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救还是不救?商震就是不用看前面的情况,他也相信王老帽所说的不会差。
按理说对面日军只有十多个人,他们突然发动袭击完全可以给日军来个出其不意,把那三个自己人救下来。
可问题是,就算这十来名日军好对付,可他们这头枪声一响,肯定就又会招来周围的日军了。
就他们现在人困马乏的这副样子,如果日军再来追杀他们,就算他们不被日军困住,可是就他们现在的体力也绝跑不过日军。
可是商震也只是想了片刻便对王老帽说道:“前面的方向可是你说的绥中的方向,那你说这三个士兵能不能是咱们的大部队派来找咱们的?”
商震这么一说,所有人都觉得眼前一亮。
是啊,先前他们还叨咕如果侯看山把信儿送到了的话,绥中那里的援兵应该来了。
商震的推测直接引起了士兵们内心里震动。
只因为商震提到了援兵,现在所有人已经没有力气了,他们太需要援兵了,想来宁远城那里刘成的那个团也很需要援兵。
如果他们不把被日军抓到的那三个人救下来的话,那三个人是来送信的,那他们这群人可就耽误大事了。
于是在这一瞬间找到援兵的希望,不能说让商震他们都打了鸡血,可是也让他们都觉得前方光明起来,甚至头上那灰蒙蒙的天也变亮了。
“打!为什么不打?”有几个人便同时说道。
“那就打!咱们绕到他们的前面去,一定要用最快的速度解决战斗。”商震咬了咬牙也下了狠心了。
借着树林的掩护商震他们又奔跑了起来,都暂时忘记了身体的疲惫。
五分钟之后商震他们已经躲在了一个平缓山丘的顶端,所有人都拼命的喘着气,尽量让自己的气息变得平稳起来。
他们喘气是如此的急促,不仅仅是因为体力又消耗了一些,而是因为他们离山丘下的那条路是如此之近,也就几十米远,甚至他们以为自己喘气声大一些的话,即将路过这里的日军都可以听到!
这回商震他们的点儿很好,他们找到了一个很适合伏击的地形。
一侧是个平缓狭长的山丘,那条路就在山丘的底下经过。
商震他们趴在山丘棱线的后面,只要他们现出身来就可以看到即将路过这里的日军。
可纵使是这样商震还不满足,他扫视了一下自己的人,这回终究是给王老帽下达的命令:“排长你和钱串儿到路对面的那个土包后面。”
下完这个命令商震仿佛要稀释自己这个命令的强制性,以免王老帽不快,便又解释那四个字:“交叉火力。”
王老帽微微愣了一下,这还是商震头一回给他下命令的,可是随即他和钱串儿便下了山丘往对面跑去。
为什么商震要让王老毛和钱串过去,那是因为王老帽和钱串儿手中都有花机关。
“排开排开,一字排开,尽量两个人别把子弹射到同一人身上去!”商震再次说道。
说完这句话,商震就往自己的右侧爬去,他探着头就向那条小路的尽头望。
也只是一会儿工夫,那一小队日军便过来了。
侵略者自有侵略者的飞横跋扈。
他们行走在了被侵略的土地上浑然忘了这里的主人是谁,他们以为自己是骄傲的王者,那么他们有路可走,为什么要走旷野之中?
可这也是一个对时下中国部队来讲很是悲哀的事实,这实在是由敌我双方的实力所决定的。
就像商震他们,眼见着山林间有路,可是很多时候他们都不敢走,尽管走路肯定比走山野要快许多。
商震也只是瞥了一眼,便很快缩回身。
这个山丘的位置很好,但是山丘上却光秃秃的,除了几丛枯草并没有树木灌木作为遮挡。
“开枪时要小心,千万别伤了自己人。”商震再次嘱咐道。
所有人或趴或躺在那山丘棱线的后面,手中拿着或长或短的武器。
这还是商震他们头一回如此近距离的打日军伏击击,而商震则已经变得紧张起来。
张震紧张的原因不是因为害怕杀敌,而是因为他不敢在山丘上露出头来。
由于不能抻头去看日军,那么他就也只能根据日军的速度来判断日军在山丘下所到达的位置。
那条路距离山丘上面还有四五十米,指望听脚步声那是不可能的。
当后世的人们在看影视剧的时候,都会想当然的理解为,敌人过来了,伏击者现身,杂乱的枪声响起,将敌人击倒,可是在现实的战斗中哪有那么轻松?
这就像干活计一样,在旁边看到热闹的人永远不知道实际干活的复杂性,说,谁都会,而做,则是另外一回事。
由于商震不能够看到日军到达了哪里,他并不知道此时山丘下的日军发生了一个行为上的小小的细节。
走在最前面的那名日军鞋带儿开了,那个家伙便蹲下身去,开始给自己系鞋带。
小路的两边是东北田野里常见的刺梅,偏偏这里的刺梅还是成片的。
所谓刺梅可以理解为野生的玫瑰,玫瑰的茎都是带刺儿的,没有哪个日军会主动往那刺梅丛中去闯,于是后面的队伍便耽搁了下来,只为了让走在最前面的那名日军系好鞋带。
而此时于山丘棱线后的商震他们来讲,战斗马上就会到来,可时间却变得煎熬。
自己是不是应当探出头再看一眼,还是现在就大喊一声“打”。
此时的商震变得矛盾起来,可是他又知道战场上战机稍纵即逝。
商震这时注意到自己的同伴们都看向了自己,他感觉到了压力,而释放压力的最好办法是什么?那就是拿枪战斗。
“打!”在犹豫在纠结的商震终于痛下决心大喝了一声。
而在他的这一声大喝里,他们这头所有的人便全都现出身来。
眼光所向,便是枪口所指。
当商震现身出来之时,他已经顾不上那些日军,并没有正好经过他们这里,却是在他们的斜前方呢,离他们还有50多米!
可是枪声就这样响了。
是商震把这场伏击想的有些复杂了,五十多米和三四十米又有什么区别?在他们枪声响起之时,对方那土黄色的身影便齐刷刷的中枪倒地。
眨眼功夫那十来名日军便全都中枪倒了下去,倒是有一名日军反应很快,趴着就把步枪端了起来,可是这时从斜对面便有子弹飞来。
那名日军随即身体一颤,扔下步枪就不动了,他死的确实比其他人都要晚些,因为他是最后一名活着的日军,王老帽和钱串儿各自打出的短点射都击中了他。
“冲!”商震喊着,端着枪便从那山丘后跃了起来。
他们的目光都紧紧盯着伏在地上的黄色的身影。
有日军在动了,谁知道那是临死之前的抽搐,还是只是被他们打伤了,随即枪声响起,那是那名日军就被补枪了
而这时那条路上所站着的正好是三个人,一看那神态一看那服装却正是他们东北军的。
“哎呀,你们总算来了!”在商震他们与那三个东北军士兵目光相触之际,双方竟然有人同时说道。
可是这时商震就觉得哪里不对了,他脱口而出问道:“你们是从哪里来的?”
“宁远县城啊。”一名士兵回答。
商震他们所有人都微微愣了一下,瞬间他们便有了一种凌乱于风中的感觉。
他们的援兵并没有到来,反而是他们这些散兵又成为了人家的援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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