他的采访已经进行了4分半钟了。”
“注意周围”卫燃说话间也加快了手上的速度。
上午11点12分,卫燃不但帮蝙蝠完成了伤口的缝合与包扎,而且还帮着他穿好了那套提前准备的平民衣服。
几乎就在雪绒花收拾好那些染血的医疗废弃物的时候,挂在车顶扶手上的血袋也刚好清空。
“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再来一包”卫燃询问的同时,已经帮蝙蝠拔掉了输血针。
“如果里面能再掺一些葡萄酒或者泡一些恰特草就更好了”已经清醒过来的蝙蝠虽然语气虚弱,但仍旧有力气开玩笑。
“那些就等你彻底恢复之后自己用嘴巴品尝吧”
卫燃不等对方询问便主动说道,“从我把你从装甲车上抱下来,你昏迷了不到半个小时。”
“所以我们还在难民营”蝙蝠左右看了看,“孩子们呢我的包呢”
“包在后面”
卫燃指了指座椅后面堆砌的纸箱,以及纸箱子上面的背包,换上阿拉伯语说道,“孩子们也在,汉瓦德,和蝙蝠打个招呼。”
“我们在里面躲着,7个都在,没有任何人受伤。”
伪装成纸箱子堆的隐蔽空间里,汉瓦德和达拉尔异口同声的说道——像七个小矮人一样。
“好了,现在继续保持安静。”
卫燃赶在蝙蝠开口之前继续用阿拉伯语说道,“我们正在瓦尔塔先生的采访车上,短时间之内恐怕不会离开难民营,所以大家都要提高警惕,危险还没有解除。”
“这是你的记者证”
克拉拉说着,从身上那架尺码略大的导演马甲口袋里摸出一个胸牌挂在蝙蝠的脖子上,“你现在的身份是瓦尔塔先生的司机兼保镖,瓦尔塔是应椅涩裂军方邀请来对他们进行正面报道的自由记者。”
似乎是为了说明什么,雪绒花嘲讽道,“为此,那些该被做成灯罩的恶魔还慷慨的支付了一万美元的现金。”
“背包”
蝙蝠闻言却更加焦急了一些,“别让那些椅涩裂人发现我的背包,那会带来麻烦的。”
“还有那个相机包”卫燃也跟着提醒道。
“那里面有什么”
雪绒花说话间,已经撩起和驾驶室之间的帘子,探手将副驾驶放着的相机包拽过来,与此同时,卫燃也将座椅后面的背包拎了过来。
“这里面是热气球在难民营拍下的照片底片”
蝙蝠接过背包打开看了一眼,压低了声音说道,“要把这些底片藏起来,无论长枪党还是椅涩裂人,他们都不会愿意让拍下的这些内容公布出来的。”
“给我吧”
卫燃说着接过了背包,随后弯腰打开座椅下面的小门,将其交给了躲起来的孩子们。
“这台相机是从椅涩裂军方的特种小队手里借来的,他们说不定能认出来。”卫燃说着,将雪绒花递来的相机包也递给了汉瓦德。
他这边刚刚重新伪装好了纸箱子的出入口,一直盯着外面的雪绒花也打了个响指提醒道,“瓦尔塔先生回来了”。
“你们难道等着我走过去吗”雪绒花话音未落,车窗外便传来了瓦尔塔刻薄的大喊,“还不快点把车子开过来!”
“走吧”
卫燃说着,已经拉开了车门,和雪绒花不分先后的钻了出去。与此同时,蝙蝠也用一条崭新的阿拉伯方巾包住了脑袋。
“你们两个去后面”
瓦尔塔在卫燃拉开车门之前说道,“我的保镖呢开车不是他的工作吗”
没等雪绒花开口说些什么,更没等卫燃拉住雪绒花,蝙蝠也从后排车厢钻了出来,中气十足的说道,“抱歉先生,我在这儿呢。”
“快点开车带我们转转,我要弄到第一手的新闻,这关系到你们有没有额外的奖金!”
瓦尔塔说着,已经一脸嫌弃的扒拉开卫燃,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进去,“你们两个去后面车厢!”
不着痕迹的扫了眼从旁边经过的椅涩裂士兵,卫燃美滋滋的拉着雪绒花重新回到了仍旧弥漫着血腥味和消毒水味道的后排车厢。
“你还能坚持吗”
直等到刚刚路过的士兵走远,直等到车子被顺利发动,坐在副驾驶的瓦尔塔这才担忧的问道。
“没问题”
蝙蝠说着,已经从兜里拿出了一根恰特草塞进了嘴里,这是他刚刚从背包里取出来的。
“说说昨晚都发生了什么”
瓦尔塔点燃了一颗香烟叼在嘴里,“顺便带我们在难民营里逛逛,维克多,你不是有相机吗随便拍下来一些什么吧。”
“我会把我看到的都拍下来的”
卫燃说着,已经借着身上那件马甲的掩护取出了那两台尼康相机。万幸,这两台相机都装着胶卷,而且都没有被使用过。
“借我用一台吧”雪绒花朝卫燃说道。
稍作犹豫,卫燃将那台尼康sp递给了对方。他犹豫并非舍不得,只是不想让雪绒花去看车窗外的一切。
“昨晚.死了很多人”
就在卫燃和雪绒花,乃至瓦尔塔先生各自举起相机的时候,蝙蝠叹了口气,一边咀嚼着恰特草,一边用嘶哑的嗓音开始了他的回忆。
在他的讲述里,卫燃是跟着最后一趟装甲车撤离难民营的,他则留下来暗中守着窖井里的那些孩子,而将那些珍贵的马飞送回难民营的,则是他的舅舅乌姆。
除了这仅有的不同,其余的和卫燃所亲自经历的没有太多的出入。
在他没有经历过的难民营外,在雪绒花的只言片语中,她和卫燃对重伤的缝纫机进行了救治,却没能保住他的生命。
为了能尽快回到难民营,今天一早,瓦尔塔便主动联系了在椅涩裂军方的朋友,弄到了可以跟着进来进行报道的记者证,以及意料之外的一万美元报酬。
话题聊到这里,蝙蝠也缓缓踩下了刹车。落满了苍蝇的车窗外,一辆车头被炸毁的急救车仍旧和一辆侧面被炸开老大一个破洞的装甲车仍旧没有来得及清理。
同样来不及清理的,还有旁边倒挂着的尸体,热气球的尸体。
此时,他的身上已经落满了苍蝇,唯一能让众人一眼便认出他的,便只有那枚随着带有浓郁尸臭味的风一起微微飘动的兔儿骑蓝眼睛。
“我们要想办法把他的尸体”
“不用”
蝙蝠不等捂着嘴巴的雪绒花说完,便干脆的摇摇头,“不用,随便那些长枪党怎么处理他的尸体吧。”
“你你说什么”雪绒花下意识的用求助的眼神看向了坐在她身旁的卫燃。
“我说,随便那些长枪党怎么处理的他的尸体吧。”
蝙蝠说话间已经缓缓踩下了油门,一边继续沿着街道行驶,一边开口说道,“他是个战士,为了保护他想保护的人,死在他保护的土地上,是荣耀。即便他被挂在那里,对于他来说,也是荣耀。
不管他还是我的乌姆舅舅,又或者我甚至那些孩子,我们都做好了同样的准备。”
说到这里,蝙蝠深吸一口气,喃喃自语的说道,“相反,我们或许该考虑一下,等活着离开这里之后把缝纫机夫妇送回家的事情,另外还有那些孩子,那些孩子们怎么办。”
“你有什么想法吗”刚刚一直没有说话的瓦尔塔看着窗外满天飞的苍蝇问道。
“我在科西嘉岛有座大房子,隔壁就是热气球买的房子,我们甚至在地下室之间挖了一条通道。”
蝙蝠笃定的说道,“让孩子们去那里生活吧,我会照顾他们长大的,我会把他们培养成最好的战士,最好的医生,最好的记者,最好的”
“画家”雪绒花补充道,“相信我,只有画家能让疣汰人感到恐惧。”
“好吧,最好的画家。”
蝙蝠无所谓的笑了笑,“无论什么,我会把他们当作我自己的孩子培养等他们成年之后,他们可以选择在法国以法国人的身份生活,也可以选择以巴勒斯坦人的身份回到贝鲁特,回到巴勒斯坦,去做任何他们想做的事情。”
“我会帮你的”
瓦尔塔自嘲的做出了承诺,“我会帮你照顾那些孩子的,如果他们愿意成为记者,我可以做他们的老师。虽然我是个疣汰人,害怕画家的疣汰人。”
“抱歉,瓦尔塔先生。”雪绒花连忙道歉,“我忘了您.”
“没关系”
瓦尔塔无所谓的摆摆手,一边朝着车窗外按下快门一边说道,“我侥幸从纳脆的集中赢里逃出来的时候才只有拉玛那么大,我的大半个童年几乎都是在集中赢里渡过的。
但是孩子们,看看外面已经发生的这一切吧!
一点不夸张,我在德国人管理的集中赢里都没见过这么凄惨的景象。
我都开始怀疑,二战结束之后,那些逃脱审判的德国佬是不是都隐名埋名跑来这里另起炉灶了。”
“肯定不是那样”
已经被外面那些多的恐怖的尸体,以及浓郁的尸臭味吓得脸色惨白的雪绒花自嘲的说道,“我的祖父虽然是个奥地利人,但他和传统的德国人没什么区别,一样古板而且缺乏想象力。
所以就算他和他的同事们逃脱了当年的审判来到这里,肯定也做不出这样的事情。”
“和那些孩子相比”
瓦尔塔用手指头敲了敲车窗,指着路边摆了一地的发臭小尸体,“和他们相比,我居然开始觉得我的童年还算不错了。虽然那些德国人总是指使他们养的狗追着咬我的屁股取乐,但至少没有没收我的老二和头皮。”
话题聊到这里,蝙蝠再次降低了车速,深深的看了一眼被绑在路边电线杆上的尸体,随后却只是抹了抹眼角,再次提高了车速。
后排车厢,卫燃在按下快门的同时无声的叹了口气,那具尸体是乌姆大叔。
他身上的皮肤几乎全部剥下来了,只剩下那张残存着痛苦和恨意的脸上,以及落满全身的苍蝇,和和那些随意丢弃的满地都是的皮肤残片。
“停车”
瓦尔塔毫无征兆的开口,蝙蝠也下意识的踩下了刹车。
“呕——!”
车门刚刚开启,瓦尔塔便扯下面罩吐了出来,只是,当他注意到距离那些呕吐物不远,便有一具被履带碾压的只能勉强看出个人形的尸体时,他也一边忙不迭的挥手示意离开这里,一边更加剧烈的开始了干呕,同时却也不得不驱赶着试图飞进他嘴里的那些苍蝇。
从这个噩梦一般的中午开始,卫燃搭乘着这辆采访车,以实习助手的身份,和顶着同样身份的雪绒花,跟在瓦尔塔先生身后跑前跑后,并在他和雪绒花一次又一次不受控制的呕吐中艰难的进行着毫无意义的采访和痛苦的拍摄。
同样在坚持的,还有肩胛骨骨折却必须担任司机的蝙蝠,以及躲在纸箱子暗格里的孩子们。
万幸,直到天色越来越暗,直到太阳被地平线挡住却再没有升起照明弹,也没有人发现躲在车厢里的孩子们。
不幸的是,即便天已经暗下来,但仍旧陆陆续续的有幸存的难民被发现。
在他们一次又一次举起的相机镜头里,那些手无寸铁的难民被驱赶到了难民营的出入口附近。
但这并非结束,这些少的可怜的幸存者被按照性别分来,相当一部分的女性被释放,但绝大多数的男性,包括没有成年的男性,却被直接带进了一辆辆的卡车里拉走。
“那些男人会被带去什么地方”难民营的出入口,瓦尔塔拉住一名中尉,用熟练的希伯来语问道。
“体育场”
这名中尉等卫燃给他拍完了照片,这才指着那些卡车消失的方向开口答道,“他们要接受必要的调查,在确定不是恐怖分子之后将会被释放。”
“原来是这样”
瓦尔塔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先生,我们已经在这里采访了整整一个下午了,我们准备离开这里,跟着那些卡车去体育场看看,您和您的士兵需要对我的采访车进行检查吗”
“当然不用,瓦尔塔先生。”
这名椅涩裂士兵说话间已经招呼着不远处的士兵升起了抬杆,自信的“祝福”道,“瓦尔塔先生,欢迎您再次回到这里,到时候这里将会成为我们的土地,会有漂亮的社区和平整的街道,至少不会像现在这么臭。”
“我期待那一天,也祝您生活愉快。”
瓦尔塔带着微笑和对方握了握手,将手里的相机递给了卫燃,换上法语说道,“维克多,帮我和这位先生拍一张照片吧。”
“这是我的荣幸”
卫燃说着,接过对方的相机,朝着并肩站在一起的两人按下了快门。
用一张合影支付了离开这里的门票,瓦尔塔最后和那名中尉再次握了握手,这才钻进了副驾驶,任由卫燃帮他关上了车门。
“再见,先生们。”
瓦尔塔推开车窗大声用希伯来语说道,“显而易见,这里有你们存在才变得如此安全,谢谢你们的保护。”
“哗啦”
已经钻进车厢的卫燃在同一时间关上了后排车厢的车门,蝙蝠也踩下了油门,驾驶着这辆车子缓缓离开了难民营,跟着前面的卡车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去”瓦尔塔颤抖着说道,“去码头快!呕——!”
看了眼扒着车窗又一次干呕的瓦尔塔,蝙蝠吐掉嘴里早已嚼烂的恰特草,缓缓踩下了油门。
后排车厢里,卫燃也轻轻抱住了脸色苍白,身体都在颤抖的雪绒花。
“逃出来了,是吗”雪绒花难以置信的问道。
“对,逃出来了。”卫燃下意识的抱紧了这个纤瘦的姑娘。
“等回去,我们喝一杯吧”雪绒花仰头看着卫燃乞求道。
“喝一杯”卫燃点了点头,“回去之后我们好好喝唉.”
在卫燃怅然的叹息中,他眼前的一切被白光湮没,原本怀里真实的触感和浓郁的尸臭味也在眨眼间消失,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所以.你们,还有孩子们活下来了吗
在卫燃的喃喃自语中,白光渐渐消退,他也感受了迎面吹来的,略带冰凉的风。
当视野重新恢复正常,卫燃却不由的一愣。
目光所及的最远处,是一座带有雪顶的高山,更近一点,则是一片青翠的草场。
这片草场之上,正有一只膘肥体壮的圣伯纳犬略显笨拙的追赶着乱跑的山羊。
近乎下意识的,卫燃便猜到了这里是哪里。他甚至猜到,那只圣伯纳犬的名字肯定叫阿道夫。
扭头看看周围,自己正在一座二层木头房子门口的露台上。隔着半开的木门,他还能隐约看到,正有个穿着裙子的纤瘦姑娘正在房间里背对着自己忙着什么。
而在自己的身旁,便是两张单人沙发和一张并不算大的木制咖啡桌,那咖啡桌上,还摆着一罐头瓶椰枣蜜饯。
抬起袖口凑到鼻尖闻了闻,自己虽然还穿着那套衣服,但万幸身上已经没有那浓郁的化不开的尸臭味了。
近乎小心翼翼的走到露台边,这栋颇为漂亮的木头房子旁边,还有个并不算大,但却打扫的格外干净的车库。
这车库里,还停着一辆他无比熟悉的六轮急救车。他甚至能透过挡风玻璃,看到车里后视镜上挂着的那枚兔儿骑蓝眼睛吊坠。
“在看什么”
就在卫燃看着那辆车愣神的时候,身后也传来了雪绒花的询问。
下意识的转过身,雪绒花已经用托盘端来了一瓶装在冰桶里的红酒和两个高脚杯,以及一盘莫扎特巧克力球和两份萨赫蛋糕。
和当初在难民营相比,此时的雪绒花无论容貌还是穿着,都要更加漂亮和精致——像个公主一样。
只是相比她身上那条漂亮的白色裙子,她的手腕上,却仍旧戴着那支来自他祖父的战俘表。
“没什么”
卫燃下意识的撸起自己的毛衣袖口,在自己的手上,同样带着当初自己缴获的那枚苏联腕表——恰好停在12点的位置,秒针才刚刚转了不到半圈。
“我们说好要喝一杯的”
雪绒花说着,已经拿起了拿瓶红酒,用毛巾仔细擦拭了一番,随后倒进了那两个红酒杯里。
“这是你祖父家”卫燃接过酒杯,坐在沙发上问道。
“是啊”
雪绒花拿起另一杯酒,熟门熟路的骑坐在卫燃的腿上,先和他轻轻碰了一下又抿了一口酒,随后才趴在他的怀里,呓语般的说道,“这是我祖父的农场,我几乎是在这里长大的,你看到那只圣伯纳了吗”
“它就是阿道夫”
卫燃同样抿了一口酒,重新轻轻抱住趴在怀里的姑娘,同样呓语般的问道。
“是啊,它就是阿道夫,一条非常聪明的圣伯纳。”
雪绒花贴着卫燃的耳朵轻声呢喃着,“我小的时候,经常骑着山羊和他比赛看谁先爬上山顶,我总是在半路就从山羊背上摔下来。
不过每次他都会停下来,转着圈开心的朝我摇尾巴,疯狂舔我的脸。”
“阿道夫先生的牧羊技术似乎不太专业”
卫燃贴着对方的耳朵轻声问道,哪怕这样的对话,他们曾以差不多同样的姿势,挤在那辆急救车的驾驶室里进行过。
“他确实不怎么会牧羊,更不会带着威士忌去救人,但他抓老鼠倒是个好手。”
雪绒花话音未落,卫燃却又一次察觉到,有滚烫的眼泪从这姑娘的眼角滑落,砸在了自己的脖子上,溅起了一片鸡皮疙瘩,也让他下意识的抱紧了对方。
“真好.”
雪绒花同样抱紧了卫燃,带着哭腔贴着他的耳朵庆幸的说道。
“什么.”
“至少你活下来了”
已经泪流满面的雪绒花轻声呢喃着,“我说真好,至少你活下来了.”
在听清她说了什么的瞬间,卫燃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停止了跳动,压抑着心头的惊慌问道,“你你说什么.”
“我说.”
雪绒花将卫燃抱的更紧了些,在周围翻涌而出的白光中,贴着他的耳朵轻声呢喃着,“继续给我讲你在战场上的那些故事吧.”
“好”
卫燃绝望的回应着,任由自己和怀里那个精致的让人充满保护欲的姑娘,被潮水般的白光彻底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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