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军拿这个小山峰其实也没太好的办法。
山炮步兵炮在打东北军的阵地,那也完全没必要为了那么几个中国士兵就特意把炮调过来打上几炮。
日军也不知道那山顶是什么个地形,他们用掷弹筒把榴弹打了上去,到是烟尘腾起的。
可是每当日军士兵试图靠近山峰时便会遭到来自于山顶的射击。
要说那射击也绝不是有多么的激烈,甚至完全都被他们日军的火力给掩盖住了。
可是那射击却很准,他们日军这头死的人那却是实打实的。
日军自然也不会打什么人海战术,试想每回他们攻山的也就是二三十人,可是当对方的虽稀少却致命的枪声响过,每次他们都要倒下七个八个的时候,那他们剩下的人还有信心在往山顶上冲吗?
要知道每次倒下的人那还没有到山脚下呢就被人打死了,若是从山脚下往上进攻,人手不能持枪还得去扶岩石、树木、灌木丛的时候,那岂不会死的更多?
眼见着夕阳已经快落到西边的群山之中了,日军便决定发起了今天最后一次的进攻。
他们这个中队把所有的掷弹筒都集中了起来,冲着那山顶就是一顿好打。
一个日军中队就算有六具掷弹筒,一个掷弹筒就算只打二十颗榴弹,那声势可也就够害骇人的了!
就像放炮仗,单个小鞭的动静肯定是赶不上二踢脚、麻雷子的。
可是如果那小鞭足够多,是成挂的,听起来那也是格外的响亮,这就像中国人过年大年三十子夜之前家家都在抢头一挂鞭似的!
空气中刚刚变得稀薄了的硝烟的气味又变得浓郁了起来,而就在这场乱炮结束之际,几十名日军又从各个方向那个山峰发起了进攻。
与此同时,日军的轻重机枪就又把子弹宣泄在那峰顶之上,甚至那名日军中队长还把他们中队所有的望远镜都集中了起来,每个负责观察的人都死死的盯着那山顶,希望能找到对方的神枪手,从而一枪毙之。
出乎日军意料的是,这回山顶上并没有枪声响起,从各个方向聚拢而来的日军成功的到达了那山脚处。
那么还有什么犹豫?攻山吧!
日军士兵一只手拿着步枪,一只手或扶着山石或抓着蒿草灌木就往那山上爬。
而这时令他们既有些惊喜又有些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惊喜的是这回山顶上没有开枪,却是有许多的石头从山上骨碌、弹跳、溅落了下来。
那么担心又是什么呢?当然是害怕那些石头砸中他们。
要说这些石头,还真的没有太大的。
试想如果那石头要是有个五六七八斤的,那人总是需要在山顶上露面,才能把石头甩下来吧。
而那些小石头就不需要了,伸手往下一抛也就可以了。
山有多高?五六十米的样子。
可是这五六十里矮吗?是绝不矮的!
以平常的民用楼房计算,每层楼房也就在三米左右。
假设这座小山有54米高,山顶与山脚的垂直距离就有18层楼高。
虽然说还有山坡那石头掉下来不是垂直的高度,可问题是那石头碰到了山体上就会弹起溅落,那劲儿也绝小不到哪去!
这就涉及到重力加速度的问题了。
一根焊条如果从上百米的高空掉下来,就可以直接扎透人的安全帽,就可以把人像钉蛤蟆一样直接钉死一穿到底!
那么一斤多沉的石头,甚至还不足一斤的也只有几两的石头,从18层楼高的地方弹下,打在人身上又是一种什么感觉呢?
虽然说不能把日军直接砸死,但是砸伤是很正常的!
而事实上也正是如此。
所以那日军从山脚往山上爬,还没有爬了多高便不断有士兵被那石头击中大叫了起来。
若是砸得轻的,可能还能伸手抓住山石、树木、蒿草,这也只能算作一个轻伤吧。
若是被砸得重的,就会失手从山坡上滚落下去。
山顶上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多的小石头?日军们开始诅咒起来,可是随即他们就想明白了,这些石头正是他们制造出来的!正是他们用榴弹轰炸那山顶的结果!
蚁多能咬死象,榴弹打的多了,却也把那本就参差不平的山石炸碎了许多。
碎了许多,可是也炸不出什么大块来,那可不就是从山上扔下来的那些小石头吗?
远处观看战况的日军指挥官又纠结了起来,是让自己的手下接着打呢?还是撤下来呢?
其实他也明白,像这种打法他们绝对占不到什么便宜,其实与其硬攻山头还真不如他们就这么围着,围那么两天三天就能把上面的人困死了。
而最终让这位指挥官下定决心下令手下撤退的是,他们山下所有的日军,就看到有一名爬到最高处的同伴突然大叫了一声,然后就从那山上像条麻袋似的掉了下来。
而他的身体砸到了山体上,又是一弹,虽然说是软绵绵的,可却也与那山上掉下来的石头差不多了。
“撤退!撤退!”日军中队长高喊了起来。
夜幕之前声势很大的一场进攻就这样草草的结束了。
从山上掉下来的日军还没有摔死,也只是摔伤,可是他们也不想在那里,可偏偏有的腿又摔断摔伤了便也只能往回爬。
那个陡立的山顶上依旧没有人影出现,没有枪声响起,就仿佛刚才的那片小石头雨是凭空而现一般。
看来山顶上的支那军队是打定了主意跟他们耗下去了,或者说打算黑夜里突围了。
远处依旧有枪炮声爆炸时,可是至少这片区域终究是渐渐安静了下来。
那么山顶到底是个什么情形呢?
此时山顶上有一个人头上顶着用灌木枝叶做的掩护正趴着往山下瞅,就在那翠绿的枝叶下是商震虽锐利却又略显平淡的目光。
就在他脚后几米地方那是山体的一个裂缝,可是裂缝却已经被当成木杆用的步枪搪了起来,上面又铺了枝叶,甚至还撒了些泥土。
而这就是商震他们能够保命的原因了。
那个山体的裂缝足够深,就算是日军的榴弹直接砸在上面,也只会有弹片飞下,也绝不可能直接落到裂缝底儿。
虽然那个裂缝长宽不大,但却是一处天然的掩体,而商震所率领的这些人就全都躲在了那处裂缝里。
就当更早,他们上了这座山顶看到这里有裂缝的时候,那陈瀚文都感叹,真是庄稼不死就有救啊!看看!老天爷都给咱们直接挖了一个掩体!
此时商震的眼神依旧是平淡的,从他的表情上也看不出什么来。
这不仅仅是因为他身经百战,却更是因为他看淡了生死。
这时商震的身后有悉索声响起,商震回头眼见有两个人脑袋露了出来,那是陈翰文和楚天。
陈瀚文文和楚天眼见商震没事,就又把头收了回去,而商震亦是如此。
只是此时商震并不知道缩回头去陈瀚文却和楚天低声说道:“你说咱们头在想什么?”
“那谁知道,也许在回忆人生吧,回忆人生里的好多个的第一次。”楚天这么回答。
陈瀚文“哦”了一声忽然轻笑道:“虽然你是秀才,我也是秀才,可是到目前我总比你少了一个第一次。”
楚天看着陈瀚文那张脸,过了片刻便笑:“瀚文兄!”
“嗯哪,兄长在呢!”
可也就在这时,楚天突然变脸就骂了一个字:“滚!”
陈瀚文先是愣了片刻然后就哈哈大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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