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后初晴,白雪刺眼,毛可喜眯着眼睛看着身边长长的队伍,冒着凛冽的寒风,向金州艰难的开拔,而那些炮兵部队,拖着沉重的大炮,在雪地里行进更加艰难。
看着他们如蜗牛一样的速度,不由得皱眉。
提起战马,跑到一个高坡,对着下面蜿蜒行进的队伍大声嘶吼:“我们一定要快起来,因为我们的老家危在旦夕,因为我们的赵大人手中没有一兵一卒,也危在旦夕。尽快的打下金州,我们就可以尽快的救援我们的家。将士们,加快速度,加快速度。”
随着他激发的命令,大军的速度变得快了一些,但和原先训练的那样,依旧相差甚远。
副将过来请求道:“从天没亮就开始出发,到了现在已经快到了午时,按照军规规定,我们应该休息了。”
毛可喜血红着眼睛逼问道:“行军距离达到50里路了吗?”
这个副将就期期艾艾的解释:“大雪齐膝,道路难行,所以还没有达到50里路的距离。”
毛可喜立刻愤怒的怒吼:“按照军规,咱们东江镇的军队,行军五十里路才能停下来休息。而现在还没有50里路,你跟我说什么?滚回去,带着你的队伍继续前进。加快前进,如果不能在日正中时候,走完50里路,我砍了你的脑袋。”
现在的东江镇将士,脾气都变得火爆起来,没来由的发脾气,已经成为常态。这个副将不敢再触怒毛可喜,就直接打马奔下去,催促下面的将士再次提高速度。
监军上前:“大炮拖慢了行军的速度,要不然将他们留在后面?”
毛可喜立刻立了眼睛:“没有大炮,我用什么攻城?难道让我的将士用尸体堆上去吗?你作为监军,向我提出这样的建议,你已经僭越了。”
监军立刻闭上了嘴巴,躲到了后面。
“去问一问,前面还有多远才能到达金州?”
身边的传令兵立刻飞身上马,向前面奔跑而去。
时间不大,就再次跑了回来:“禀报将军,前面还有30里路,就到达金州了。”
毛可喜莫算了一下:“传令下去,再行进十里路,就得休息三刻钟。然后再行进十里路,开始安营扎寨。但是,炮兵不要休息,立刻全力出动,推进到敌人城墙前面,对敌人展开炮击。”
副将不解:“单靠炮兵的轰击,是夺不下城池的、”
毛可喜就厉声道:“我不指望他们炮击夺城,我就要在他们炮击之后,恢复过来体力的将士们,发动进攻。”
“连夜进攻吗?”副将认为自己的将军简直是疯了。
“不分日夜,不必计较伤亡,我们要在最快的速度里拿下金州。只要我们拿下金州,给我的二叔打开通向辽南的道路,我们就胜利了,我们的家就得救了。”
副将实在不明白:“即便我们拿下金州,我们还有金复盖海的三卫需要攻克,我们是急不来的。”
毛可喜看了一眼这个平庸的副将,冷冷的道:“在这个时候,我们攻击的不是敌人,而是攻心。只要我用雷霆手段,攻打下金州,就会让敌人丧胆。最主要的就是,让皇太极分心,他就不得不生出撤退的心思。那样一来,我们的根据地,就会减轻压力。”
这时候这个副将才明白,“您说的和当初咱们赵大人,要求万炮齐发,不惜一切代价拿下南关的道理一样?”
“对,我们远水解不了近渴,我们面前有重重阻碍。但是我们就是要用这一战,给敌人造成一种心理压力。我们东江镇拼命了,只要我们东江镇拼命,他们所有阻挡我们的城池,都将是土鸡瓦狗,转眼崩溃。然后扰乱他们的军心,让他们左右不能兼顾。”
这时候,文官监军不得不感叹:“攻心为上,深得兵法精髓呀。”
毛可喜就只是对他拱了拱手,然后跃马扬长而去。
大军经过了短暂的休整,然后继续前进,终于在天色渐黑的时候,赶到了金州城墙。
火枪兵们开始快速的建设营地。
在这天寒地冻的时候,一个温暖的营地是非常必须的。同时毛可喜也明白,敌人在这里和自己的南关,对峙了很长的时间,他们不可能没有准备,再加上突然间增强的兵力,这一场仗,并不能像自己想象的那样,速战速决。
这将是一场恶战。
但不管即将发生的是一场恶战,还是什么,毛可喜坚定决心,这一场仗,一定要打出气势,震慑住敌胆。一定要用最快的速度,最短的时间,攻下金州。
炮兵们并没有参加建构军营的任务,他们就穿过军营,直接将千门大炮,推到了金州城下。
炮兵营营长,面对没有步兵的保护,还是有些担心,所以请求毛可喜:“小将军,还是派出两个队的步兵,保护我们吧。万一敌人发动反冲锋,我们丢了大炮,那可就是万劫不复了。”
毛可喜拿着千里眼,遥望着敌人城头:“城里的都是汉军,他们有胆量出城和我们抢夺大炮吗?”
“那还有女真人呢。”
毛可喜更是嗤之以鼻:“现在的女真人,就是作为督战队的存在。如果他们敢集体出城向我们发动进攻,我敢保证他们刚一出城,城门立刻就会关闭,城内的汉军转眼就会异帜,你说他们敢吗?”
炮兵营长就无话可说了。
毛可喜话说的轻松,但不是他托大,实在是他真的没有兵可调了。
在太阳落山,奇寒无比的黑夜到临之前,温暖的营地必须建设起来,否则冻伤,就将会给自己带来巨大的减员。他必须发动全部的人手,全力以赴。
而这些炮兵,一来是执行他震慑敌人作用,其实更是为吓住敌人,让敌人不敢出城,骚扰自己营地的建设。
作为一个将军,胆大心细,就要敢赌。
“好了,不要再说了,立刻向敌城开炮!”
“不需要瞄准吗?”
“不需要,所有的火炮,开花弹,两发急速射。我们绝对不给敌人反应的时间。”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安排就位的1000门佛朗机火炮,立刻装上了子铳,对着敌人的城头,展开了炮击。
转眼之间,火炮的爆炸的浓烟烈火,就撕开了即将遮蔽的黑夜,将这天地之间,照耀的如同白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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