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不习惯说粗话的商震头一回跟士兵们说“老子”。
原因有二,第一,这回商震真急了,这个时候,日军竟然进攻了,而王老帽一家三口还有自己护着给养的人那可是在万家村里呢。
第二,你郝大力营的人也都是东北人。你们祸害老百姓可都有两下子。打鬼子怎么就不行了?那你们要是既祸害老百姓还不打日本鬼子,那还要你们啥用?
那么,现在商震跟不是属于自己营的人耍官威好使了吗?
答案是,当然是好使了!
东北人还就吃商震这骂人的爷爷奶奶这一套,当然了,前提是他们知道商震是谁。
那些士兵看着商震手中黑洞洞的枪口,再抬头时就看到不远处真的有他们东北军的人也在往这头运动了。
那么还犹豫啥?那就打回去!
所以那些士兵真的就掉转枪口又往回冲了去。
那些士兵一往回冲,商震就跟在了后面,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在督战呢。
村子里的枪声依旧在不停的响,此时的商震纵使心急如焚却也明白,那枪声响的最激烈的地方那就应当是王老帽他们所住的地方。
按王九的说法,王老帽给他们营带的给养可是在呢,以王老帽那惜财如命的性格不大可能弃了弹药给养就不要了。
当然,最重要的是,王老帽可是和马上要生孩子的鞠红霞在一起呢。
试想,自己的女人马上就要生了,这功夫不可能再带着女人逃跑嘛,就是用马车拉着跑也不行!
那马车一颠簸,说不定挺着个大肚子的女人就那啥了,是吧?那可是两条命!
只是商震随着那些士兵刚冲进村子没有多远对面就现出日军的身影来。
商震反应快,直接就躲到了旁边的房角后,而当他举枪时对面的枪声便响了起来,而这时商震的盒子炮就也响了。
对面日军也只是打了一枪,商震却是打了个短点射。
敌我枪声间不容发,不知道的那还以为是枪声连在一起了呢。
而也就在敌我枪声响过之际,固然商震这头有一个东北军士兵中枪倒了下去,可对面那名举枪的日军却也被商震打倒了!
“该掩护的掩护,该进攻的进攻!交叉掩护懂不?”商震大声喊道,然后他的盒子炮就又响了起来,一名在对面某堵墙后刚站起来的日军尚未来得及开枪就被商震象打地鼠似的给打没影儿了!
“守住这条道,不能让鬼子把村子占了,我的人马上就到!
再说里面不是还打着呢嘛!只要你们守住这里,回头我请你们喝酒吃肉!”商震也是急了,他再次给士兵们鼓气道。
商震倒不会逼着眼前的这些士兵去送死,可是他真的不能让这些士兵就这样拱手把村子让出去!
谁知道王老帽咋就非得拿这个村子当产房!
于王老帽来讲,为了鞠红霞和他们那马上就有或者现在已经都生了的孩子,那肯定是誓死守卫。
而于商震来讲,王老帽那一家三口,他也得是誓死守卫啊!
到了这个时候,他不可能再打什么游击战了,不管是他把自己营或者把他自己拼到里头那也是在所不惜!
至于说这回日军来了多少兵力那已经不是现在他所需要考虑的了。
不过眼前的兵毕竟不是自己的手下,他也只能威逼利诱全都用上了。
说话间,斜对面却是又有日军士兵露出头来,而这回商震依旧是一个短点射。
枪声响起,斜对面那名连人带枪刚探出来的日军便中弹了,那家伙身子一歪偏偏是把上半身倒在了两个房子间之间的这条村路上。
现在是中日双方在村子里的战斗,那和巷战也差不多了,所以敌我双方距离并没有多远,所以商震这头的那些东北军士兵便轻轻楚楚的看到,那名倒下的日军已是血的呼啦面目全非了!
原来,就刚刚商震的这个短点射却是把子弹都打在了那家伙的脸上!
“好!”也不知道是那个士兵先喊了一声,其他士兵便也跟着喊了起来。
郝大力营的士兵们都是听说商震打仗神勇枪法出众,今日却才知道商震枪法精准如斯啊!
商震眼见着这伙士兵的心气被自己激励起来了,他可就不能在这停留了,他得去救王老帽那一家三口啊!
所以商震哪有功夫听这些士兵对自己的赞扬,他把身子缩回到屋角后也只是打量了一眼自己所处的位置,然后就说道:“你们守住了,我进去!”
他站了起来就往后退去,这时候他那支二十响就已经撒开了。
在身旁几个士兵的注目中,商震往前急跑两步脚丫子一蹬那墙壁,也只是两个蹬跳一伸手就抓住了刚刚所藏身的这所房子房檐下的椽子。
若说他是借着手这么一抓爬上去的那可是太慢了,他却是借着那一蹬一抓之力,待到手松开时他整个人就蹿上了房顶!
这所房子是个起脊的房子,商震手脚并用象个猴子似的蹿到那屋脊处后略顿了一下,然后他竟然都没有伸头去看却是侧身一翻直接就从那房顶上滚落了下去!
斜对面如果有日军的话,能够看到他吗?那当然是可以看到的,商震上的本就是临街的房子。
可是商震赌的就是现在日军不大可能用枪瞄着这个房顶,或者说就是恰巧有日军看到了从房顶上滚落的自己也来不及开枪。
非常之时就得用非常之计,商震可没有时间在这里耗!
商震敢从房子上面滚落那落地时自然是双脚着地,这个把握他当然是有的。
而这回他再看前面,前面的第二户人家又自不同,这家却是有院子的,那院墙是石头砌的。
这个时候,商震哪有功夫找门?
他逾墙而入扫了一眼时,眼见着这家房门开了条缝,有半张脸露了出来,想来那是这户人家听到自己落地时的“扑通”一声响怕对自己家不利,所以才开门张望。
只是此时的商震哪有功夫管老百姓,他三步并作两步却是奔右面的房山去了。
这家有院子,那房子就在院子中间,这回他倒是不用翻房顶了,所以从房山旁的墙上再翻过去,左侧街道上的日军那是不可能看到他的。
这些事情说起来复杂,可于商震来讲也只是片刻之事。
兵王也是兵,只不过是最厉害的那个兵。
可兵王也是人,终究不是天上的飞鸟,该走的步骤终归得走,那也只是比一般人要快上一些罢了。
商震或翻或绕接连过了好几户人家,而这回他再听日军的枪声就在自己所在房屋的那头了。
他习惯性的摸了一下腰间,这回却只是带了一颗手雷。
而这时他就瞥见自己面前的这个破草房的窗户扇竟然掉了,他一咬牙一个箭步来了个鱼跃就从那个破窗处撞进了草房里。
只是商震一个前滚翻刚把身子停稳就听到了耳边有女子的一声惊叫,商震索性把身子又倒回了地面,同时摸到了斜挎在腰间的盒子炮就指了过去。
他听到女子惊叫把枪指过去那都是下意识的反应,可是他这么一躺下却躺对了。
他刚躺下就听“呜”的一声,一个枪托竟然从他的面前横扫了过去正打在他手中盒子炮的枪管上。
商震还未来得有打开保险,他就感觉手一震,那枪就被打得飞了出去。
商震再瞥时叫了一声“自己人”,于是那本是又抡过来的枪托便停在了半空中,原来袭击他的竟然是一个东北军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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