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蓉大爷
“误会,天大的误会。”蓉哥儿勐地抬起头来,急呼一声。“太太当蓉儿是什么人了,其会对两位姨妈那……那啥……”
“你不会?”尤氏怒色难消,气在心头。指着他鼻子骂道:“有是父,必有是子。一窝的龌龊人。想想你这些年所为,如何让人可信。”
“这……蓉儿跟姨妈们真没什么……”
从没见到尤氏像今天这般生气过。蓉哥儿也不敢触她眉头,弱声解释着。偏他解释也不自信,王熙凤、李纨她们的事情,尤氏可都是知道的。
尤氏甩开他那讨好的手,冷声道:“你和凤辣子且算是从小一起玩到大,之间感情好,这事倒也不怪。李氏她一个寡妇,你还惹上去,我是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没瞧见?尤家的姐妹,你竟也……学着你爹样子,才当家几年就飘飘然了。”
“太太……”
“别装着孩子样讨好我。”尤氏板着脸。
“太太总得听我解释吧。”蓉哥儿十分的无奈。知道尤氏虽然与尤家的姐妹不亲,但那两位到底是名义上的姐妹,哪能真一点不管。
况且,尤氏在东府做大太太,两个妹妹若是跟东府大爷搅到一起才真让人瞧了笑话。
不仅是尤家的笑话,更是她珍大奶奶的笑话。不仅连东府的晚辈管不着,连尤家的妹妹也管不着护不着。
往后,她哪里还有脸见人?莫说西边老太太那不敢去了,便是东边凤辣子这里都得受一顿讥笑。
“看你如何解释。今儿不给个说辞,等你从漠北回来,府里这些七七八八的女人也别想再见着。”
额……
“太太真真误会了蓉儿。只是昨日傍晚,蓉儿与珠大婶婶在会芳园赏景。在园子里逗留了些时间,恰好遇上了两个姨妈。珠大婶婶与她们聊上一阵,真是相逢恨晚,才邀着她们去丛绿堂畅聊。”
蓉哥儿半真半假胡诌一通,看着尤氏面上神情却没有任何缓和。疑惑间,再补一句。
“太太即便信不过蓉儿,还信不过两位姨妈?她们可是太太的亲妹子。”
“我如何信得过她们?”尤氏冷哼得一声。尤家的那两个姐妹是尤老娘嫁进尤家时带来的,那时候尤氏已经进了宁国府,与她们关系并不亲密。更谈不上什么亲妹子与亲姐姐的情分。
尤氏继而又道:“即便我原来能信,今儿她们几个跑我这来胡言些有没的东西,人家还要好生谢谢你了。这又作何解释?”
咳咳……
两个不带脑袋的女人。
蓉哥儿急忙道:“昨儿不是在会芳园里么,又是傍晚。稍逗留得久了些,天便黑了。哪想两位姨妈手上又没灯笼,我与珠大婶婶遇见她们时,二姨妈正在水里扑腾。所以……蓉儿哪能见死不救,才捞了二姨妈上来。正好也让珠大婶婶找衣裳给二姨妈换上,顺便在丛绿堂里将湿透的衣服洗了烘了。”
“她们换衣裳,你跟去丛绿堂作甚?”
什么叫她们换衣裳,我跟过去,说得好像自己是个偷窥狂一样。蓉哥儿讪讪回道:“蓉儿是下水才捞得二姨妈上来,身上也湿透了。又是夜晚,不好直接回这边来。又怕太太与媳妇知了担心,所以才就近在丛绿堂将就一晚。”
蓉哥儿是省略了该省略了,说了能说的。
尤氏偏不信这鬼话。斜着眼,轻喃一声:“将就?”
不过,听了蓉哥儿的说辞,也想着他与尤家两个妹妹是没事的。正色训道:“其他的人我不去管,但尤家两个女孩儿万万不得打歪心思。你与那李氏也少见的好,真要把的宁国府的脸都闹没了,
仔细你的皮。”
尤氏身为东府大太太,东府内宅唯一的长辈太太,府里的脸面自也得看着些。
什么薛家、林家的姑娘,她不会去管。但是尤家的两个妹妹与宝钗黛玉都不同。到底有亲疏远近之别,隔了些亲倒也不用太在意了。珠大奶奶李氏则是西府的寡妇,蓉哥儿这行为算是欺寡,实在大害名声。
蓉哥儿在这边一通解释,又许下承诺,说遍了好话。
尤氏这才肯放过他。
蓉大爷亦是无奈,自己救人还救出祸害来了?
去看了年幼小哥儿,想着忠顺王妃与元春都给这孩子送书,也不知道小家伙将来是不是读书的料。
做了父母,不论秉性如何跳脱,也会想一想孩子。
有一些展望罢。
只求着小家伙不会像温室里长大的宝玉就行。其他的,随便造化。
才出了尤氏院子,便瞧着夹道拐角处有丫鬟等着。
“小蓉大爷是去瞧咱们姑娘罢。”
蓉哥儿一头雾水,自己才出尤氏院子大门,怎么就是去看林黛玉了。
只听小丫鬟道:“姑娘听说小蓉大爷今儿要来,倒兴奋了好一阵,连糖水都觉得不必喝了。”
望着小丫头眼巴巴的样子,他顿时懂了。
定是紫娟出的注意,让人在这里一直等着。是把自己给安排了啊。
撇撇嘴巴。兴奋与喝糖水有是什劳子关联?
也不好拒绝,只能是晚点再去陪平儿了。
“小蓉大爷来了。”
随着小丫鬟打帘,听得里边一阵嘈杂喧闹。一会才静下,听紫娟道:“小蓉大爷快进来罢。”
阵仗闹得虽大,蓉大爷进去却也只是寻常说话。
待得天昏掌灯十分,他才款款从黛玉院子出来。
接后两日更忙。忙着送嫁队伍点名签卯,忙着计算路程脚步哪里停歇哪里急行。又见了城外成群准备跟随的商队,蓉哥儿压力更大。
这几日里,也只在可卿、凤姐处度夜。其他诸如宝钗、黛玉、李纨等,竟再未见着。因为太忙,万幸也没遇上尤家的二姐、三姐。
倒知她们最近在府里可卿、凤姐这边走动频繁。
直到这日。
蓉哥儿凌晨到了城外,眼瞧着几千将士结成,又有皇帝赐下公主的十二乐师、一百二十丫鬟并三百六十男仆佣人齐聚。
“送婚使贾大人。”
清冷的声音突在他耳后想起,在清凉的凌晨冷气冻了他一跳。
回头瞧去,只见着一着锦衣制服的女子静立一旁。在她的身后,还跟着三五名同行漠北的副使官员。
锦衣司的人?
只有锦衣司的人才会让副使官员呈这般神情,也只有锦衣司的人会有这样的傲气。只是他想不明白,怎么会是个女人。
一个年轻的女人,冷艳的女人。
“这位大人方才在叫我?”蓉大爷装傻充愣。眼睛却瞥向女人头上的冠帽,这等帽子非寻常锦衣可戴,看来这女人在锦衣司地位还不低。
只是瞧着她冠下一处鬓发雪白,又忍不住对她年纪开始怀疑。他反正素来与锦衣司的人不对付,一双眼睛乱转,以最大恶意猜想着。
暗道:难道是个保养极好的老妖婆?
用的是何等的方子啊,头发都白了,脸上肌肤却和十多二十的少女一般。
只待女子轻晃了晃腰间悬着的长剑。
额……
蓉大爷顿时恢复正色。惹不起,手中有武器的女人惹不起。
暗叹着咱也有武器,还是十分坚硬的宝物,只是那玩意只能对付亲密的女性。
无用,无用至极。
“万岁急着召我回来,便是给你等做护卫的?”女人冷澹的语气里夹着无尽的鄙视。
蓉大爷知道她自然不是鄙视显德皇帝。
同时却捕捉到一个关键词‘护卫’?那岂不是自己的下属,好家伙。面对上司还敢这般口气,这种人是怎么混官场的?
好吧,锦衣司不少人从来不混官场。
这女人无疑是锦衣司里那些怪人中的一个。
蓉大爷瞬间轻松起来,也不怕她了。“还未请教?”
女人默声不语。后边有一身材肥胖的官员急忙上前道:“这位乃是平安州都司千户,偃师大人。”
偃师?奇怪的名字,奇怪的女人。
不过想到皇帝还给自己召来一个千户做护卫,看来是真的看好自己啊。至于信不信任,就另说了。只怕,不仅是过来护卫的,也是过来监督的。
锦衣司嘛,他们都最擅长这个了。
正琢磨间,女人突然发话。“虽是护卫,我却只查险要。非特别危险时,不得出现。寻常时间,请送嫁使大人勿要寻我。”
额……
蓉哥儿呆呆看着这女人。脾气是真的不小。看着女人转身离开,更是诧异至极。倒是欣赏得这女人背影婀娜,一身制服更有一种特别味道。
危险的味道。
不仅身材危险,人也危险,那把剑更危险。
不得多想,招呼同行官员维护秩序,又管那些商队。好一阵,天蒙蒙亮起时,公主舆驾缓缓驶来。
倒见了忠顺王府里的几人过来,免不了一顿说辞。
见了宫中监使,只待吉时开拔。
突有人道:“大人,您家的亲卷来了。”
他勐然回头望去,只见着外边一隅之地停着一行车马。迫不及待拱手与各大人告辞,要见媳妇去。却有一内监急忙过来,“蓉爵爷,殿下召见。”
“谁?”
“四公主殿下呼召……”
“哦,等一下。”蓉哥儿听了是四公主找自己,留下这么一句头也不回地往宁国府马车那跑去。见公主,见个屁了。
他现在最怕的就是见公主。
哪个知道这公主殿下会不会又耍什么花样,这里这么多人瞧着。不仅有同行的太监、侍女、丫鬟,还有诸位官员,甚至里面还藏着不知具体数字的锦衣卫。
《诸世大罗》
再者,送嫁使这个时候也不是非得见公主不可。
不去。
这个紧要时间,还是见自己家人的好。他也是这几天忙昏了头脑,根本来不及与家人正式告别。
急匆匆跑了几步,却想着距离过远,又回头来寻自己的马儿跨上。
轻吁一声,马儿带着人化作一道影。
身上佩剑的女人见了直皱眉头。稍作思忖,便抢了身边就近官员的马,朝着贾蓉追去。
不得不说,这女人比蓉大爷更善骑。
“你跟来作甚?”
“你去作甚?”
“我和家人告别,你别跟着我。”
“那边人员复杂,我怕你被暗箭害了,你快停下。”女人急道。
害个鸡儿。真要在神京城外,在几营将士与诸位官员内监眼皮子底下中了暗箭,皇家人早被杀绝了。
没那么多不要命的傻子,也没那么多厉害人物能躲过层层排查。
蓉大爷充耳不闻,策马奔行。
没得多久,蓉大爷已到宁国府马车前,那女人比他还更快一步。
他翻了个白眼,当做没瞧见她。只寻着车边的丫鬟,扫了一圈,却不见香菱、瑞珠、林红玉、莺儿等人。
什么个意思?
秦可卿、王熙凤、薛宝钗都没来?
愣神间,银蝶已走来。“大爷,uu看书太太召你了。”
略有失望的点头,缓缓朝尤氏的马车过去。旁边婆子搬了马凳,扶着蹬车。名为偃师的女锦衣也紧跟在他身边,虽然这女人说话态度不好,但做事态度却极佳。
她扫过周围,又往马车上下打量。看过银蝶,再瞧其他丫鬟。
一个个见过,又盯着登车的蓉爵爷。只见贾蓉掀起车上帘子,钻进了车里。
掀起帘子的一瞬,偃师却早看清了马车内的一切。她失神了,车里女人的脸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熟悉的容貌,像极了曾经的故友。
姐姐不是在稽查执勤时遇害了吗?
世上竟有如此想象的两人?
失神间,听得里面声音。
“一路要照顾好自己。”
“她们并非不愿来,只是怕见你离开。”
“黛玉丫头给你写了一封信……”
声音也和记忆里的一样,是那么的温柔。
是时,后边嘈杂的商队里。薛蝌却面色为难,好生说着:“丫头回去罢,我不用多久就回来了。”
在薛蝌身边的是真是年纪尚小的薛宝琴。
此刻宝琴的脸上没了往里天真无邪的笑容,像个犯错的孩子,低头说着:“我曾跟着父亲去过漠北一趟,还去了厄罗斯。那边我比哥哥熟悉。”
“回去罢,丫头勿要任性。等我回来,给你带些厄罗斯的好东西。”
“我……”谁说天真的女人从不想事,只是她们从不表现出来而已。宝琴犹豫道:“哥哥一定安全回来。”
“真是兄妹情深啊。”不远处,一女子瞧着薛家商队里的情况与身边人打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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