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这次和刘广发对赌牵扯很大,从小到大,这是陈尧经历过的最大的一件事,所以他自然很紧张,即便天气很凉爽,他的额头还是渗出了汗珠。
裴缈也看出来他很紧张了,笑着对他道:“别紧张,这样的小局,对我来说毛毛雨,有我帮你撑腰,先不说你输不了,就算输了,就相当于丢了几十块钱事。”
陈尧摇头道:“我和他对赌,输了怎么能让你来赔钱。”
裴缈道:“石头是我帮你选的呀,我得负责任呀。”
陈尧想了想,道:“那赢了的话,钱也全归你,我只要出一口气就够了。”
裴缈抬手拍他肩膀,道:“是兄弟就别拒绝,这个钱也不是白给你的,过不了两三年,我有一件大事求你办。”
“什么事?”陈尧疑惑望着裴缈。
裴缈诡秘一笑,道:“暂时保密,这件事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很可能需要几十年的时间。”
裴缈所说的大事,自然是在他身死之后,让陈尧暗中帮助他母亲的事,这确实需要几十年的时间。
“几十年?这么久?”陈尧有点惊讶,实在想不出什么样的大事需要花几十年的时间去办。
裴缈道:“你也别瞎猜了,猜不中的,所以啊,这些钱,是我提前给你的报酬,你安心收下。”
陈尧问:“那万一输了呢?”
裴缈淡然一笑:“输了也没什么,一千万而已。”
陈尧闻言一阵愣神,良久,他咧嘴一笑,叹道:“有钱真好,人如果有钱了,做什么事都有底气。”
裴缈哈哈一笑,点头道:“是啊,有钱真好。”
距离半个小时的规定时间还有很久,裴缈和陈尧还有金大伟三人在这里闲聊,过了十几分钟,金大伟收到他朋友发来的信息,看完信息后,金大伟道:“哟,这刘秃顶……家里还真的有老婆,而且他之所以能把生意做这么大,完全是靠的他老丈人的关系。”
裴缈问道:“他老丈人很厉害?”
金大伟道:“他老丈人以前在犷州的土地办待过,人脉方面自然不缺,人家多少要卖点面子嘛。”
“是这样啊。”裴缈闻言笑了笑,问道,“这么说起来,刘广发应该是个妻管严吧?”
“谁说不是呢。”金大伟道,“他如果是靠自己本事起家的,当然不用怕老婆,可他是靠老婆家的关系起家的,自然就要在他老婆低头做人了,不过刘广发很鸡贼,他老婆也不太聪明,刘广发在外面乱搞男女关系,有好几次他老婆起疑,但都被他蒙混过关了。”
裴缈闻言挑眉道:“这一次……他还能蒙混过关吗?”
金大伟也挑眉贱笑:“你太坏了……”
裴缈笑道:“这算什么坏的,顶多就是给他的生活更加刺激,他老婆知道他搞外遇又怎样,打两下,骂两句,一哭二闹三上吊,难道还能弄死他不成。对了,刘广发有没有什么黑历史?”
金大伟道:“有不少,不过都过去很多年了,证据都已经不在,想要翻旧账,只怕有点难。”
裴缈道:“待会你把调查到的资料发到我手机上,我抽空仔细看看他的黑历史,或许能找到他的一些破绽,就算找不到也没关系,我还有备用招数。”
金大伟问道:“还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我随时准备出战!”
裴缈道:“现在就需要你帮忙,去,拍几张刘广发和杨菲的亲密照片。”
金大伟闻言一脸不开心的样子:“为什么让我做这么猥琐的事?你自己怎么不去?”
裴缈贱笑道:“我手机的像素没你的高啊,再说了,你刚说完随时准备出战,现在就打退堂鼓?打脸速度也太快了点吧。”
金大伟无奈咂了咂嘴:“好吧。”说罢拿起手机朝东边走去,刘广发就在东边挑选石头。
云维嵩一直都在解石区等候着,时不时抬起手腕看一下手表,距离约定的半个小时时间还有三分钟,陈尧和刘广发各自抱着一块石头来到了云维嵩面前。
刘广发非常殷切地对云维嵩道:“云少爷,你看我挑的这块石头怎么样?”
云维嵩歉然一笑,道:“抱歉,我现在是裁判,不好帮你看石头,我必须保证这场对赌的公平公正。”
“是是是,云公子说得对。”刘广发讨了个没趣,只能干笑,化解尴尬。
云维嵩道:“你们二位现在可以解石了。”
刘广发和陈尧各自把自己的石头固定在油锯里,然后盖上罩子,启动油锯,两台油锯几乎同时发出“呲呲”的切石声。
陈尧站在那里,双眼死死地盯着油锯看,双手紧紧地攥住衣服,他毕竟是第一次赌石,而且是跟别人对赌,自然十分紧张。
裴缈在一旁显得格外轻松,跟金大伟有说有笑,还跟金大伟耳语,问金大伟照片拍的怎么样,金大伟拿出手机给他看了几张偷拍的照片,裴缈让他赶紧发给自己。
过了将近二十分钟,陈尧的石头第一刀切好了,陈尧上前关掉油锯,掀开玻璃罩,裴缈则蹲下身,把固定石头的底座拉出来。
陈尧这第一刀下刀的位置是裴缈画的线,切的就是开窗的那一面,距离皮壳只有一厘米。
只见切面一大片绿意,中间部位绿色最浓,周围较淡,可惜的是种水不好,才细糯种而已,即便中间色带部位的颜色达到了菠菜绿,价值也有限。
一旁的刘广发见状讥笑陈尧:“哟,挺绿呀,跟你头上一样绿。”
陈尧皱眉怒瞪刘广发,他真想上去在他满是肥肉的脸上连捣七七四十九拳,但他也知道,刘广发巴不得自己打他呢,这样他就抓住自己的把柄了,甚至能让他进看守所蹲一段时间,所以他不会做这么蠢的事。
金大伟忍不住了,瞪眼呵斥道:“闭上你的猪嘴,吃了几斤翔,这么臭!”
刘广发闻言转头怒瞪金大伟:“你说什么?”
金大伟也瞪大了双眼,大声道:“我问你吃了几斤热翔!没吃饱的话,我现拉几斤给你,管饱。”
“小崽子你找死!”刘广发指着金大伟,厉声叫嚣。
金大伟闻言不禁笑了:“是啊,我找死,来,弄我,你弄我试试。”
刘广发见金大伟一身穿着极为考究,似乎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不太敢轻举妄动,心想明天找人摸一摸这家伙的底再说,于是便放了句狠话:“小崽子,给我等着!有你好看!”
“呸,胆小鬼。”金大伟直接啐他,他这是要故意激怒刘广发,只要刘广发敢动他一下,不用金大伟动手,他老爸会把刘广发的公司从犷州连根拔起。
刘广发倒是能忍,居然选择不搭理金大伟,把气撒到杨菲身上,恶声道:“烟!”
杨菲赶紧从自己的包包里掏出一盒烟,替刘广发点上。
刘广发瞥了一眼烟盒,忽然一巴掌就甩在了杨菲脸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杨菲被打懵了,在场的其他人也懵了。
只见刘广发一把夺过烟盒,指着烟盒里的香烟,道:“这烟我昨天拆的,昨晚我记得还有十二根,今天抽了两根,怎么现在里面只有八支烟了,还有两支烟上哪去了?给哪个野男人抽了?”
“我没有!”杨菲捂着脸,委屈巴巴道,“这烟我放在包里动都没动,根本没拿出来过。”
“是吗?”刘广发狐疑地望着她。
“真的。”杨菲连连点头。
刘广发咂了咂嘴,淡淡道:“那估计是我记错了。”
一听这话,杨菲顿时双眼发红,委屈地流下了眼泪。
刘广发叼着烟,看了看众人,歉然笑道:“各位,见笑了,女人就得管严点,不然自己被绿了都不知道。”
他说到最后一句话时,目光故意落在陈尧身上,如此含沙射影,已经十分明显了。
裴缈双眉拧成了麻花,这家伙是故意打杨菲给陈尧看,还说这种话刺激陈尧,别说是陈尧了,裴缈感觉自己都有点被恶心到了。
裴缈转头望向陈尧,只见陈尧仿佛没事人一样,把石头重新调整位置,问裴缈:“这样夹,行吗?”
裴缈点头:“就这样,挺好的。”
他见裴缈没有被刘广发影响,顿时放心了,看来陈尧已经完全从阴影中走出来了。
陈尧盖上油锯的罩子,开始切第二刀。
刘广发的第一刀切好了,刘广发的石头是一块莫湾基场口的黑石头,表面有色带,也有开窗,开窗表现不错,窗口处的绿意很浓,种水也到糯冰了。
他这第一刀,就是沿着色带旁边的一条大裂切的,刘广发拉出石头来,只见切面白肉绿色带,棉化得不错,糯冰种,色带的绿意达到了苹果绿,只不过……色带太小了。
从开窗部位看,感觉下面绿色很多,但切开后,发现色带很窄,只有一指来宽,完全对不起窗口的表现。
刘广发忍不住骂道:“这些该死的老缅,尽开这些骗人的窗!”
但他随即又露出了笑容,道:“虽然色带不大,但赢下这一场应该足够了。”
裴缈闻言挑眉道:“现在说这话还太早了吧,这才第一刀而已。”
云维嵩也道:“是的,要等到你们双方的翡翠全都解出来,才能定胜负。”
刘广发得意道:“那就让你们输得心服口服!”他说罢把石头调整了一下位置,推进油锯里,开始切第二刀。
很快,陈尧第二刀切好了,第二刀的下刀位置跟第一刀相距三厘米,完全平行,这属于下片的方式。
当裴缈把石头拉出来时,只见切面绿意变得无比深邃,切面极有光泽。
“变种了!”云维嵩见状脱口而出。
裴缈拿起手电,压在切面上一顿照,然后对着陈尧,道:“色没变,种已经变成高糯化了。”
一听高糯化种,刘广发顿时脸色大变,陈尧的翡翠色带这么宽,接近满色,种忽然变成高糯化种,其价值要翻很多倍啊,如果后面也全是高糯化种,谁输谁赢还真不一定呢。
陈尧仔细问了裴缈一阵,才知道,自己切出来的翡翠,价值升了,而且不是升的一点点,他这下兴奋了,赶紧按照裴缈的指示,调整石头位置,开始切第三刀。
刘广发第二刀切好了,打开玻璃护罩的时候,他心中默默祈祷,让自己这块翡翠的色带变宽一些。
然而他并未能如愿,依旧是很窄的色带,表面还有裂纹,最多只有一个手镯位。
这下刘广发不淡定了,赶紧切第三刀,希望第三刀出奇迹。
陈尧第三刀切好了,当石头拉出来的时候,只见切面依旧是绿意深邃,裴缈在切面压灯观察了一下,起身道:“最后这一点点种水达到了糯冰种,而且颜色基本是满绿,可以做两个手镯。”
也就是说,可以做两个糯冰种满绿的手镯,这是什么概念!
一听这话,刘广发浑身一震,缓缓伸手到杨菲面前,道:“烟。”
他的手,在微微轻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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