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敌人一炮手正要拉炮绳,已经恢复了平静的副队长,坦然的放下电话。
而一旁的和尚依然还在报告情况:“校长,西面城墙中段已经被豁开一个口子,敌人有可能会从这个豁口冲出去。
好了,敌人对着我的火炮已经拉弦,我先走了,校长!”
没有防炮洞,没有壕沟,他们跑不掉的,如果他们刚才宁愿牺牲一点报方位的时间,自己跑了,只要下了城墙,他们就一点事儿都没有。
但很显然,在出发之前魏和尚已经抱着死的决心,既然都是要死,那为何不再是之前多做点贡献,多通报两个方位,多敲掉敌人两个火力点。
所以他现在也算是求仁得仁,鬼子拉弦了……
就在鬼子拉弦的那一刻,就在炮弹即将冲出炮膛的那一刻,一发75mm口径的山炮弹头,击中了这门炮。
“轰”地一声炸响,75mm的高爆榴弹,将没有炮位的剩余三门炮全部轰成零件,当然人也是。
可惜,那发已经拉弦的炮弹已经出膛,依然朝着和尚他们的角楼轰来。
副队长还是觉得不甘心,他觉得死的不甘心,所以他用尽全身的力气,一脚踹在和尚的膝盖窝,把他踹倒在地,然后扑了上去。
炮弹果然被影响到了,弹头在出膛的那一刻,那门九二式步兵炮刚好被轰中,炮口向上跳一跳,相应的炮弹也高出了许多。
但还是炸在了角楼上层,整个角楼轰然倒塌,两人再没了声息。
陈潇眼角跳了跳,太远了,太远了,他看不到和尚他们的情况,应该是凶多吉少。
“孔捷!带着你的团,到西面城墙,那里被炸开了一个豁口,现在应该有少部分敌人已经从豁口冲出来。
你的任务是,干掉每一个从豁口里面冲出来的鬼子,守住这个豁口,守不住,我枪毙你!”
陈潇说话声音情绪很平静,但谁都能听出来,他肚子里面憋了一团火,魏和尚和刚才副队长最后的话,也让所有人肚子里面憋了一团火。
“校长,你就放心吧!要是连没了炮的鬼子都能冲出这个豁口,不用你枪毙我,我自己就端着枪冲上去跟鬼子同归于尽了!”
孔捷大声立下军令状,快步出去了,新二团因为没有任务,心里早就憋屈的不行,现在听说有任务了,那还有啥话说?
干就完了!
孔捷来到西城墙处,果然看到不少从豁口处往外冲的鬼子,他一把抢过一挺捷克式轻机枪,一个点射干倒一个敌人。
然后带头冲了上:“冲上去!干掉所有小鬼子,然后300m外挖掘壕沟,布置阵地,我们的任务是守住这个豁口,不让一个鬼子从这个豁口里面成功的活着出来。”
“是!”
两千多号人,就像两千只小老虎,就这样扑了上去,很快干掉了这少部分的冲出来的鬼子。
300m距离,用最快的速度进行土工作业,挖出壕沟,重机枪火力点的布设。
距离城墙300m布置阵地,首先第一个就要防炮,但是现在根据和尚临死前的报告,可能里面整个日军旅团剩下的炮不会超过两门。
但还是要小心一点,敌人的掷弹筒也是非常阴狠的。
在他们进行土工作业,布置阵地的时候,那个豁口再次冲出日军,不过,还是被打了回去。
城墙上隐隐约约看到开始有日军的身影了,没有和尚在城墙上引导炮火,学生兵的炮兵阵地都不知道往哪打,也慢慢停了下来。
孔捷知道,这城墙上肯定是日军的掷弹筒手,目标也肯定是自己的这个阵地,他冲身后的通讯员喊道:“把电话拿过来给我!”
没错!
这样的战场上面,确定了指挥部,然后指挥部派出去的作战单位,都要从指挥部处布线过来。
电话随时要通畅,以便指挥的及时性。
“校长,在西面城墙上,转折处往北200m~500m这段,需要炮火清理一遍,城墙上是日军的掷弹兵。”
孔捷话音刚落没多久,炮弹呼啸声传来,然后在城墙上炸开了一团一团的气浪攻击波和硝烟。
瞬间就把这一段城墙给清理了一遍,这才跟陈潇混了多久,连后世美国佬呼叫定点炮火支援都学会了。
看到自己阵营的炮兵炮火频率慢慢的降下来,刚才被副队长一脚踹出角楼的一排长,现在特种部队的临时队长,看着城墙处隐隐可见的那条绳索,他转身下了个命令:“二排长,现在我以临时队长的身份,命令你,接任这个临时队长。
现在一排一班,带上新的电话跟我走,我们回城墙上去,继续做眼睛!”
一排一班,全体队员马上行动,带上新的电话机,还没有补充的电话线,以防城墙上电话线已经被毁掉。
然后跟着一排长往城墙下跑去,现在天已经大亮,但这一面城墙还是没什么人的。
当然也会有,不过都被掷弹筒清理了,论精准度,学生兵们不逊于日本人,在火炮,迫击炮还有掷弹筒被炸毁的差不多的日本人面前,学生兵们现在就是神!
陈潇目前的打算,就是用城墙把日军困在县城里,然后用迫击炮、九二式步兵炮还有自己身边这两门九四式七五口径山炮,一炮一炮的将对方给消耗掉。
这是一种全新的打法,更是一种烧钱的打法,我国任何一支军队,虽然有可能比陈潇有钱的多了去了,但是都没有他用炮兵用的那么阔绰,也没有他用炮兵用的那么精准!
全国,暂时只有他才有这种本事,用炮兵实行精准打击,没有浪费大量的炮弹去洗地,虽然看着消耗了很多炮弹,但是这些炮弹都有战果。
就是因为,他的炮有眼睛,现在眼睛没了,但是一排长想把炮兵的眼睛重新安上,所以他去了。
看着一排长的身影,二排长对身边的二排一班班长说:“等一排长牺牲了,我带着二班上,你会是下一任的临时队长。”
绳子还在,一排长迅速顺着绳子爬上城墙,还好,这一面城墙还没有鬼,但是他们这个位置是一个转折点,另一面已经开始有鬼子爬上来了。
他抄起身上的冲锋枪,给对方送上三发子弹,在他身后,一排一班的战士迅速爬上来,开始构筑防线。
用料就是眼前的角楼废墟,一排长一边迅速的将已经埋在废墟里面的电话的电话线给剪断,接上自己新带来的,然后开始通报情况。
“喂!我是学校直属特种部队临时队长,现在我接替已故队长的位置,向你们报告敌人的方位。”
“南门后面正大街上集结了大量伪军,他们正准备作为先头部队冲出去,后面跟着的是日军。
请火力覆盖,下面是方位……”
二排长在下面看到一排长上去之后,马上爆发了枪战,他就知道了一排长面临的将是敌人前仆后继的进攻。
“他们上去就被发现了,人手不足,需要支援。
二排二班的,跟我上!”二排长招呼了一声,就要冲出去。
却被一排二班班长拦住了:“二排长,你现在是临时队长,需要的是统筹全局,支援我们排长这个事儿,还是我们一排的去吧!”
说完也不废话,领着他那个班的人就上去了。
城墙上的战斗确实也辛苦,能用枪支解决的,他们没有呼叫炮火支援。
二班上来,马上就给他们增加了打击火力,把前赴后继冲上来的敌人都给干了下去!
“别全部人都投入战斗,需要构筑防炮工事,敌人的火炮虽然被打击完了,但是敌人还有掷弹筒。
像我们这样的,一发榴弹过来,怕是要全部报销。
快点!
构筑防炮阵地!”
防炮阵地和防炮阵地是不一样的,防九二式步兵炮跟掷弹筒是不一样的。
他们将角楼的废墟一件一件的清出来,就在这个角落搭建起一个防炮阵地,也是相当的快速。
直到废墟清的差不多了,看到了他们副队长和队长阵亡的尸体,也一起抬入防炮阵地之内。
突然抬着和尚尸体的队员感觉不对,自己队长手脚还有动静,赶紧伸手摸和尚脖子上的脉搏,然后惊喜的发现有动静。
再兴奋地去摸副队长,但副队长确实没了。
其实他们是贪心了,副队长背上那么多弹片伤,就是没当场被打死,也被废墟给砸死。
就是队长还有气和脉搏,一排长赶紧给炮兵通知消息:“我们队长还活着,现在把他放下城墙,你们帮我们把城墙里面底下的日军给清理一遍。”
这是防止日军在他们放下和尚的过程中冲上来,让他们反应不及。
二排长早就看到墙墙上发出去的信号,他激动的带人冲过来接走了和尚,还有副队长的尸体。
这是意外之喜,和尚没死,虽然目前昏迷不醒,但只要人没死就有希望。
听到魏和尚没死的消息,陈潇兴奋地拍了下大腿,他刚才还很难过来着。
同样被找到的,是日军的旅团长,他也没死,找到他时,他身上趴着四个军官。
联队长一个,大队长三个,所以旅团长田崎勇次郎没死。
他被挖出来后,清醒后的第一句,就是问部队现在什么情况。
“旅团长阁下,现在我旅团所有炮兵损失殆尽,人员损失起码两千以上,并且局势对我方极其不利。
我方被敌方炮火打散,无法形成建制,两个城门已经被对方两个团给堵死,我方对南门和北门都进行过冲击,都被对方的重机枪防线给打回来了。”
没错!
北门也突围了,这个词用的没错,就是突围。
战事刚打响,驻扎在城北的骑兵联队马上就想冲出城门去,他们是骑兵,只有出城出到野外,他们才有用武之地。
可是,刚出城,他们就被一片弹雨给浇回来了,最起码要十挺重机枪封锁着城门口。
骑兵联队长也曾派人上城墙往外观看,看到的是最少一个团的兵力,构筑的重机枪阵地可以封锁住城门前面的一大片区域,可以让刚出城门还没有把速度提起来的骑兵全部变成鬼骑兵。
骑兵联队长当时就火了,区区一个团,就像拦我?而且还把阵地布置的这么近,是想吃炮弹吗?
于是,将骑兵营的九二式步兵炮给组装起来,往城外的阵地打了十多炮,结果屁用不顶。
提前得到吩咐的丁伟,早就把防炮工作做到位,区区92式步兵炮而已,又不是没有办法防。
可怜的是,骑兵联队刚打了几炮,就被魏和尚看到了,然后给陈潇报上去,两门七五口径山炮直接给骑兵联队点了名。
不只是把骑兵联队的两门九二式步兵炮给毁了,还对他们一通狂轰乱炸。
要不是后来魏和尚差点被一炮干掉,估计骑兵联队这点人马,早就完蛋了。
田崎勇次郎听到部下的报告,意识到城墙这个东西,已经从保护他们变成限制他们发起反攻的阻碍。
不过,这个事儿不急,他需要确定的是,敌人到底有多少人马。
“根据士兵拼死爬上城墙观察,得出的结论是对方兵力并不多,大概与我方相当,应在1万人左右。
根据我方情报,有此胆量攻打我方县城的,可能只有这一片区域的八路军,三八六旅。
根据情报显示,八路军三八六旅有五个团,如果按一个团2000人算的话,围在城外的1万人就是五个团的兵力,毫无疑问敌方就是八路军三八六旅。”
八路军的一个旅,竟然敢对自己一个旅团驻守的县城发起攻击,更可恶的是居然一开始就打掉了自己的炮兵。
“现在的情况是,对方先打掉了我们的炮兵,然后将我们堵在城里,用炮兵将我们一一消灭!
目前牺牲玉碎的人员在逐步上升,再这样下去,我们离全体玉碎不远了,旅团长阁下!”
田崎勇次郎思索了两分钟后有了一个主意:“既然对方想把我们封锁在城墙里,那么他们一定是缺乏与我们短兵相接的勇气!
往常的战例,我军与敌军的战损比例,依然保持在1:5以上。
所以我的应对方法,既然城墙从保护我们变成围困我们,那就炸开城墙,全体冲出去,与敌人进行阵地战白刃战。
这是我们的强项,所以去执行命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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