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宰辅卷一那年春第七百零三章未雨绸缪廖仲云那张漆黑的脸这才露出了惊讶之色。
景国反悔了?
景皇要许小闲亲自去接五皇子归国……显然许小闲引起了景皇的高度重视,那么这就意味着此行极为凶险。
或许在景皇看来,一个五皇子放与不放都无所谓,但面前的这个摄政王,恐怕就得留下。
留下他的人,或者留下他的命!
所以许小闲才如此迫切的请了童安若亲自去了自己府上,还写了一封信,极为诚恳的请自己出山。
既然他请了自己出山,又要办了许多的官员,这意图也就很明显了,许小闲他要去景国!
他必须在离开大辰之前,将这件事彻底办妥!
童安若那夜在自己府上二人喝了许多酒也说了许多话,廖仲云已经对许小闲这个人和他的施政方针以及他在农业和商业上将要采用的手段都有了一些了解。
用童安若的话说,这位摄政王,或许真能带着大辰走向繁荣,也或者能够给大辰的百姓们带来公平。
于是他来了。
却没料到许小闲要走了。
正是因为他要走了,才希望自己和童安若以及尚寻芳这样的老臣能够在他离开的这一段时间里,将大辰的江山给看好。
“我想说一句本不应该说的话……”
廖仲云想了片刻,“五皇子……他自幼生活在景国,我们都不知道他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如果……我是说如果,他并不是一个很适合的皇帝……你能不能别去?”
“毕竟老夫以及童老尚老等人,都是看在你的能力上才愿意做一些事情的。景皇出了此策显然没安好心,你若不去,五皇子依旧是质子,景皇没有杀他的必要。”
“若你去了……正好合了景皇之意,这大辰才刚刚升起的一抹希望,老夫不愿意它就这样灭了。”
许小闲给廖仲云斟了一杯茶,心想少爷我也不想去呀!
可唐不归是我弟弟,还是亲弟弟!
若是不去,母亲或许不会说什么,但此生定会留下极大的遗憾。
廖仲云的这番分析是对的,许小闲也知道去景国就是一场鸿门宴,可他不得不去。
“说来你不信,”许小闲嘴角一翘,宽慰着廖仲云道:“雅集文会上我见过了景国那位太子景文睿一面。那位太子爷可能是被我那些诗词给震撼,那晚他派了他的人送我回的云水别苑。”
“他说,他有个妹妹叫景蓁蓁,说我要是愿意,他回景国之后就请他的父皇将这位公主下嫁给我……不要这么惊讶,这是真的!”
看着廖仲云那表情,许小闲又笑道:“所以景皇将五皇子再次留下让我去景国,或许不是你想的那般糟糕。这老丈人要嫁女儿,肯定得先看看未来的姑爷是吧?”
“所以我此去……你大可以当成是去相亲的。”
廖仲云真的惊呆了。
心想如果真是这样当然是件好事,大辰摄政王能够迎娶景国的公主,这就意味着两国能够交好,往后无论是在生意上或者是军事上都能有个照应,可这会是真的么?
一见钟情这种事是有的,可人家的公主殿下还没见过许小闲的模样……难道这正是因为那位公主殿下知晓了许小闲的那些了不得的诗词,才请了她的父皇想要邀请许小闲去景国一见?
许小闲成了大辰摄政王,这消息肯定也传入了景国,景皇担心许小闲不去,于是再扣押了唐不归,意图逼迫许小闲前去。
“既然是相亲,那就没必要太急,得准备的充分一些。另外……景皇这个人可不是易于之辈!大辰二年冬,景国突然举兵入侵我朝,一举占领了大辰东部六个城镇。”
“当时你父亲在漠北战场去世的消息才刚刚传入京都,景皇居然就已经得到了消息而起兵。先皇在无奈之下,带着右相童安若远赴东部重镇昌平城。于大辰三年六月初九,在昌平城外三十里地的溧水河畔,先皇与景皇签订了一个盟约。”
“景国放弃大辰这六个城镇,退出大辰边境,大辰赔偿景国白银三千万两,另外,送大辰嫡皇子入景国为质子。”
“这就是大辰史上的溧水之耻!”
“那时候云皇后尚未生产,于是在质子这件事上就一直拖到了大辰四年。大辰四年春,云皇后诞下了唐不归,至大辰四年冬,尚未满一岁的唐不归就被送去了景国,这一去……就是十四年!”
“所以他叫唐不归,想来先皇也知道这个嫡皇子这一生再难归国。”
“而大辰为什么直到现在都这么穷?正是因为赔偿了景国三千万两银子!三年时间,三千万两,令大辰的经济一蹶不振,直到现在都难以恢复元气。”
这是许小闲尚不知道的故事,但这是如廖仲云这样的老臣绝不想提起的往事。
今儿个不是因为许小闲即将去景国,廖仲云依旧不会提起,甚至希望能够将那耻辱的岁月彻底的忘记。
“所以景皇这个人是个不择手段之人,你若是非得要去,就一定要做好万全的准备,以防他醉翁之意不在酒,那大辰可就真的会大乱了!”
许小闲极为认真的点了点头,却问了一句:“那时候云皇后都还没有生产,景皇为什么指定要嫡皇子为质子?”
廖仲云一怔,想了片刻,疑惑的回了一句:“或许、或许是为了大辰的江山只能落在别的某个皇子的身上?”
许小闲点了点头,也没有去多想,只觉得恐怕景皇的目的是为了其余诸皇子争夺储位而使得大辰之江山不宁。
此去景国还有月余的时间,许小闲自然会去从容的安排,现在最大的问题是眼目下。
“此去景国倒是不用担心太多,廖大人,我的想法是请尚寻芳尚老出任户部尚书,而兵部尚书这个位置……听童老说你和兵贤莫沐风相交莫逆,能不能请他出马担任兵部尚书一职?”
廖仲云捋着胡须点了点头,“这老家伙可是正三品的金紫光禄大夫,先皇还赐给了他金鱼佩,但这官儿是个文散官,他几乎就没有上过朝,更没有用这金鱼佩去面见过先皇。”
“为啥?”
廖仲云咧嘴一笑,“他说……别坏了老子的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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