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时分。
陈理忽然浑身一颤,从睡梦中惊醒,他猛的睁开眼睛,发现刚才只是做梦才呼出一口气,悸动的心跳渐渐平缓下来。
“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他摸了下额头,摸了一手的汗。
“自己竟莫名其妙的梦到迁徙途中遇到的那个恐怖身影。”
“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还是……”
陈理眉头紧锁。
“怎么了?”一旁的周红睡意朦胧的问道。
“没事,只是做了个梦,你继续睡吧!”
“嗯!”周红闭上眼睛,很快又沉沉的睡去。
陈理却被这噩梦,搅的睡意全无,再也睡不着,索性从床上起身,穿上衣袍。
他走到厨房从水缸打水出来,拿过毛巾,洗了把脸。
然后走到制符室,点燃油灯。
他看着跳跃的火焰怔怔的发了会呆,好半响才回过神来。
这噩梦太恐怖,简直直击他心中最可怕的存在。
到现在都有些惊魂未定。
他想了想,取出符皮、血墨和制符笔。
然后拿起笔,蘸了点血墨,定了定神,又一连画下十二张辟邪符。
“应该是我想多了!”他喃喃自语道。
显然是受白天的影响。
……
不过受这次噩梦的刺激,陈理还是一大早就去了一趟长生宗的符箓店,用所剩不多的积蓄,买了十张的破邪符,接着又一连画了七八天的辟邪符,凑足一百张,才停了下来。
以至于家里的各处角落,都能找到辟邪符的身影。
于此同时,他也开始着重加强掌心雷的练习。
自从迁徙途中遇到那个恐怖的邪祟后,陈理心中就对这种邪乎的东西留下阴影,就算二阶妖兽对他而言,都没有这东西可怕。
而雷法之属的掌心雷本就有破邪灭煞之效,在克制邪祟方面虽稍有不如同级的辟邪术,但也相差不远。
……
“啪!”
“啪!”
“啪!”
地下室里,一明一暗。
如雷霆乍现,掌心雷的轰鸣声震耳欲聋。
一门一阶四级的术法,对已经练气七层的陈理而言,灵力消耗已不值一提,如今着重练习后,短短几天的功夫,这门术法就已经渐渐逼近大师级。
“啪!”
每一道闪电都有着细微的强化。
“啪!”
每一次施法都比上一次更快一些。
“啪!”
三个音节咒法几乎已连成一片,体内灵力的配合也渐渐成了本能。
如今已只需半秒,便能激发出一道掌心雷。
“啪!”
陈理忽然心有所感。
停了下来。
他查看游戏面板。
果然,掌心雷已进阶到大师级。
“威力相当于一阶六级术法……聊胜于无吧!”
陈理看了看距离宗师级的还需要练习一千六百次,至于练到顶还要再练个三千两百次,加起来总共四千八百次。
“放下其他法术和符箓的灵力消耗,专攻一门的话,最多也就三个月时间……”陈理想了想,就放弃了这种不理智的做法:
“算了,这几天有些走火入魔了,还是一步步来,更何况就算练到顶也就一阶八级术法的威力,对付邪祟或许还不如一张破邪符。”
“也难怪,没多少人练习术法,实在是符箓使用起来太方便快捷了,还可越阶使用,只要有足够灵石,就算一个练气初期的修士都可用高级符箓对敌。”
当然,掌心雷虽然对邪祟的效果不如破邪符。
不代表没用。
相比术业有专攻的破邪符,掌心雷则是全面的多,无论是对妖、对邪祟、还是对人,都有巨大的杀伤力。
一个有着破法、破邪、僵直效果近乎瞬发的六级术法。
对任何敌人而言,都堪称恐怖。
陈理磕了颗补气丹缓缓恢复灵力,拔起插在边上的剑,便开始练习剑术。
……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
陈理一直生活平静,每天过得充实无比,除了张淑娘三天两头往他家跑外,白金旺也时常前来拜访,经过这些天的调养,这老头已恢复了不少。
不复初见时皮包骨头。身上和脸颊都多了些肉,脸色也红润了不少。
但满头的白发和苍老的身体,却再也回不去了。
……
“唉,这都是命啊!”白金旺叹道。
这句话,已成了他最近的口头禅。
可见这次对他打击之大。
见陈理不以为意,白金旺道:“你还别不信命,你看看鸾落城有多少散修,加起来起码也有六七万,不说练气后期,就说练气九层,上百总有吧,就算进入练气圆满每年也有好几个,但最终能筑基有多少?
我告诉你,我上次听到有人筑基的消息,还是在五年前,五年才出一位啊,还是长生宗的弟子。”
陈理闻言一脸惊诧:“怎么这么少?”
“嘿,就是这么少!这是筑基之劫,只要进入练气九层后就会莫名奇妙的遭遇劫难,仿佛天地厌弃,或是遇到天灾或是遇到人祸,就算运气不错撑到练气圆满准备冲击筑基,也基本以失败结局,以前我还不信,现在我却不得不信了。”白金旺瞪着眼睛道。
陈理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
他摇了摇头,道:“这未免有些无稽之谈,我看你是魔怔了,把上次遭遇邪祟之事,归咎于虚无缥缈的命数。”
“信不信由你,等以后你到了我这一步,就明白了。”白金旺闻言也不生气,叹道:“算了,不说这些扫兴的了,我这辈子是没指望了,我现在最悔的是,没早早留下后代。”
“现在也不迟啊,凡人中八十老叟都能生下后代,莫非你那方面……”
“怎么可能!”白金旺吹胡子瞪眼,颤颤巍巍的站起来,怒道:“走走走,一起去勾栏,叫你看看我的厉害!不是我吹……”
“老哥,别这么激动,我信,我信还不行吗!”陈理顿时哭笑不得,连忙打断道。
真的吗?
身体都虚成这样了,还吹什么大气,逞什么能?
不怕被那些会邪门秘术的勾栏女修蚀骨吸髓,死在肚皮上吗?
“你这表情明明表示不信!”白金旺屁股刚上沾座椅,又立马站起来:“哼,不聊了,不聊了,跟你这人聊天真没意思!”
说着就气呼呼走了。
陈理无奈只好送他出门。
唉,伤人自尊了。
他对此表示理解,明明前不久还是个中年人,转眼就变成了老人,心态显然还没彻底扭转过来,难免对这方面敏感。
过些日子,应该就会接受现实了。
……
岂料,才过去七天。
一张喜帖就送至陈理手中。
“你要娶妻了?”陈理一脸惊诧。
这效率也太高。
这才几天功夫啊。
张金旺颇为满意陈理的态度,轻抚长须,得意:“是纳妾,还是一口气纳三个,以后谁生了小孩,就把谁提为妻室。”
三个……
陈理张了张嘴,也不怕把自己这把老骨头给折腾没了!
这老不修!
hetui!
因是纳妾,一切从简。
三天后,就办了喜宴,来的都是左右四邻和白金旺的亲朋好友,共摆了三桌。
三个妾室,都是来自俗世的大家闺秀,每个都是十六七岁的年纪,浑身散发着浓浓的青春气息,和张淑娘都差不多大,在一身红色吉服衬托下,更显得娇艳如花。
“白兄真是好福气啊,这三位美妾如花似玉,以后享尽艳福啊,来,我敬你一杯。”白金旺一友人笑着举杯道。
白金旺哈哈一笑,豪爽举杯一饮而尽:“今天是我大喜日子,大家吃好,喝好,千万别客气。”
他似乎发了性子,只要有人敬酒,就来者不拒,酒到杯干。
酒不醉人,人自醉,不一会功夫,就已酒意上脸。
“唉,金旺老弟,别喝了,不然到时候还怎么进行人伦大礼啊。”一名他的朋友劝道。
众人一阵哄笑。
“今天高兴,必须喝个痛快,喝!怎么看不起兄弟我?”白金旺举着酒杯,醺醺然道。
那人无奈,只好举杯饮尽。
这宴席还未过半,白金旺就已经先溜到桌底,坐在地上还囔个不停,最后众人只好叫出三位美妾,让其扶着回房休息。
……
“这大喜的日子,白道友好像并没表现出来的那么高兴啊。”回到家中,周红道。
“唉,他道途都断了,还凭空老了那么多,折了那么多寿,虽然平时没怎么表现出来,但其实一直心里压着呢,岂能说放下就放下,强做笑容罢了。”陈理说道。
“白道友一个老朽的老头,都纳了三妾,不若你也纳个妾室吧,我不介意的。”周红忽然说道。
陈理笑道:“想什么呢,我有你一个就够了!”
他搂过周红:“他是余生没指望了,只想着传宗接代,我却不同,我还有心气,平时都这么忙,有时候连你都顾不上来,哪有余心应付其他人。”
周红心中甜滋滋的,靠在自家男人怀里。
心道,还是忙点好。
不然以自家男人的德行,加上手头又有钱。
还不得日日去勾栏。
去也就算了,关键是伤身。
她都怀疑,陈理以前修为之所以一直停滞不前,就是被勾栏的那些会邪门秘术的妖女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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