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蓉大爷
蓉哥儿一副刚醒来的样子,打着呵欠揉了揉眉眼。眼角透逢,暗暗看着下面的小褥子。
她们应该看不出王熙凤在下面吧。
贾蓉在心里安慰自己,一颗心却丝毫没有放松。神经都绷紧了,脸上还要表现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太考验的一个人的演技了!
他强装镇定道:“姑姑们怎么过来了?”
“方才琏二哥起来到房里一趟,说是有事要找你。偏什么事情,他也不愿说。只让蓉哥儿回来后,去琏二哥那一趟。”
看这坏人双眼迷蒙的样子,宝钗心里不禁偷笑,让他昨儿要作怪。劳了一夜,现在总无精神了吧。
“本是不想来打搅的,只是想着万一是极重要的。所以还是拉着宝姐姐过来,告蓉哥儿一声。”
林黛玉悠悠道。也瞧蓉哥儿精神不振的样子,关心着。“今儿老爷在后院陪姨娘们。蓉哥儿一人待书房里,一定闷极了罢。也想着与姐姐一并过来,同蓉哥儿说说话解闷。”
“谢两位姑姑贴体。”
贾蓉笑着回了一声。
却不想这回答却惹恼了下面某人,一只手贴腿过去,蓉哥儿只觉被人用指甲轻轻掐了一下。
嘶……痛。
竟忘了王熙凤可是个醋缸子,这妮子听林妹妹的说的,这会定是吃醋了。
只是,那里怎么能用指甲掐?
蓉哥儿悄悄并脚夹上一下。
凤姐儿差点摔一下,连忙扶住蓉哥儿腿脚才稳住身子,一抬眼便……恼怒着在心中暗骂:“混账玩意。”
林黛玉嗔道:“知贴体便好。你每到白日里便躲书房里来,虽是有事办着。在哪儿不是一样的,就不能在房中不出去?”
宝钗听见,轻笑一声。难怪在房中时,林妹妹总心不在焉的。原来是几天下来,白日见不到蓉哥儿,夜里更难见面。心里不痛快了,所以才一直拉着自己到书房。
薛宝钗助攻道:“妹妹说得在理,哪有你这样做客的?天天待主人家里,却连主人面也不见,岂有这样道理。只要不碍了公干,蓉哥儿在哪躲着不行?将轩外的大门一闭,府里下人也不知你在不在里面。”
贾蓉道:“听姑姑们教诲。若是明儿事情还未结束,我就改呆轩中。只要两位姑姑不要再将我赶出去才好。”
“哪个赶你了。”林黛玉弱弱道,“昨儿只是让你在厅里等一等,哪知半刻功夫不到,便不见了你的影子。”
蓉哥儿告罪一声,计算将宝钗黛玉两人赶紧打发走了。王熙凤这妮子还在把握着自己了,这样情况,实在……
为什么会莫名的兴奋激动了?
哎哟哟!
凤姐儿这妮子……竟和自己心意相通?
蓉哥儿的心、头上一阵暖意。
原来凤姐儿也能朗朗上口。
他悄悄把身子朝前挪一挪,将腹部贴上书桌,把下面遮挡了严实。缓缓吸一口长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颤抖,一字一字慢慢道:“琏二叔那没什么要紧的事情,有几个王府侍卫去办,如今应是成了。”
林黛玉搬来椅子,在对面坐下。贴心道:“蓉哥儿为琏二哥做事,可莫要让凤姐姐知了。我瞧他们俩关系僵着,若是传凤姐姐耳中去了,最后还牵连上你来。”
“……”
蓉哥儿苦笑着,连忙坐直了身子。那妮子牙齿在款款使劲了,连忙解释道:“婶子不是小气人,给琏二叔般的事情也不是害人的。那些巡夜的小吏无德,还未入夜便要抓人,琏二爷昨儿无辜受罪。都是一家的,怎么也得给他讨个公道。”
觉察牙口轻松,蓉哥儿款款吐一口浊气。
宝钗道:“平时作威作福,如今还欺负到咱们家来了,合该给那些人瞧些颜色。”
林黛玉的笑容立敛,灵动双眼内眼珠子悠悠轻瞥宝钗。‘咱们家’几字听在她耳里,竟生出些不痛快来。
蓉哥儿更如芒刺在背,坐如针毡。生怕王熙凤忽然下狠手……嘴。
凤姐儿啊,出口伤人可不是好事。又不是城外的算命先生,何必做那铁口直断的事情。
贾蓉道:“宝姑姑说得在理,咱们算来算去也都是一家的亲戚。琏二叔受无故之伤,不讨回来,外人只会觉得咱们好欺负。就算这次受难的不是琏二叔,换了家里任何人,咱也得帮一帮。”
林黛玉点了点头,一双细细长眉似蹙非蹙,问:“蓉哥儿办完了这事,便要离开扬州了吗?”
蓉哥儿自己心里也没底,扬州盐课的事情,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完。淮扬河道的事情,以后是常驻淮安还是扬州,也不一定。
他道:“在江南应是有一段日子呆。”
林黛玉听见,方才又显笑颜。“如此便好,到了扬州,也不急着一时回去。”
贾蓉却不这样想,扬州虽然好。还让自己与宝钗有了实质干系,却不是久呆的地方。宁国府里,可卿还怀着孩子。蓉哥儿暗叹一声,得尽快忙了完了这些,赶着可卿生产前回去才行。
算算日子,可卿肚子里的孩子因是在今年年末与明年正月之间出生。
还有五六个月时间,应该来得及罢。
蓉哥儿心念至此,皱眉不想再拖下去。得计划让扬州的事情快点完才行,不过眼下……
得让薛宝钗和林黛玉两人赶紧离开才行。
蓉哥儿朝下瞄一样,只见凤姐儿掀起小褥子,露出神情。他却忍住偷笑,往日里,王熙凤哪时不是精唇泼口将人骂个晕头转向。如今却是拙口笨腮样子,确有几分可爱又好笑。
王熙凤见混账发笑,恨恨想着要口诛笔伐于这家伙。
偏蓉哥儿却知她是不识字的,终究只能是口惠而实不至。
“什么声音?”
宝钗忽然侧耳问一声。
贾蓉王熙凤两人皆是一惊,凤姐儿欲逃,蓉哥儿觉察怕她弄出动静。以手压下,可不让谁以为口实。
宝钗见蓉哥儿双手在下捣鼓,脸上一红。不知脑海里怎么会闪现出蓉哥儿在怡然自得的画面,大羞之。
她瞪一眼贾蓉,携林妹妹道:“我刚想起一事来,妹妹的画儿还有缺憾,得趁今儿去改一改。免得明儿绣工来了,将好好的东西给浪费了。”
林妹妹信以为真,与蓉哥儿告辞离去。
宝钗则是红着脸走到门口,还不忘将回头,饱含深意道:“莫做那样事,今儿我等你。”
“嗯?”贾蓉还来不及辩解,只听吱嘎一声,宝钗贴心的将门给关上了。
“唔嗯!”
一双手突然猛推贾蓉,一人艰难爬起钻出。
王熙凤口若悬河指着蓉哥儿骂了起来。
贾蓉瞧那唇边挂一缕晶莹悬在空中,忙拿出手绢与凤姐儿擦拭。
“呸!”她怒视蓉哥儿,质问道:“今儿你又与宝钗那小蹄子约好了?”
摇头,使劲摇头。
蓉哥儿求饶道:“哪有的事情,莫摇了。宝姑姑当是有话同我说罢。”
王熙凤哪会罢休。
“哼!”
蓉哥儿双手抓椅子上,反驳道:“满口胡柴,我哪与宝姑姑有约。你明着要治我,真是有口难辩。”
不知多久,蓉哥儿在书房里又睡一觉,疲倦醒来。
“你们回来了?可有所获。”
段玉无奈道:“都是的锦衣司的人乱事,本来今儿要接触上了。却不想他们弄出大阵仗来,将盐帮的人吓跑了。后来一阵围堵,却也只抓了几个小喽啰。”
“怎么回事?”
段玉骂道:“格他祖宗的,还不是锦衣司的人想要抢功劳,怕咱们得了先。于是在后晌时,派出一群人围在外面,被盐帮的瞧破了。突然闹出这么一茬,往后盐帮必然更加谨慎。”
贾蓉皱眉。“这些人也太不知事了罢?”
“整爷一肚子的气,白白一个功劳给丢了。”段玉的骂声不停,说了好一阵子。才问蓉哥儿道:“还有何计谋没?”
贾蓉摇头,苦笑道:“如今露出马脚,我要是盐帮的人宁愿暂时吃下闷亏,也不会再来送死。估计今明两天,扬州城里剩下的盐帮成员也会悄悄撤离。那东西,没机会了。”
段玉又骂一句。“格死锦衣千户全家的。”
贾蓉却笑一声,“玉大哥真性情,连千户家男的老少也不放过?你是真半点也不挑食,难不成那位锦衣千户男生女相?”
“咋还有心情笑?没了这东西,如何清理扬州官吏?”
“有林老爷送去的册子,扬州官吏也差不多被牵扯了。只是盐帮手里的册子更为详细丰富,没了那东西,扬州的官老爷依旧得全换了。”
贾蓉如何能不开心。没了那册子,现在最大的功劳就是林如海的。而且,事情发展到这地步,也该结束了。忠顺王没了再等下去的必要,自己也终于不要傻傻呆林家府里了。
蓉哥儿道:“快掌灯,拿折子来。”
段玉不解道:“拿折子做甚?”
“喊冤啊,被锦衣司坏了咱们好事。就算不到当今那里哭一哭,在十三爷面前哭一哭也是好的。咱们哪能吃这闷亏,你不是想格了锦衣千户的全家吗?这就是机会啊。”
段玉眯着眼瞧贾蓉,道:“这策略本是锦衣司想出来的,咱们如何喊冤?”
“锦衣司的人借贾琏钓鱼,咱们借林老爷与我的名声钓鱼。咱们是名正言顺,他们是耍阴谋诡计。只要锦衣司敢承认贾琏身边的人是他们安排的,我明儿就拿蟠龙玉牌去找渃哥儿调几百人马去抄了锦衣千户的家。”
段玉听了蓉哥儿这豪言,差点被吓傻了。连忙道:“此举不妥。”
“嗯?”
“抄锦衣卫的家不妥。”段玉补充一句,咬牙道:“折子要写,不仅要禀十三爷,还得上呈宫中。”
“这才对嘛。咱们都站着理了,不弄死这群狗娘养的,还能算爷们?”蓉哥儿赞许一声,又吆喝着所有参与这件事情的所有侍卫,一个人找折子写上。
他当然不会真这么做,真直接抄了锦衣司千户的家,虽然爽,但后果太严重了。
大燕朝的侍卫出身可都不低,有这么一群人一起送折子上去,锦衣司想不重视这事情都难。
这混账蛊惑道:“事无巨细全部写上,将咱们下江南来的艰辛全记录起来。俗话说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咱们哥儿几个为了治水差点连命都搭上了,结果一道扬州就被锦衣司的人到处针对。必须得让当今圣上知道锦衣卫们都是如何做事的。”
段玉听了,一拍脑袋道:“对啊。咱怎么没想到这里。大家都将蓉哥儿为护百姓而落水的事情写上,还有这些天大家的努力,一一记上。咱们无权干涉锦衣司的事情,却可让当今知道咱们苦楚。”
看着这一群人都在写折子,贾蓉笑了。
笑的很欢。
他将写好的折子,轻轻吹干墨迹,递给段玉道:“玉大哥一定有路子将折子急送宫中罢,顺道将兄弟的也一并带过去。”
段玉犹豫片刻,受了蓉哥儿折子。
“放心,不出七日,这折子便能送达宫中。”
不出七日,岂不是日夜兼程赶路送信?果然这群家伙也不老实,哪怕天天称兄道弟,也没和自己完全交实底。
他都怀疑段玉这货是皇帝有目的地安插在忠顺王身边的,甚至忠顺王也十分清楚,不然十三爷也不会表现得如此信任段玉。
都他么是人精啊。
段玉却不知蓉哥儿心中所想,道:“往后,咱们还在扬州城内等盐帮的人送东西来吗?”
“还等什么。十三爷听了这里消息,这两日必下扬州来。后面直接瞧十三爷手段,咱们好好歇息便是。”蓉哥儿笑一声,感慨道:“咱也命苦,想来再过几日,便到与玉大哥分别的时候了。”
段玉咧嘴大笑道:“如今京畿营田由大学士苏伯瞻总理,十三爷主理黄淮河道事务。咱们还不到分别时间,说不得往后十三爷还得调咱协助蓉哥儿了。”
蓉哥儿撇嘴打发了几人,只觉日子过得索然无味。走上两步,差点摔倒在地。
干!
果然最毒不过妇人心,麻蛋,都站不稳来了。
日子不能这么过下去了。
叹气。
突然有点怀念小雀儿这个磨人的家伙了。
早知道就该让小雀儿配几幅便携的药带上,不然岂会出这样的情况。
“蓉哥儿回来了?”
房间里宝钗脸上带羞,奇怪的是林黛玉今儿竟没看着她。
也对,以宝钗的手段,要哄一个人离开。真不难,哪怕是林黛玉也会着她的道。
这日子没法过了!
男人还能说不行不成?
蓉哥儿讪讪道:“宝姑姑还未回去啊。”
宝钗矜持点头,道:“蓉哥儿往后莫要再做那事,到底伤身。真要忍不了,我……凤姐姐和平儿也不会看着你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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