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了个巴子的,怎么把这只死猴子招来了!还带着三百道兵。”白莲教舵主一行人一边匆匆逃命,一边忍不住破口大骂;“书呆子,这他娘的也是你的计策?你不是说有人龙合约在,大梁不会撕破脸么?这是什么,死猴子都来了,这他娘的不是撕破脸,是直接把东海龙宫的脸踩在地上又拉了一泡屎。”
“这事儿不对,死猴子来的太快了!”夺命书生沉着脸说道;“就算张弛走神道汇报朝廷,朝廷立即下令调兵,这死猴子从皇城到静安,带着道兵,以雁形阵赶路,最快也要有三天路程,中午老龙杀完张弛,黄昏这猴子就斩了龙君。根本不对,这是早早的就做好的准备。”
“你啥意思?”
“朝廷早就想杀龙君,咱们在当中的挑拨与动作,都在朝廷算计当中,咱们都是棋子。”夺命书生眯着眼说道;“咱们高层恐怕跟朝廷达成了一定共识。”
“放你娘的屁,老子勤勤恳恳几十年在这里的布置,就让上头这么把我给卖了?我他娘的不信,书呆子,你他么又想坑我!”舵主顿时黑脸;“老子也不是没根基的,左护法是我岳父,他就是高层,他么的他坑谁也不能坑我,敢坑我,回去我就打他独生女儿,打他小外孙女儿。”
说着,腰上一个传讯符亮了起来,舵主拿起来一展,一个三寸高的小人,浮现在纸面之上,摆摆手让身边都安静一下;“爹,您怎么传讯过来了?”
“混账,叫左护法!你现在还在静安城么?”传音符上的小人张口吐出一道苍老的声音。
“爹,一个女婿半个儿,您不知道,儿子被人坑了,咱们高层有人卖了我,我好不容易才在这城里布下大阵,准备好遁龙桩缚龙索,就等血祭,他娘的猿猴子来了,来了就斩了黑水龙君,吓得我赶紧跑路。”舵主急忙告状说道;
“我卖的!”左护法淡淡的说道;
“爹您有什么吩咐!刀山火海,孩儿绝无二话!”
“回静安城,继续血祭就行。猿猴子今晚就被调走。不会坏你好事儿!”
“我就知道爹最疼我!这边忙完了,我就带你宝贝孙女找您去,宝宝她老想您了!”
“赶紧滚蛋!”
将传讯符收起来,舵主腰杆儿一挺;“走,咱们回去,继续血祭。老头子说了,这一切都是他的安排,死猴子一会儿就滚蛋。”
“诺!”
……
第二天一早天蒙蒙亮,董宁魏常二人早早的起床,在城里各个小吃点儿吃的肚皮滚圆,“这才叫生活啊!”拍拍肚子,董宁满脸都是满足;“先生,咱们下一步去哪儿?”
跟在后面的锁锁,也终于吃了顿饱饭。
“每个地方都有每个地方的特色,古人说道,一个地方消息最灵通的地方,不是客栈就是茶楼。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什么消息都能听的到,咱们就找个茶楼看看。”
东看看,细看看,不知不觉间就来到一个茶楼前头,茶馆里正有说书先生,讲着故事。
“话说往南三百里,有一条河,名白水河跟咱们黑水河仅有一字之差。这白水河与黑水河同宗同源,来自昆山山脉。在流转当中渐渐分开,越行越远。这故事就发生在这白水河上……”
从前白水河中有一孽蛟,最喜食人,日落而去吃人,天亮而归,时常兴风作浪,水淹两岸田亩,五百年前被一位高人拔了龙皮,取了龙珠,设法封印在河中以定波浪,至此,白水河一直风平浪静,上下八百里,渔人打鱼,农人灌溉,不旱不汛,造福一方。
时至三十年前,当初高人所下封印,随时光流转,已经破损,孽蛟再度出世,只是吃了当初的亏,这孽蛟谨慎了许多,夜中托梦两岸村民,要求每年一祭,需童男童女各二人。若是不从,便不许渔人打鱼,农人灌溉,还要水淹两岸田亩,让他们颗粒无收。
刚开始,打鱼的渔民不信,驾着小船入了河,便没在回来。再往后,打水都有性命之危。众人才知道,这孽蛟托梦,不是说笑,连忙找童男童女用于祭祀。这才能打鱼用水。
只是这孩子都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用谁家的,谁家也不忍心,便决定抽签决定……
“这位先生觉得,这孽蛟如何?”一个一起听书的书生,看着魏常童颜白发,却一副秀才书生的打扮,凑过来问道;
“该杀!”魏常毫不犹豫的说道。
“可这孽蛟本就是老天认定的白水河河神,掌着白水河水灵孕育神位,这条河就是他的家,鱼人到他家打鱼,农人到他家偷水,这都是偷他家财货。他杀人可曾有错?”书生说道;
“五百年前,孽蛟作乱,吃人毁田,杀之可也。可现在这孽蛟等价交换,用无数鱼获,河水,每年换两对童男童女。可算过分?世间卖儿卖女多了,可是只能卖给人不能卖给河神?”
“站在立场之外,阁下说的很有道理,可是我等是人,既然是人,自然站在人的角度上,孽蛟这种做法就不对。”魏常说道;
“先生的意思是,在白水蛟龙的立场上,他没有做错?”书生连忙问道;
“当然无错,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这是自然之理。”魏常点头说道;“人被蛟吃,蛟强人弱,理所应当,有高人杀蛟剥皮取珠,人强蛟弱,自然也是理所应当,不过是强弱角色互换而已。”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总结得好,先生是大才啊!”书生感叹的说道;“先生,您对昨日黑水河神的做法怎么看?”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府君吃了人家儿子,还能不许人家老爹来报仇?没这个道理,只要不牵扯无辜,没什么看法!”
“好,有见地,小二,上好茶!”
“那么你对袁将军斩黑水龙君又有什么看法?”
“杀了知府,打朝廷的脸,被斩了也是理所应当。没什么看法!”
“小二哥,好茶不用上了!”
“不瞒先生,在下正是黑水河神,敖崃。”书生挥了挥手,似乎将身边的人隔绝,外面在听不到他们二人的谈话。
“原来是龙君当面!你不是死了么?”魏常拱拱手;“您若是没死,那昨夜菜市口凉了一天的龙头是?”
“我弟弟,白水龙君!”
“昨日我乘怒气而来,意图水淹静安城,多亏先生鸣剑提醒,才瞬时醒觉免遭人算计,回到龙宫越想越不对,才替换了身份,逃得一条小命。这次专为道谢而来。敖崃多谢先生救命之恩。”说罢,龙君起身一拜,一礼到底。
“龙君切莫如此,是龙君修为深厚,自行警觉,与在下无关,我当时以为龙君要毁诺,意图出手,饱含杀意,非是善意。龙君莫要行此大礼,在下不敢接受。”魏常起身让开不受。
“先生有所不知,”龙君见魏常不受,也不在意,重新坐好说道;“昨日是白莲教在设计,朝廷在配合。”
“被称为天下第一搅屎棍的白莲教?”魏常惊讶的说道;
“不错,这群疯子又要进行血祭召唤异界魔神,钓走我儿让府君炖汤吃掉,只是为了激怒我,让我失智之下水淹静安城,助他血祭二十万城中百姓。再杀我以我龙躯做魔神载体降临。”
老龙说道;“若非是先生的剑意好似冰雪临头让我脑袋一清,昨日这静安城恐怕早已经血流成河,魔神肆虐,然后朝廷兵将到来,斩妖除魔,收获一魔一龙,再传檄四方,获无数愿力,满载而归。”
“龙君找我,只是为了感谢?”魏常挑挑眉毛问道;
“非也,死猴子斩龙就走,回京复命不必考虑,只是白莲教的疯子做事,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一计不成必然还有后续,死猴子走后,我悄悄排查静安城,发现血祭阵法依然完整无缺,
若是朝廷真跟这群疯子有瓜葛,他们绝不会善罢甘休。特来提醒一下先生,莫要糟了算计。这既是报恩,也是同仇敌忾。”龙君说道;
“兵来有将挡水来有土掩,这跟我有什么关系?”魏常皱眉说道;“那群疯子做事儿,跟我有什么牵扯?”
“黑水龙君已经被袁天放斩杀,这静安城内最适合入魔血祭的,除了先生这等杀戮剑修,还有谁有这资格?”
龙君说完,留下一片黑鳞;“先生若有所需,可持此鳞喊我,但有吩咐,敖崃在所不辞。”
“您觉得他们会怎么坑我?”
“神魔之血,圣血元珠!”龙君说罢直接消失不见。
“先生,咱们不是上楼听书打听消息么,您愣在门口是干啥呢!”董宁拍拍魏常的肩膀,脸上带着疑惑说道;
愣在门口,魏常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的茶楼,在袖子里摩挲一下手中的鳞片,这老龙比想象中的要厉害很多。自身还是修为太差,各种邪门法术,根本抵抗不住,尤其是精神防御方面,得抓紧提升修为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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