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娘的找到个当官的没有啊?”机枪的子弹依旧往山上打着,山下保安旅的士兵已经开始进攻了,就马二虎子的这个急脾气又怎么可能不急?
门子拿望远镜的手哆嗦了一下,他实在是有些怕了这些东北人。
“你他奶奶的到底会不会用啊?咋这么笨呢?”二虎子完了,第二个虎人——虎柱子又话了。
老兵们骂人都习以为常了,这都从他娘升格为他奶奶了,门子的手就更哆嗦了。
他当然也想找到当官的,可是那当官的是那么好找的吗?
就在他害怕之际,旁边有人替他话了,那是侯看山。
“你们两个闭上个破嘴,你们两个要是认识当官的你们找,我还有望远镜呢!”侯看山气道。
侯看山这话的在理,这种事是急不来的,当然了,关键还是他话是有一定分量的。
脾气过于着急的马二虎子和虎柱子都被噎住了。
倒是虎柱子不服气的了一句“看你的脸坏成那逼样,不和你一般见识。”
虎柱子那就是一个浑人,侯看山自然也不跟他一般见识。
这个时候山底下的机枪声就停了。
至于为什么都可以想象得到,保安旅的士兵已经从山脚前进到半山腰了,距离山顶也就六七十米了。
就保安旅的破机枪和那糟糕的枪法要是再打下去,完全有可能对他们自己的人造成误伤。
而这头的机枪声一停,其他两个方向的枪声就变得清晰起来。
保安旅的人多,便同时在三个方向发起了进攻。
不过另外两个方向山坡比较陡。
山坡陡进攻的难度自然大,所以在那两个方向敌饶进攻应当是佯攻,商震也只是一个方向派了两三个人。
而在那两个方向的战斗和这里就不一样了,在商震的命令下,敌人刚进入了步枪的射程那里负责看守的老兵就开始射击了。
这是利用他们枪法准和三八式步枪有效射距上的优势直接迟滞保安旅的进攻。
而现在实际上的战斗情况也是如此,负责那两个方向的老兵们也只是远远的开枪打倒了两三个敌人,那些敌人就开始裹步不前了,果然是被这些老兵的枪法给吓住了。
“营长放心,我们这头没事儿!”
“我们这头也没事儿,狗日的攻不上来!有声音从那两个方向分别传来。
打仗本是讲究虚虚实实的,可这回倒好,商震他们和保安旅就是以虚对虚以实对实,这回也就看商震他们这头与保安旅的正面对撞了。
“手榴弹准备!用延时爆炸!就一颗!”商震探头看了一眼之后高喊道。
所谓的延时爆炸,自然是指空爆。
老兵们自然都懂,那就是把手榴弹在手中停留片刻再甩出去,这样的话杀伤力会大的惊人。
冷稚不懂,可是她又不是没参加过战斗,知道现在也不是问的时候。
至于门子就更不用提了,他正全神贯注的寻找保安旅军官呢。
转瞬间,老兵们就把手榴弹手柄上的帽拧下去了,这是商震高喊一声:“拉火!”然后,他就不管了!
他也不能管,他要是给统一下个命令“扔”,那很可能就有人扔早了,还有可能有人就扔晚了。
实话,这种扔空爆的办法其实风险还是很大的。
扔早了也就不提了,无非和手榴弹的正常爆炸一样,可是扔晚了完全有可能把自己人炸着了,再比如哪个手榴弹的质量不过关,那引线没有到相应的时间就炸响了。
平时的时候商震也跟自己手下的士兵们强调过,他并不赞成大家经常使用这种办法,正所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可是这回冷稚出事加上前前后后他手下老兵的阵亡,已经着实让他恼火了起来,所以才会让老兵们下这样的死手。
老兵们都懂,可是冷稚不懂。
冷稚眼见着商震以及他手下的老兵全都把手榴弹的引线扯开了,那手榴弹就在手职哧”“哧”的冒着白烟,害怕不大好听,这把她紧张的!
冷稚都觉得自己的大脑是一片空白了,她所看到的脑海中所映现的都是那手榴弹木柄喷着白烟的景象
谁知道是一秒两秒或者两点五秒,然后她就见老兵们一扬手就把手中的手榴弹全都甩了下去!
冷稚下意识的把身子往下一趴时,她就听到了轰然作响的爆炸声,甚至他都感觉到有爆炸的气浪和炸起来的碎土飞了上来。
她忙左右看,眼见商震和那些老兵们全都安然无恙,却全都已经把盒子炮抄到手里聊,她便也探头去看。
爆炸的烟尘正在四下散逸,可是这也不耽误冷稚就看到下面四五十米处已是躺下了一片黑压压的人,多了没有,四五十人总是有的。
至于那些躺下的饶后面还有十多个保安旅的士兵正拼命的往回跑去。
这边的山坡是最平缓的,可是再平缓也是上高下低的。
冷稚眼见着跑在最前面的那个士兵往前一栽一个跟头就摔了出去。
就他那一摔那可不是这头开枪打的,那却是自己跑的太快摔倒的。
可也就在这时,冷稚身边的枪声便响了起来,那是商震他们开枪了。
就这个距离商震他们用的当然都是盒子炮,枪声急促而又密集。
在枪声里,冷稚就看见那些往回跑的保安旅士兵肉眼可见的倒下。
哎呀,那个摔倒的反而捡了条命呢!
不知道为什么,冷稚反而为了那个士兵能活下来感到了一丝庆幸。
眨眼间,这拨往山上冲的保安旅的人也只剩下两个在奔逃的了。
来时好几十,回去两个人,这反差也太大了吧?
可这还没有完,这时又是两声枪响,那两个士兵几乎同时中枪就倒了下去。
按理,这回来进攻保安旅的人已经全倒了,这拨进攻也就算结束了。
可是谁曾想到,这时那山坡上突然有一个人跳了起来却是接着往山下逃去。
那个人正是先前逃跑摔倒的那个士兵。
“本来想饶你一命的。”冷稚听到身边的商震喃喃的也一句,然后就是“啪”的一声枪响,那个保安旅的士兵终究还是倒了下去,那姿势和刚才他失足摔倒那是一样一样的,可是他却再也未曾爬起来。
一时之间,整个战场竟然诡异的静了下来。
商震他们对面树林边上原本响着的的三挺轻机枪这回都不响了。
原因是,有两挺直接被商震用加了枪托的盒子炮给打哑了,剩下那挺就不知道是咋回事了,也许那个机枪手被眼前的惨景给吓到了也怕自己被打死吧
而这时冷稚忽然就有了一种不忍直视的感觉,她就听自己的心“怦”“怦”“怦”的跳了起来,仿佛就要从自己的嗓子眼里跳出来一般。
冷稚不是那种拎不清的人,她知道无论如何现在自己也不能吭声,于是她也只有忍。
可也就在这个时候,一声呼喊打破了战场短暂的寂静,那是门子的声音:“我看到当官的了,我看到刘得彩了!在树林那里!”
冷稚瞬间惊醒,她下意识的叫道:“毙了他!”
冷稚是记得刘得彩的,因为他记得自己被俘虏后,那个刘得彩看向自己时那淫邪的目光。
商震没有时间问冷稚为什么。可是这还用问吗?
他瞥了一眼门子手指所指的位置,随即就把盒子炮的枪口指了过去。
“在那棵大杨树的旁边,手扶着树的那个!”门子担心商震他们看不到就提供了更详细的信息
而也就在门子话音未息之际,商震手中的盒子炮便响了起来,这回是一个“啪啪啪”的短点射。
枪声里,那个刘得彩便贴着树干滑倒了下去。
这人哪,有时候该不该死,都是命啊!
刘得彩是石乃文的手下干将,打东北军这种仗他必须是往前冲的。
一个是他的个性使然,一个则是因为他若是不能打仗还能那么祸害人,败坏尽了石乃文的名声,石乃文又留他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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