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师傅把张超的那块石头固定在油锯的夹子上,盖上玻璃罩,启动油锯。
曹小金走到裴缈身旁,看了看裴缈的石头,道:“虽然我不是很懂赌石,但也知道一些,你这块石头,表现不怎么样啊,有把握赢他吗?”
裴缈一脸自信道:“没把握赢的话,干嘛跟他赌?”
“你的这份自信,我很喜欢。”曹晓金微微一笑,道,“祝你旗开得胜!豪赢三百万。”
“借你吉言。”裴缈笑了笑,抱起石头,也走到解石机旁,对蒋师傅道,“师傅,帮我上油锯,从侧平面切一层半厘米厚的盖子。”
“好。”蒋师傅也把裴缈的这块石头固定在另一架油锯的夹子上,盖上玻璃罩,启动油锯。
接下来,就是等待了。
足足过了二十多分钟,张超的石头切开了,关掉油锯,打开玻璃罩,把石头拉出来,边缘还有一点粘连,所以切开的石头没有掉下来。
张超拿起螺丝刀,用力一撬,左边的那块石头掉落,好几个看热闹的人纷纷凑上前去观看。
只见切面发黑,说明水头不错,切面上虽然有两道明显的裂纹,但这石头比较大,而这两道裂纹所在位置并不影响取料,切面除了这两道裂纹,不再有其他小裂或者绺。
最重要的是,居然还有一条绿色的色带,贯穿玉肉,虽然色带不是很宽,但在种好的情况下,色带的价值,那是非常非常高的。
“高糯化色带!涨了!大涨啊!”好几个人兴奋叫了起来。
翡翠行里有一句话,叫做飘花涨十倍,而色带涨的就不是十倍这么简单了。
很多人搞不懂翡翠到底是种重要,还是色重要。
严格意义上来讲,种更重要一些,因为对于翡翠的高端低端评定,就是根据种来判断的,种是翡翠的基础,色是锦上添花。
那为什么飘花能够涨十倍呢,首先,无色到飘花,这是一个大阶段,非常大的阶段,有色和无色,这种差距自然相当大了。
就好像女人化妆和不化妆的区别,也许只是简单地画个眉,描个眼线,就能让一个女人的颜值大幅提升。
至于花色怎么样,颜色的差距,那价格的差距就不会这么明显了,绝对不会达到十倍这么夸张。
飘花之上,是色带,色带之上,就是满色了。
张超转头望向裴缈,一脸挑衅的地笑道:“你的三百万,怕是要保不住了。”
有个胖胖的中年人忍不住望向张超,道:“年轻人,你这块石头,我出一百万买!”
旁边有个人叫起来:“哥们你是来捡漏的吗,高糯化色带啊,而且这块石头这么大,里面哪怕只有一半的肉,也超过一百万了,我出两百万!”
张超的这块石头很大,重28公斤,如果里面玉肉的表现全部跟第一刀切开的一样,那绝对能卖到200万以上。
张超冷冷道:“这块石头,我用来跟别人对赌的,不会卖,你们不要再出价了!”他说话的时候,冷笑望着裴缈,大家立刻就明白了,他是在跟裴缈对赌,果然不再有人出价了,而是专心看热闹,能看到对赌解石,这场面也不常见呢。
对于张超得意的眼神,裴缈直接无视,没错,张超的这块石头里面的翡翠确实不错,但裴缈没有选择这一块,是因为这一块在全场只能排第二,而排第一的就是裴缈的那一块。
张超说完对着蒋师傅,满脸兴奋地说道:“老蒋,下片,一厘米一片,全部下片。”
“好!”蒋师傅再次把石头放进油锯,固定好,继续切。
三分钟后,裴缈的石头切开了,由于裴缈选择的是在侧面开盖,只是切去了一层皮壳,露出了白雾,看不到底下的玉肉表现,打灯的话,倒是很有通透感,而且有春色,大家也吃不准下面是个什么情况,毕竟这是木那场口的料子。
于是裴缈选择1.5厘米处切片。
二十分钟后,张超的石头已经切出了第二片,第二片的表现依旧很好,色带的绿色虽然不算很正,有点偏蓝,但毕竟是色带,颜色也够弄浓,切面上除了那两道大裂之外,没有其他裂纹。
蒋师傅再次把张超的石头放进油锯里,开始切第三片。
裴缈的石头也切好了,盖子不算的话,他这才是第一片,这一刀下来,应该能够看到内部情况了。
当裴缈用螺丝刀撬开切片处,露出玉肉,顿时全场惊呼:“哇——”
“糯冰种春带彩!这是要发啊!”
糯冰种春带彩翡翠是个什么概念呢,60圈口的糯冰种春带彩翡翠手镯,市场价20万到60万之间,注意,是一只的价格,为什么区间这么大,这也根据色带的表现和春底色的表现来区分,翡翠就是这样,世界上没有完全相同的翡翠手镯,价格不同也很正常。
只见玉肉的切面是紫罗兰一样的春底色,一条宽厚的绿色色带贯穿玉肉,宛如一条蜿蜒的河流在沙漠中流过,裴缈在玉肉切面压灯,发现皮壳上的两条大裂延伸了进来,但幸运的是,这两条大裂方向几乎是一样的,而且没有经过色带部位,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绺裂,完全不影响手镯的取料。
有人忍不住惊叹:“我今天居然同时看到了高糯化色带翡翠和糯冰种春带彩翡翠,这是要逆天吗!”
看到裴缈的石头居然解出了糯冰种春带彩,张超的脸色顿时黑了下来。
忽然,蒋师傅说了一句:“这春带彩的色带厚度不错,而且规整,似乎可以出满色手镯啊。”
这句话一出,全场瞬间安静了两秒,然后全场沸腾,大家都热烈讨论着,有没有可能出满色手镯。
裴缈问道:“蒋师傅,是掏满色手镯划算,还是春带彩划算。”
蒋师傅想了想,道:“还好只切了一片,接下来你还是别切片了,我建议剥去皮壳,掏出完整玉肉,看看具体情况,然后算一下,就知道怎样划算了。”
裴缈点头:“好,你经验足,都听你的,还要劳烦你帮我掏出玉肉。”
“好嘞!”蒋师傅能被裴缈信任,也很开心,立刻重新固定裴缈的石头,换成剥皮壳的切法。
此时此刻,张超的额头已经渗出了汗水,虽然裴缈的石头才切出了一小片而已,也不知道内部有没有什么变化,但他现在内心的压力真的非常大,他可能不在乎三百万,但他在乎输给谁,送三百万给裴缈,他无法接受,而且若是赌输了,非常丢脸,特别是在紫萱面前丢脸。
两个小时后,张超的石头已经全部下片成功,一厘米一片,一共二十三片,宛如切片面包一样堆放在那里。
这二十三片玉坯,最大的一片可以出三只手镯,最小的一片只能取一只手镯,粗略计算了一下,能做出十六只高糯化色带手镯,外加二十八只无色手镯,另外还能做许多其他的东西,比如翡翠牌子,小手把件挂件什么的。
平常像这种能出几十只手镯的料子可是很少见的,种水不错,还有色带,绝对算是高货了。
在场很多人都帮着估价,最终都觉得,张超的这二十三片玉坯,售价在320万左右。很多人都已经开始四处筹钱,想要购买这二十三片玉坯,张超虽然说过不卖,但不代表他不会输啊,只要他输了,这些玉坯可就是裴缈的了,而且裴缈那里还有糯冰春带彩呢,他们可得多准备点钱,不管谁输谁赢,等他们二人赌完,就是他们出价的时候。
传奇翡翠的经理张经纬看到这些人已经开始打电话四处筹钱,他也立刻掏出电话,打电话给本店的店长,请他定夺,毕竟翡翠在他们的赌石场里解出来的,他们如果不争一争,那太说不过去了。
店长一听说他们的赌石场里有人解出了价值数百万的翡翠,也十分惊讶,立刻赶到现场,正好这个时候裴缈的翡翠已经剥壳成功,从油锯里面拿出来,蒋师傅的技术十分精湛,刚好把皮壳和雾层切掉,露出了完整的玉肉,过秤,重量居然达到了13.5公斤,预计玉肉大小比张超解出来的翡翠小一些,但质地却比他的好很多。
店长看到这个春带彩的玉肉,真是惊喜不已,立刻上前主动提议,说要请他们传奇翡翠的翡翠师来为裴缈定价。
裴缈听说可以找翡翠师定价,第一反应就是问:“收费吗?”
店长闻言愣了愣,赶忙笑道:“免费,免费为你定价。”
裴缈咧嘴笑起来:“真是太感谢了,我就喜欢免费的。”
店长让他们稍等片刻,然后打电话去了。
虽然翡翠师还没到,但是大家都已经看出来,裴缈赢定了,他们都是玩翡翠的人,也有一定的估价能力,裴缈的翡翠价值绝对超过了五百万。
这一点,张超也能看出来,他现在真的很煎熬,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甚至都不知道该往哪里看,他想逃离这里,可是逃不掉,所有人都知道了他和裴缈的赌约,怎么可能让他走,传奇翡翠第一个不同意,没有一定的控场能力,谁以后还敢来他们这里赌石。
过了一会儿,一个身穿灰色羽绒服的中年人进入了后院,说中年人有点勉强,因为对方双鬓已经斑白,估计已经超过五十岁了,只不过他走路稳健,看起来没有老态。
这就是店长召唤来的翡翠师,张传英。
张传英走到裴缈的翡翠前,推了推眼镜,禁不住赞了句:“糯冰种春带彩翡翠,好料子啊。”
店长上前道:“张老师,还要麻烦你仔细评定一下了。”
张传英点了点头,便拿着手电开始往翡翠里面照,努力寻找色带的走向,看清色带的宽度和厚度,然后根据走势,判断出有没有取出满色手镯的可能,毕竟满色手镯可是每个珠宝店和翡翠店的追求。
良久,张传英收起手电,缓缓道:“这块糯冰种春带彩翡翠,可以取出一只55号圈口的苹果绿满色手镯,而且满色手镯部位,种水略高于糯冰种,可惜没有到冰种,价值还是很可观的,我给这块翡翠的总体定价,是615万。”
“哇——”全场一片哗然,他们预估价都是过500万,没想到翡翠专家竟然给出了615万的高价,这太出乎他们的意料了。
张超此刻的脸色,仿佛刚吃了二斤热气腾腾的翔,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裴缈转头笑望张超,道:“三百万精神补偿费和时间损耗费,请立刻转账,谢谢。”
“不可能,你作弊了,你一定作弊了!”张超指着裴缈,怒声大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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