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眼龙坐在了一张粗糙的桌子边,将刀放在伸手就能够到的地方,将自己肋下的衣服掀开,那一道刀伤很重,肉都翻开了。
但独眼龙连眉毛都没有皱一下,就撕开了身上的衣襟,直接勒住。
佟湘玉将一瓶上好的刀伤药递过来:“在云南可不像北地,天气寒冷,伤口不爱感染。这里天气潮湿闷热,你这样处理,你是活不过三天的。”
“我没钱。”独眼龙嗡声嗡气的道。
“你在我这里连吃带住10天了,我当然知道你没钱,赠送。”
这个独眼龙看了一眼佟湘玉,也不多说,解开了伤口上的布,直接将那一瓶珍贵的云南白药,直接撒在了伤口上。真的是好药,转眼间血就不流了。
再次包扎完毕,这个独眼龙就问:“说吧,有什么扎手的活?”然后加了一句:“我不怕死,只要有钱就行。”
佟湘玉就拍了下桌子:“我就喜欢这种有个性的。”然后将一张画像和详细的说明书,推到了他的眼前:“半个月之内,杀了这个人。一千两黄金。”
这个独眼龙看了一下这张画像,然后坚定的摇头:“我不杀他。”
佟湘玉一愣:“这个价格已经是顶了天了。”然后朝着楼上努努嘴:“看看楼上那位,一笔买卖下来,吃香喝辣,温玉满怀。”
“即便你给我两倍的价钱,我也不杀他。”
杀手放着这千载难逢发大财的机会不要,却是让佟湘玉愣住了:“为什么?”
“他是好官,他推行的是好法。我杀了他,我良心过不去,而且还可能成为千古罪人。”
这时候,一只大手,一把拽过去那张图画,看了一眼:“我不管他是好官坏官,只要有钱,这个活我接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他,狗熊一般的身材,浑身的肌肉,如铁铸一般。一看就是一个横练的高手。然而,从他抢夺图画时候的动作看,却有着灵活的手脚。
独眼龙豁然起身,对着这个汉子低吼一声:“放下,我不杀,也绝对不许你杀。”然后用眼睛扫了一眼满大堂的杀手,“也不许任何人杀。”
那个大汉扫视了一下大堂里各种表情的杀手,不由得仰天狂笑:“决斗。”
独眼龙提起了刀,冷冷的道:“死斗。”然后大步走出,再次来到了角斗场。
就在双方站定的时候,一个清越的年轻声音响起来,“独眼龙,你是条汉子,你身上有伤,所以,这场决斗,我来替你完成。”
独眼龙转身看去,不知什么时候,在这人群中出现了一个年轻人,一袭长衫,玉带紧束,一头乌黑的头发,简简单单的用一条丝带捆绑着,用一个晶莹剔透的玉簪别着。在他的手中,随随便便的提着一杆樱枪。
“为什么?”
“因为你不杀画像上的那个官,因为你刚刚说出的那一番话,所以我不想让你死,我需要你的帮助。”
然后就气定神闲的走到了角斗场的中间,那种气势,让所有的人不敢辩驳抗拒。
那个横练的家伙一瞥嘴:“就凭你一个小白脸,就想和我抢生意?我告诉你,我是岭南五虎断门刀大弟子。”
一听他报名,所有的豪客都大惊失色,因为这个人的名气太大了,心狠手辣,灭了他师傅满门,杀光了他所有的师弟,也不知道杀了多少收了钱的两面人。
“你是谁?”
这个年轻人就冷笑摇头:“你还不配问我的名字。咱们也别啰嗦,早打早完事。”
断门刀大弟子虎吼一声,刀如匹练而出。就这一刀,就让所有的豪客们大声喝彩。
结果这个年轻人身形不动,也没有什么花架子,抬手一枪,五虎断门刀的大弟子,就定格在了那里。好一阵之后,就轰然倒下。
就在所有的人惊愕之中,一阵孤单的掌声响起,大家扭头看去,却是几日不露面的陈淮安,闲庭信步的走了出来:“你不是杀手,因为你使用的枪法,只有战阵上的将军才用。”
这个年轻人就笑着问:“陈淮安?”
“是我。”
这个年轻人就一翻手,竟然从腰带里,拿出了一块牌子,对着陈淮安一亮:“锦衣卫缇骑统领吴三桂,特抓你归案。”
就这一下,刚刚还在大堂里看热闹的所有豪客,一阵击飞狗跳之后,全从后山逃走了。
官军来围剿大家不怕,但锦衣卫,尤其是锦衣卫缇骑,大家都怕,怕的要死。
独眼龙也要开溜,一道惊鸿,抵在了他的咽喉,吴三桂连头都没回,潇洒的道:“我不管你原先是什么出身,犯了什么事。不过现在你是缇骑百户了,你要是走,你就一辈子没有堂堂做人的机会了。”
独眼龙闻听,当时站住,站的很坚定。
陈淮安看着吴三桂:“就凭你,和你的那个蠢货,就想抓我?”
吴三桂淡淡的道:“我家大人说了,还必须是活捉。”
陈淮安就好像听到天大笑话一样哈哈大笑:“你做梦。”然后猛的一顿脚,整个人就如大鹏一般,直飞冲天。
吴三桂大急:“哪里跑?”话音一落,手中的樱枪,如闪电一般飞出,直刺陈淮安背心。
好个陈淮安,在空中一个翻身,却借机在吴三桂的樱枪上点了下,借了力,哈哈大笑中,飞的更快。
就在吴三桂顿足捶胸之时,一声枪响,陈淮安的大腿飞出一溜火花,惨叫一声跌倒在地,然后吴三桂听到身后一阵淡淡的声音:“年轻人,逞什么能?我早就跟你说过,天下再快,还能快过子弹,费劲。”
然后赵兴施施然提着一把燧发枪走了过来。
吴三桂一拉还像呆头鹅一样的独眼龙跪下:“属下吴三桂,拜见指挥使大人。”
赵兴不去看吴三桂,歪着脑袋看向了独眼龙:“吴三桂封你百户,好吧,你是百户了。但你总得让我知道,我最亲近的缇骑的百户,叫什么吧。”
独眼龙磕头:“小的戚彪。”
赵兴一愣:“戚家军一脉?”
戚彪顿了下,毫不犹豫的回答:“戚讳继光是我的爷爷。”
赵兴大喜,一把拉起他:“哎呀呀,却不想在这里,遇到了忠良之后啊。”
戚彪悲戚:“我身背谋逆罪名。”
赵兴就大大咧咧的一挥手:“得啦,天下谁不知道你戚家军是被小人嫉妒诬陷的啊。现在,从我这,你的谋逆罪名不成立啦。”
戚彪看着赵兴半天,突然跪下,诚心诚意的磕头:“多谢指挥使大人为我等正名,让我们可以堂堂正正再行走在大明的日月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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